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七年前的英格兰的某个海边,叫某某茅斯的地方,英国南部有很多适合垂钓的海滨城市,比如伯恩茅斯,朴茨茅斯,布赖顿等等,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了具体地点。应邀我和一行好友自驾去海钓,那是我第一次海钓,虽然儿时偶尔和家里人去钓鱼,但在鱼塘里钓鱼和在海里钓鱼完全是两个概念。但当时就觉得好玩,没想太多就去了。
那天天还没亮我们就早早出发了,我还特意早起了20分钟简单化了妆,虽然事后证明这个妆是完全没必要画的……车上除了我和好友,还有几个第一次见面的朋友,大家都很热情,因为担心出发太早有人没吃早饭,年长的朋友还细心的带了甜甜圈和饮料。因为我一向是容易晕车的,所以和朋友们一起吃了点东西,就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用意志力和隐约的眩晕感作斗争。
在车开了大约三四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时节,海边的停车场空空荡荡,一开车门一股海腥味儿伴随着凉风袭面而来,让睡歪了脸的我瞬间清醒很多,离停车场不远的地方是一个白色的灯塔,伫立在海边的岩石边上,在远处,就是在细雨中略显得汹涌澎湃的大海。我们一行人在灯塔旁边拍照,很是欢快了一会儿。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作为背景的大海显得灰蒙蒙的,远处的城镇也灰蒙蒙的,目之所及,除了我们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好像整个空间就只有这一队人在这儿乐此不疲。我突然想起了老人与海,当老渔夫远远使离港口,再也看不见一个同行,只有海风星光和鱼儿始终追随他,他该感觉到孤独了呢?还是终于不再孤独了呢?
我没看倒老圣地亚哥的瘦弱的身体和皱纹交错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位体态圆润,态度亲善的英国白胡子老头儿,我竟然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果然,这就是我们此次海钓的船长了。我们领头的是位来自东北的大哥,担心雨中出海会有危险,和老头儿聊了一会儿,看是否需要等雨停再出海。老头儿略显夸张的表示,这点儿雨在他看来就是毛毛雨一般般,不用放在心上。老头让我们穿好救生衣,简单的交代了一番安全事项,我们终于上船了。
那是一艘现代化的白色小渔船,迎着飘飘洒洒的小雨,我们出海了。渔船的内舱不大,摆放着一些救生用品,老头儿的衣服和水杯。老头儿说船大概要开30分钟,才能到适合海钓的区域,我们几个人坐在内舱吹了一会儿牛,等雨更小了一点儿,就来到了甲板上。渔船在灰色的云和大海中间荡漾前行,满眼再也看不见其他渔船,刚刚在室内的热气和兴奋感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细小的雨珠黏在每个人的头发丝儿上,我们尽量把脸藏在围巾里或者是衣领里,小队伍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各自注视着海面的某个角落,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和朋友坐在船边,看着船身起伏时激起的深色浪花。随着船的起伏,眩晕伴随着肠胃不适感逐渐袭来,我想完了,这是要晕船了。 渔船上的眩晕感和晕车甚至晕机完全是不同的感觉,有一种如海上浮萍的无助和绝望感,茫茫海面上飘荡着冰冷的雨丝,小船的起伏一波强似一波,不适感愈发加剧。恍惚中,我感觉旁边又有几个人趴在了船边,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晕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