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红楼1

《一曲流水红颜寞》春风签名


开读《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按〕人民文学版。自“此开卷第一回也”至“亦是此书立意本旨”为脂砚斋批注,序也,别本题“回前墨”。

从“列位客官”至“按那石上书云”,算楔子吧,交代石头的来历。

正文“当日地陷东南”至“封肃听了,唬得目瞪口呆,不知有何祸事”。①甄士隐一家三口原居地姑苏十里街仁清巷,梦见“通灵宝玉”;②贾雨村初遇甄家丫鬟娇杏;③甄士隐送贾雨村赶考川资;④十里街火灾,甄士隐携了妻子与两个丫鬟投他岳丈家去;⑤解了《好了歌》悟道,跟着疯跛道人走了。

开篇笔法曲折先不谈主角人物,从旁家别户落笔委婉言之,正是摆开如椽巨著之架势。

甄士隐

〔按〕“真事隐”谐音梗。“贾雨村”,“假语存”。“青埂峰”,“情根”。甄英莲(真应怜),霍启(祸起),封肃(风俗),娇杏(侥幸),冯渊(逢冤),元、迎、探、惜(原应叹息)。胡州,脂评:谐音“胡诌也”。

贾化,字时飞,别号雨村。

【注释】

饫甘餍美: yù gān yàn féi。饫:饱食;餍:吃饱。饱食肥美的食品。形容生活优裕、奢侈。

班姑、蔡女:班昭、蔡文姬。

理治之书:“理朝廷治风俗”的书籍。

十里街、仁清巷:据脂批,谐音“势利街”、“人情巷”。

三生:指前生、今生和来生,这是佛教转世投胎的说法。三生石:传说唐代李源与和尚圆观交情很好,后有“三生石上旧精魂”、“此身虽异性常存”之句。见唐代袁郊《甘泽谣·圆观》。后以“三生石”喻因缘前定。

离恨天:俗传“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

蜜青果:蜜青谐“秘情”。

灌愁海:喻愁深。皆寓男女之情及其怨恨愁苦。

绛珠草:曹雪芹虚构的仙草。《红楼梦》一部书都充斥着红色,绛珠也就是红色的珠子,暗示着泪血,寓示着林黛玉好哭的性格和悲惨的结局,这是作者“字字看来皆是血”的写照。

赤瑕宫神瑛侍者:曹雪芹虚构。贾宝玉的前世。赤瑕,赤玉微瑕。神瑛,神界美玉。

警幻仙子:曹雪芹虚构的爱神、美神,太虚幻境司主。警幻之名,即设计情欲声色梦幻警醒宝玉入于仕途经济正路。

跣:xiǎn。光着(脚)。

淹蹇:yānjiǎn,即偃蹇。原指境遇困顿、不得意,这里是耽搁、阻滞的意思。

诳驾:邀来客人后,因故不能陪待,向客人道歉之词,犹言“失陪”。诳或作“诓”,欺骗的意思。驾:对客人的尊称。

巨眼英雄:有远见,能识鉴人才的人。

炸供:油炸供神用的食品。

嗟悼:哀伤悲叹。

挣挫:挣扎,用力支撑。


【生词】

丰神迥别 款斟漫饮 飞觥限斝 惊唬


【书摘】

作者本意原为记述当日闺友闺情,并非怨世骂时之书矣。虽一时有涉于世态,然亦不得不叙者,但非其本旨耳,阅者切记之。

〔按〕人情世故都是看点,脂砚斋欲盖弥彰。


大荒山无稽崖

〔按〕犹荒唐、无稽。

美中不足,好事多魔。

〔按〕如果好事中多了魔鬼,好事也就变得美中不足了。比如生活中小人扰之也。

虽“到头一梦,万境归空。”重在经历,即不枉走一遭也。

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空空道人

〔按〕俱子虚乌有。

偈云: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按〕何以偈?叹也。嫁接石头,奇记。仙人指点,顽石可通灵,终究还是一块垫脚石。

空空道人……将《石头记》再检阅一遍……因毫不干涉时世,方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

〔按〕书检第一人乎?

孔梅溪:孔梅溪是谁则众说纷纭。顾颉刚认为即小说评者之一的梅溪(甲戌本第十三回有一条眉批:“不必看完,见此二句,即欲堕泪。梅溪。”)。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

〔按〕还泪之说。

“太虚幻境”对联: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按〕隐喻英莲被呆霸王薛蟠强占作妾的不幸遭遇。菱花:指后来英莲改名香菱。雪:谐音“薛”,指薛蟠。菱在夏日开花而竟遇冰雪,喻英莲“生不逢时,遇又非偶”(脂评),定然遭到摧残。澌(sī)澌:形容雪声。

三劫后,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

〔按〕终归处。

人物描写
(贾雨村)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
贾雨村与甄家丫鬟照面后诗:
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
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
又句:
玉在匵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中秋甄士隐邀饮,贾雨村口占:
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按〕并不高明。注释里拿赵匡胤《咏月》诗“未离海底千山黑,才到中天万国明。”比拟,可判高低。


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按〕终归只是双唇开合时所轻松言出之道理。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按〕竟这样走了。

网图·葫芦庙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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