站在公元2019年的尾巴上的时候,我有一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阳光灿烂下,那个十七岁的白衣少年,他曾对我说,如果公元2080年,我们都还活着,就见一面可好?
如走在吴越古巷里的倦怠女子,随箫声来到烟雨江南,潮湿的空气中微凉的雨,脚踏青石板,手持竹骨丝绸伞,任飘逸的长发缠满浓思的情结,我行我素的惆怅,紧凝的柳叶眉,低垂的长睫毛。
轻轻飘逸的白裙子在湿漉漉泛着白光的青瓷板上影影绰绰。
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好了,告诉你们,那是梦,那不是我。
我是那个粗枝大叶,不懂时尚,朴素鄙陋,总是睡过了头然后在清晨顶着一头睡出来的时尚发型,啃着肉包子走出门的粗俗女子。
我的家乡也永远没有江南的幽雅仙境,它在遥远的北方偏北,我每天拿着画笔,试图描摹出它的样子来,当粗粗的线条在画板上呈现出来时,我泪眼朦胧。
2080,我并不想活那么久,当繁华落尽,只剩下白发苍苍,我的锦瑟年华早就走失在这个公元2020年的夏至未至,还剩下什么?
我所留恋的东西,所留恋的人,所有陪我一路过境的风景都一并流失殆尽,或许那个时候你都已经把我遗忘!
就像徐静蕾《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男主可悲的一次又一次的把她遗忘,却在一次相遇的时候恍惚间困惑的对她讲:“好像这一切都曾发生过,就在你我之间,就是这张餐桌,我们面对面的坐着,然后我对你说,我要出远门了。”
然后女主角眼睛里面流露出悲悯的情绪,是一种欲哭无泪的神情。然后她扬起脸笑笑,指着身旁的花瓶,里面是快枯萎的白色玫瑰:“可以送一朵给我吗?”
然后她拿着那支他递过来的白玫瑰,凄然的转过身,这一次,是她决心的跟他作别。他果真再再一次的将她遗忘。
2080,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在夜幕笼罩繁星满天车水马龙的街头,站在我们分手的十字路口,静静的等着与你牵手!
我们还会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你天南海北的海吹,时不时有辆车疾驰而过,你会把我拉到你的左边,护送我一直沿着遥远的望不到头的路灯走下去,那是一个通向地老天荒的所在。
我知道你会陪着我,一直一直走下去,不再回头。
等这篇文章划上句号的时候,我就要合上我的笔记本,拎起旅行包离开这个城市了,一个人的旅途,我喜欢走走停停,看看风景。 写写画画。
又错了,我不是一个诗人或者画家,我也不喜欢流离失所的生活。
我只是不适宜安分,只是在朝九晚五的围城里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