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知道有一些告别即是诀别的话,我一定在每一次分开的时候,都紧紧地拥抱你,好好地跟你说再见,认真地告诉你我爱你。
但我们,都不擅长告别。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我们却不擅长告别。
当然,《最好的告别》说的并不是生离,而是死别。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这本书,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即使遭遇各类晴天霹雳般的打击,我也只是在那两天在朋友怀里哭到绝望时突然跳起来把眼泪一擦把纸巾一甩说过一次,我他妈不活算了。他其实也知道我就是胡言乱语,我自己也深知。所以拿起这本书,完全与我的处境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想看看关于衰老和死亡,我必须知道的常识究竟是什么。
不过一看,却令我毛骨悚然。我年轻健康,充满希望,觉得衰老很远,未来很长。但这位阿图医生,却赤裸裸得向你展示了,当你在生命的单行线不可能回头得走下去的时候,你会遭遇什么。
在10万年的存在史中,人类的寿命大都时候(除了过去几百年)不到30岁,罗马帝国平均寿命28岁,人类的自然进程是英年早逝,未老先亡。但是工业化进程中,医学技术水平不断提高,卫生公共环境的完善,临床医学的进步,20世纪工业化只有4%的人在30岁之前去世。以前是一种断崖式死亡,但现在我们更多的生命衰亡的过程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缓缓向下坠落的曲线。
从三十岁开始,心脏的泵血峰值逐年下降,人们跑步的长度和速度都赶不上过去;
四十岁左右,肌肉的质量和力量开始走下坡路;五十岁开始,骨头以每年1%的速度丢失骨密度。
六十岁,随着牙齿磨损,发炎,掉落,大部分人已经失去三分之一的牙齿,身体除了牙齿在变软,其它的部分却在变硬,血管,关节,心脏甚至是肺,吸入了大量的钙沉淀积物,从而变得坚硬,为了使同样数量的血液流经变窄变硬的血管,心脏只得产生更大的压力,一半的65岁老人有了高血压。还有伴随着的青光眼,关节炎等。
七十岁的时候,大脑灰质丢失使头颅空出差不多2.5厘米空间,所以老年人在头部受到撞击之后,会很容易发生颅内出血;八十岁时,我们会丢失25%-50%的肌肉;大脑的处理速度在四十岁之前就开始降低,到八十五岁,40%的人都患有教科书所定义的老年痴呆。
衰老是我们的宿命,死亡总有一天会降临。文章当时不是危言耸听告诉你你将面临这样的现状,他主要想谈论的问题是,我们应该如何优雅,体面,有尊严地度过这一段无法独立生活的时间以及如何坦然地接受死亡。
据我所知,与美国不同的是,中国的老年人最终度过晚年的场所并不是在养老院救济院或各种辅助生活机构,而是被年轻人抛下的乡村。在看阿图描述的各种老年人在恐怖毫无尊严如地狱一般的救济院生活时,我是无法进行想象的。因为我能想象到的关于老年人的生活就是我奶奶,她现在已经70多岁了,我家的“豪华独栋别墅”,她一个人占据了一楼的一半,约30平米的独立房间和单独的沐浴室,当然,她无法独立生活,所以专门请了一位比她年轻十岁的老太太来给她洗衣做饭洗澡帮忙上厕所(文中说老年人最大的幸福是可以独自上厕所)。所以看书中很多人被毫无尊严丢到救济院当病人一样对待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奶奶,算是很幸福的,她毕竟还是被当做一个完整的“人”来对待。但她也失去了行动自由,她每天就是被钉在了一张小椅子上,一动不动,看家门口路过的人,不管是谁她都要嚷上几声,有时候也扯着嗓子喊我的名字,更有甚者,她有时候说胡话,念念叨叨她的曾孙女被人拐跑了(就是我那个2000年生但是已经怀孕了的侄女),说着说着就哭了……
因为两个国家完全不同的养老体系,很多关于救济院和福利院的生活我也没有细看了,也许工业化进程我们也会走上这样的道路,我至今一直觉得,和老伴一起回归自然回归乡村是两个人最后最好的归宿。这里也包含了我对应该如何走过如果遇到无法治愈的疾病时候的态度。
医学发展,大部分绝症的人会把生命的余日交给治疗,往往只是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让治疗搅乱了头脑,削弱了身体,最后在疗养院和监护室,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光。每一个人在预见死亡的时候都是贪婪的,把所有希望寄寓在医疗上,但最终,死亡还是如期降临,没有几个人甚至是医生明白应该在什么时候停止治疗最为理想。
也许接受死亡这样的事实,会来得及在最后的时间和亲爱的人说一声我爱你,或者再见。
我没有再看完这本书,我只是来认识死亡这件事情,我想给我的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文章没有写太多我内心的感受(写了又删了),只是把书本重点挑选了出来。
看医学科普类作品不是我喜欢的,但是因为偶尔内心悔恨无比,我每天都要让自己做更苦痛的事情来缓解我的情绪,所以我放下手机,所以我收拾房子,所以我运动,所以我看一些我不喜欢的书,但是这本书还是没有让我失望的,至少,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已经养成了11点以前睡觉的好习惯啦!
10月14日
写于武汉螃蟹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