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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年的这一天,年仅三十的英国作家、诗人艾米丽·勃朗特作别人世。
与她一同作别的,还有独属她一人的孤寂。
作为著名“勃朗特三姐妹”之一,与著出《简·爱》的姐姐夏洛特·勃朗特不同的是,艾米丽·勃朗特的《呼啸山庄》并不被时人看好。
一生未婚的她写出《呼啸山庄》里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深刻爱情,尝试为爱恨情仇加上一处注脚,却发现陷落俗世爱情婚姻里的读者们根本不买账。
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生活着的正常男女,很难理解蕾丝荷叶边、公主裙蛋糕袖下会包裹着一颗渴望自由、平等和绝世爱恋的心。
这颗心,漂洋过海百余年,感动后世读者。
英国著名学者、诗人、评论家马修·阿诺德(Matthew Amold,1822—1888年)曾写诗《豪渥斯墓园》(注:豪渥斯是勃朗特三姐妹的家乡)凭吊艾米丽·勃兰特:
“她心灵中非凡的热情,强烈的情感,忧伤与大胆,是拜伦之后,无人能与之媲美的。”
艾米丽·勃朗特的诗作,与《呼啸山庄》的气质相仿,真挚、雄劲、粗犷、深沉、高朗。
一生创作了193首诗的艾米丽·勃朗特,被誉为十九世纪22位杰出诗人之一。
这位杰出诗人在生命里的最后两年(1846年),做出了个大胆决定:与姐妹一同,伪装姓名,自费出版诗集。
这本凝聚三姐妹心血的诗集,在那年仅仅卖出了两本。
在这本诗集中,藏着她的愁苦的心思,藏着她幻灭的瞬息:
“那些梦包围了我,”我说: “就从无忧患的童年的欢快时光起;
狂热的奇想提供出种种幻象 。 自从生命还在它的风华正茂时期。” 然而如今,当我曾希望歌唱,
我的手指却触动一根无音的弦;
而歌词的叠句仍然是 “不要再奋斗了;一切都是枉然。”
——艾米丽·勃朗特《我独自坐着》
诗集出版不到两年,勃朗特三姐妹唯一的弟弟勃兰威尔因长期酗酒、吸毒而亡,本就拖着病体的艾米丽·勃朗特黯然销魂,同年病逝。
30岁,未婚恋,肺结核,病逝……
她没有等到钟爱她的后世读者,也没有看到荧幕上不停上演的《呼啸山庄》……
大概,命运总爱捉弄天才:把诗人弄瞎,让歌者耳聋,令英才早亡……
她或许不会想到,许多年后,她忠诚的读者用“荒原里的石楠花”来比喻她的一生;
这象征孤独、寂寞、威严、庄重的石楠花,星星点点,到底开入了许多人的心里,难忘怀。
老禁欲者
艾米丽·勃朗特/著
屈儆聆/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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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我并不怎样尊重,
爱情,我也敢于嘲讽;
成名的欲望不过是幻梦,
倏忽消失于晨曦之中。
倘若我祷告,启动我双唇、
那唯一的祈求是:
“别管我这颗优柔的心,
请给自由!”
是啊,寿命飞速地接近终点,
为了自由我要苦苦恳求:任凭生生死死,挣断锁链的灵魂
理解劫难英勇不朽!
我是个命运不济的人
艾米丽·勃朗特/著
屈儆聆/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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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命运不济的人,
无人问讯,也不人悲悯爱怜,
自来到这人世,不曾引起别人的
一丝忧虑、片刻欢欣。
我偷偷地欢乐、偷偷地哭泣,
任多变的生涯匆匆逝去,
十八年已过知音未遇,
孤单单仍如当初呱呱坠地。
多少次我实在无法掩饰,
多少次我只觉失意痛苦。
那时呀我这孤魂忘却了自尊,
只渴望着能有人将我爱抚。
但那些毕竟是早先
为苦痛征服时感情的表达,
况且很久前已黯然消失,
此刻我甚至不记得它们曾经迸发。
先是青春的希望烟消云散,
幻想的彩虹继之匆匆而去,
于是经验告诉我,真理
决不生长于人类的心里。
人间充满空虚、伪善、媚态,
想到此足以令人哀愁。
更可悲当我依赖自己的心灵,
却发现那里是同样的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