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北收到了一些私信和公众号后台留言,说看了我的文章之后,确实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想通了之后,又会陷入一个更加复杂庞大的体系中去。
北北想起一本书,今天来分享给大家:
《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
作者是以色列作家尤瓦尔•赫拉利。
这也是我第一次读以色列作家的作品。我其实很少读国外的作品,因为翻译的版本读起来总是有些别扭,又没有太多精力去品读原著。
这学期我修了一门译介学的课程,才了解到翻译过程中的种种艰难。不过这本书的可读性还是比较高的。
从头到尾,这本书几乎一直在拷问你的灵魂:你是谁?你了解自己吗?你真的快乐吗?你想要什么......
人类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总有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一开始,作者就指出:“人类已经习惯以为自己是唯一的'人',是因为在过去1万年间,人种确实只剩下智人一种。”
一种常见的错误就是认为人种呈线性发展。误以为地球某个时间点上只有一个人种。而事实是:过去,许多种人同时存在于地球上,就像今天的动物一样,有很多的品种。
从整个历史来看,过去多种人种共存其实是常态,现在地球上只有“一种人”,这才是异常。
智人一直稳定地处于食物链中端,却突然登上了顶点。“不仅让生态系统猝不及防,就连人类自己也不知所措。”就好像一个贫穷的暴发户,却改不了穷的积习。
想要稳定地站在食物链顶端,人类要比残忍的动物更加残忍。
“人类历史上众多的灾难,不论是生灵涂炭的战乱,还是生态遭逢的浩劫,其实都是源自这场过于仓促的地位跳跃。”
智人习惯了自己是唯一的人类物种,自以为是造物的极致。
“如果尼安德特人尚未灭绝,我们真的还会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生物,与其他动物都不同吗?”
这样的发问,令人毛骨悚然。
为什么智人留到了最后,目前最可能的答案是:“智人之所以能征服世界,是因为有独特的语言。”
人类语言真正最独特的功能并不在于能够传达信息,而是能够传达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物的信息。也就是说,人类会虚构事物。
人们一起谈论虚构的事物,于是有了文化、国家……这些概念除了存在于人类共同的想象之外,这个宇宙中根本没有神、没有国家、没有钱、没有人权、没有法律,也没有正义。
我们的历史也是围绕着如何用一个概念说服一群人打转的。这种认知革命是历史从生物学中脱离而独立存在的起点。
也就是说,我们人类是活在假象中的。可是,为什么我们觉得如此真实呢?
让人不会发现自己生活的种种秩序只是假象,有三个原因:
一、想象构建的秩序深深与真实的世界结合。
二,想象构建的秩序塑造了我们的欲望。
浪漫主义告诉我们,要去体验,去尝试,去欣赏不同的东西,由此可以大开眼界。
消费主义告诉我们,要想快乐,就要去买更多的产品和服务。
浪漫主义和消费主义的结合催生了这个贩卖“体验”的市场。
我们还能从中感受到快乐,是因为“据说”这样做可以拓宽我们的视野,“据说”满足了欲望,我们会快乐。
可这一切都只是想象构建出来的而已。但我们不愿意承认,也很少真正去想我们为何要这么做。
三、想象构建的秩序存在于人和人之间的思想的连接。
也就是说即便一个人想明白了,跳出了这个由想象构建的秩序,我们还是孤身一人。
我们无法说服百万陌生人和我的想法一样,进而与我合作,因为这个想象构建的秩序已经存在于千千万万人共同的想象中。
而若想让他们与我合作,又需要构建一个新的故事。
因此,我们不可能脱离想象构建的秩序。
每一次我们以为自己打破了监狱的高墙,迈向自由的前方,其实只是到了另一间更大的监狱,把活动范围稍稍加以扩大。
中世纪的祖先感到快乐,只是因为他们有着对来世的集体错觉,因而感觉生命充满意义。只要没人去戳破他们的幻想,他们就不会感到不开心。
这样看来,人类的生活就是一场自我欺骗和互相欺骗。
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否定这种“欺骗”。因为“欺骗”,才能凝结这么多力量去改善我们的生活。
人类几乎从出生到死亡都被种种虚构的故事和概念围绕,让他们以特定的方式思考,以特定的标准行事,想要特定的东西,也遵守特定的规范。就是这样,让数百万计的陌生人能遵照着这种人造而非天生的直觉,合作无间。
从纯粹科学角度来看,人类的生命本来就完全没有意义。因此,我们赋予生活的任何意义,都只是错觉。
“不管是中世纪那种超脱凡世的生活意义,或是现代人文主义、民族主义和资本主义,本质上都完全相同,没有高下之别。”
人们读书、学习、建立公司、拓展人类的知识边界......他们从中感受到的意义,都只是错觉与幻想。
所谓的快乐,很可能只是让个人对意义的错觉和现行的集体错觉达成同步而已。只要我自己的想法能和身边的人的想法达成一致,我就能说服自己、觉得自己的生命有意义,而且也能从这个信念中得到快乐。
这听起来很可悲,可这不就是我们现在的生活吗?
现今,自由主义动不动振臂高呼:“做你自己!”,“忠于自我!”。我们一直被灌输这些口号,我们很可能就相信了“是否快乐,只有每个人自己心里才清楚”。
但是,这只是自由主义独有的观点而已。
从历史上大多数宗教和意识形态来看,一般人自己的感觉并不可信。
那么多哲学家,从老子到苏格拉底,都不断地告诉我们:“认识你自己”,言下之意就是很多人并没有认识过真实的自己却不自知。
大多数宗教和哲学看待快乐的方式都与自由主义非常不同。
“佛教认为,快乐既不是主观感受到愉悦,也不是主观觉得生命有意义,反而是在于放下追求主观感受这件事。”
主观感受是一瞬间的事,而且没有任何实质与意义,看中这些内部波动终是徒劳,反而让人受制于追求本身。
苦的根源既不在于感到悲伤或疼痛,也不在于感觉一切没有意义。苦真正的根源就在于'追求主观感受'这件事,不管追求的是什么,都会让人陷入持续的紧张、困惑和不满中。
佛教给我们的建议是,除了别再追求外部给我们的刺激以外,也别再追求那些心里感受并妄想一直维持快乐。
书的最后一句话,真的敲响了人类的警钟,我们必须要好好反思自己:
拥有神的能力,但是不负责任、贪得无厌,而且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天下危险,恐怕莫此为甚。
最后,抛开网络上对这本书的疯狂吹捧,北北想尽量客观地评价一下这本书。
《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确实突破了我们一些传统的思维方式。我们真的感受到了人类的自以为是,小到对日常生活中细节的自以为是,大到对整个人类历程掌控的自以为是。
这本书的开头几章和结尾几章比较丰富精彩,中间的部分可读性不太高。
作者指出了我们的这些传统的思维方式,但是他并没有具体指明我们应该如何改变现状。这本书是开放性的,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我们自己去探索。
原文在公众号:樱桃绿了 芭蕉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