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可能只有一个,但上海,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上海。
2016年12月,我拖着行李箱从杭州来到了上海,为了一份未来的工作。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却如此骨干。到今天,在上海实习的三个月,恐怕会让我对上海这个城市不再有任何的期待。
·没有了生活的小确幸,我还有什么?
原本以为,不就是从杭州到上海,一个小时的高铁,有什么不大了,但孤独,侵袭了我的生活。
由于工作的缘故,我没有固定的休息日,每周调休两天。休息的两天,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黑夜的降临,因为一天又过去了,睡眠会打发掉一天中将近一半的时间。
你可能很少见到冬日里凌晨五六点的上海,你也可能很少感受半夜12点后的夜上海,但这样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在经历。
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到,凌晨五六点的闹钟开始叫醒一个沉睡的人,这是多么悲惨的感觉。冬天的上海,有着锥心刺骨的寒冷,穿着羽绒服走在冷风中,却还是经不住瑟瑟发抖。唯一的奔头,大概就是七点多的时候打开支付宝,收取无人偷取的绿色能量。
很多人可能很少体会到,半夜12点在路口打不到车的辛酸。尤其是快过年的那段时间,和同行的同事开着四个滴滴打车,在路口张望是否有空着的出租车,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感。从徐汇区到松江区,我见过灯红酒绿的商区,也见过空无一人的小道,内心的孤独腐蚀着灵魂。
梦想中“朝九晚五”的生活再也没有了,有时候,真的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缺少了朋友的陪伴,我还剩什么?
再次寻找工作时,我想,我最大的期待便是杭州这座城市。
其实为什么没有建立起新的朋友关系,说到底,还是自己对上海产生的原始性的排斥,原因有很多,比如,一我不是上海人,二我不曾在上海学习生活,三上海的生活成本压力可想而知。可以预见的是,未来的长期生活势必不会在此展开。
于是,我仿佛扼杀了自己的社交技能,只允许自己维持原来的社交网络,对于新的社交,我只愿停留在初始的阶段,而不深交,可能也怕自己对这座城市有了其他的期待。
每天,从“家”-公司,用9号线连接起来,然后形成了一个闭环,最多再添加几个饭馆,一个超市,就形成了我全部的生活。现在想来也真是可怕。
是的,手机是我最好的朋友。休息的时候,我可以在床上看着手机躺到中午才起床,肚子的咕咕声成了最有效的闹钟。晚上睡觉前,我可以看着手机看着视频入睡,可能还会一小心砸到自己的脑袋,一觉醒来便是无眠。
春节结束后回上海的第一天,我清楚地记得,半夜听到有人说话,潜意识竟然觉得是家里来了小偷,很想起床告诉爸妈,恍惚了一会才意识到我已经离开家乡来到了异乡上海,所谓的说话声,不过是同住的室友。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这里的一切,好陌生。
真的,很想迫不及待地逃离这里。
·遇到素质低的人,我能做什么?
可能是在学校呆的时间太久,久到让我无法适应外边的生活,久到让我默认了大多数人都是好人。
这是我人生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在外边独立生活,和陌生人同居。可能有人会说,你的生活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你被别人爱得太多,才会那么矫情,对生活有那么多不满。是的,我从来不否认这一点,难道拥有很多人的爱有错吗?
好多次将近十二点回家,洗漱完准备睡觉时,外边的洗衣机开始工作了,轰隆轰隆的声音,毫不夸张地说,吵得我脑仁疼。然后在床上等一个小时,慢慢进入梦乡。
而住的久了,我开始明白,这个点开始洗衣服,算是早的。好几次,凌晨二点,凌晨五点,洗衣机的声音将你从睡梦中硬生生地搬扯出来,这种感觉,我觉得,只有我自己能体会。最可怕的是什么,有时候,我还要凌晨五点半就起床。
有朋友说,为什么不和他们说一下呢?
我说,我害怕,真的。同居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而我作为女生,不敢在外边和别人发生冲突,也是事实。毫不夸张地说,从12月搬进屋子,到现在搬离,我连室友的面都没见过。
所以,我的应对策略只有两个字:忍着。
大概忍着忍着,心里就有疙瘩了吧。
·命运的齿轮大概在帮我做决定
我大概是一个特别相信命运的人。我总觉得,世上有因必有果,不过,有时候,心里有了结果,只想给这个结果找些更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吧。
真的说来也邪门,自从到了上海之后,就遇到各种麻烦事。可能也谈不上和上海有多大的关系,但我且就这么认为了。
首先,嘴巴突然张不开了。因为医保在杭州,所以在这段时间实习期间,从杭州到上海,我不知来回了多少趟。颞颌关节损伤让我的嘴巴张不开,也咬不动东西,甚至吃饭都只能一边咬。
再者,吃饭还把牙齿给磕了。晚上,在公司吃完外卖,只觉得嘴巴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用舌头在嘴巴里试探了一周,才知道,一颗牙齿缺了一个角。
然后,毕业论文被改了两次题目,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确定好最终的选题,而最重要的是,四月就要上交了。
其实还有很多不可言说之事,我也不想多说些什么,毕竟很多事情也都过去了,也不必再纠结。然而,在杭州这么多年,我也不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遇到这么多不称心之事,来回医院这么多趟。不过好在,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慢慢步入正轨,我也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
工作上的事情,因为涉及到工作内容,我也不方便多说些什么,地铁拥挤什么的,在北京早已体验过一波,上海有过之而无不及,再次也不再赘述。总之,上海,是我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城市。而现在,逃离成功。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故事。
想引用一句话:故乡变成了他乡,他乡过成了故乡。而上海,永远不会成为我的他乡,更不会成为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