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距乌鲁木齐七十余公里,有一梧桐镇,是农垦六师102团的驻地。据出租车司机说,加上流动人口,不过两三万。
小镇地势开阔,一马平川,还是典型的戈壁滩地貌。新疆地广人稀,路修的好,不怕占地方。马路两边是人工种植的杨树,以及见水而生,略显杂乱的茂密芦苇。十月下旬,杨树金黄的叶子几乎脱尽,芦苇也失去了光泽,变得冷清而萧瑟。
当地人说,前些年空气好的时候,抬头向南望去,可以看到百十公里外,耸立在乌鲁木齐身后的博格达雪峰。
新疆的冬天说来就来,脱了衬衣就要裹上羽绒服。就像新疆人的性格,不会拐弯抹角。十月天阴,就开始断断续续地飘起雪花。
小镇南边不远处,不过两三公里,修筑了一座水库。目测大概方圆六七公里的样子,名曰“八一水库”。水源来自天山融化的雪水。紧挨着水库边上,还残存着一些低矮破败的泥土房,应该是当年戍边的兵团最早修建的栖身之所。
现在的梧桐镇向北开拓,虽然没有几幢高楼大厦,但也楼房林立,塞满了小镇。再往北纵深,是一个很大的工业开发区。零零星星的有几家化工企业,相互远离的烟囱孤零零地矗立着。工业区里,双向四车道的马路,宽阔平展,却见不到几个人,也没有多少车。和人口拥挤的内地一比较,感叹新疆之大。
镇上的兵二代大多已经五十岁上下,脱下军装,早已没有了当年农垦戍边的豪情。地也不种了,都租给外地人,自己弄辆车,在路边的太阳地下悠闲地等生意。
2
当地人说,八一水库现在污染的厉害,已经不能饮用。生活用水取自离此不远的另外一个水库,据说是引自阿勒泰地区的额尔齐斯河。
梧桐镇小,算来算去,跑步的最佳去处就是八一水库。
登上水库的堤坝,抬头便见一只很大的水鸥在水面盘旋。非常惊讶干旱的戈壁滩会有这么体型巨大的水鸟。猜想着,它们应该是从西伯利亚不远万里而来吧。真是牛羊逐草,飞鸟傍水。 不远处的水面上聚集漂浮着一大群褐色的水鸭。人还没有靠近,便惊飞而起,掠过水面,飞到湖心里去。再顺着堤坝往里跑,又有一大群白色的水鸟悠闲地飘荡在岸边不远的水面上。体型比鸽子略小一些。人迹稀少,水库已然是鸟儿们的乐园。
水库东面是工业园,矗立着银色的塔架。巨大的烟囱冒着白色的烟雾。水库之西是大片的荒地,芦苇丛生,浩浩荡荡,好像千军万马一般。
天空乌云密布,两架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不知在执行什么任务。阳光从乌云的缝隙里钻出来,映射在平静的水面上,形成一个一个奇幻的光斑。
3
戈壁荒芜,有了水,就有了生机。虽然人迹稀少,好处是可获得难得的宁静。
天地之间,飞鸟相伴,唯我一人。风猎猎,芦荻阵阵,乌云密布,雁划长空。大漠之秋,凄清而莽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