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颇有点受挫。
先是,看到一位俄国作家的一句话,说“只有极度卑鄙的人才能无耻地只写自己的东西”;尔后,昆德拉又来了一句“只写自己国家的人与事的人事狭隘的,而且这会使得读者也变得狭隘。”一下子就懵了:原来这么多年自个就是一卑鄙无耻外加狭隘无比的人。忆及曾经还沾沾自喜地把写的东西给别人看,又是一身冷汗:这罪过又加了一条。
忽而就迷茫了。多年坚守的方向一下子模糊,不知道何去何从了。再握笔,却是环顾无言,不敢动手了。
这是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
还没来得及从打击中缓冲过来,又有一个小小的波折,关于人性的。
十天前看着温厚纯良的孩子,给了我满心的感动与温暖;十天后假相破成满地碎片,再也无从捡拾,只因了那所谓的“利”。简言之,俺被忽悠了。损了钱财,伤了心神,奇怪的是,居然不生气,心情淡漠得让自己都有点吃惊。有什么可气呢?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家秉持“利益至上”的信念而来,以纯厚的外表做伪装。真要说到怪的话,只能怪自己太过于轻信了吧。以至于到最后,人家一句“你有证据吗”,堵了所有可能的争辩。
有些伤心呢,好好的一个孩子,咋就成这个样子呢?接下来就是一顿自我批评,自我反省,辩证法哲学神马的齐上阵了。好容易压下来告诉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人总不可能再去咬狗一口吧?徒惹一身伤而已。已经损失那么多了,精神层面就不能再受损了。然后,就在公交上看到了一幕一位乘客因为漏听了乘务员报站,大骂乘务员的戏码。看着那位为了几毛钱的损失歇斯底里,疯狂骂着乘务员,就像人家跟他是八辈子世仇似的激动模样,再一次反思了自己的处事态度。有点自嘲。友人说我“善良”,可见“善良”一词绝非夸奖。甚觉汗颜,是有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吧,而且觉得事情已经发生,多悔无益,重点在于如何解决。所以,我这般,说好听了,是大度,宽容,不计较;说难听点,就是软弱了吧。可心里却是明白的,也不觉自己是软弱可欺。总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该气,可气过之后又立刻会归于平静,平静之后就是自我剖析,总结经验教训了。“如果”“假设”什么的,多说无益,还浪费感情。人生从来都是一场没有预演的戏,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期冀倒带回去重演,只能想着如何演好以后的场。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的代价有点大,谨记。
后来啊,还有件小事。在路上被一个小学五年级的人喊阿姨了。虽说已经是当奶奶的人了,还是宁愿人家喊我奶奶也不想当阿姨啊,天知道,我还有刚上幼儿园的弟弟和妹妹呢。可是吧,这张脸不争气,太显老,以至于人家自动自发就喊上了。而工作时吧,这张脸又被嫌弃太嫩,镇不住场面。于是想到一个很好玩的事:年轻那会,花大价钱把自己整的老气不堪,以求“成熟”;而真当年轮扩圈了,又死命舍本在身上东戳西扯,试图让自己显得年轻点。女性在这方面,果然永远是矛盾的啊。
诸多事情,接二连三。思绪就飘远了点。然而静下来之后,忽然发现也没什么了。该吃吃,该喝喝,地球每天在转,太阳每天笑眯眯把人晒个半死。我果然就是个不长记性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