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号当铺——缘起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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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楔子

清晨,天刚蒙蒙亮,一辆浅绿色的出租车缓缓的停在了12号当铺门前。

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胖女孩推门下车,抬头望了望这悠长而破败的街道,转身走了进去。

当铺不大,刚刚好放下一张桌子作为前台招待之用,仅有的两把木制椅子静静的躺在角落,落满尘土,后墙挡着一块刺着金边的大红绸缎,上面的鬼神图案显得狰狞且清晰可见。

吧台前只有一位老者,高高的颧骨顶着一张满是褶子的脸,像是被抽干血肉骨髓的千年干尸,一动不动的闭目养神,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你…你好…”女孩试探性的打声招呼,不知道这样的人还能不能发出声音。

“有屁就放!”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呼的发出,就像直接从胸腔里抽出来一样刺耳。

“你!……哼,我是来租“故事”的,我有“酒”。”女孩说着,便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在这一行里,你如果是来典当,则说,我有“故事”,你有酒吗?如果是来租,则说,我租“故事”,我有酒。如果没酒想租“故事”,就要把自己放“故事”典当出去。

那褶皮老者睁开混浊的双眼,瞄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东西,“规矩知道吧!”

“知道,午夜取“尸”正午还,不留一丝在心间。”

这一行有个规矩,租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故事,都要在半夜十二点拿走,意为取时正点,也为防止隔墙有耳。正午十二点还,意为完璧归赵,所有使用过的都将消散。不留一丝在心间,就是要彻底忘记这段记忆。

老者一看这个胖女孩是懂规矩的人,便伸手从面前那不知道有多久远年份的木桌里掏出来一个厚厚的账本,里面是所有“故事”的简介。

女孩翻看半天,指了下书中内容,“这一个!”

老者看了她一眼,收起账本,“午夜来取,过时不候!

“好的。” 陈亦可心情复杂地走出了店铺,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

02 缘起

记得七年前,刚入大学的时候,她和许多女孩子一样,对大学充满幻想,希望在大学里找个喜欢的男生,谈一场幸福的恋爱。

而这个愿望在不久之后实现了。

大约是开学后的一个月,她被室友田田拉过去参加了吉他社团。其实她们都不喜欢吉他,但是田田暗恋了一个学长,多方打听,知道那个学长是吉他社的社长,所以拉着她,硬要她一起加入。

之后每周二,周四她们都要去社团报道,上课。因为是新入团的,同学之间都不熟悉,所以趁着练习的时候,大家相互介绍,互相认识,俨然把练习课当成了破冰会。而认识郭子栋就是在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郭子栋就坐在她们旁边。他们在聊天中渐渐熟悉,知道郭子栋和她一样,也是被室友强拉过去的,顿时产生了心心相惜的感觉。他们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读书,都喜欢莫言、路遥这样的作家,都喜欢看周星驰的电影。结束后,他们互留了手机号码,互相加了对方QQ。

后来子栋一直主动找她聊天,她很开心的与他分享自己的一切。两个月后,子栋就跟她告白了,她心里顿时像炸开了花一般欣喜,连忙点头答应了。

之后她撒娇地问子栋,喜欢她什么,她长得很一般,又不漂亮,甚至还有点胖。而子栋却宠溺的说,“傻瓜,你那是微胖,我就喜欢有肉感的女生。我也很一般啊,长得也不帅。不帅的我配不漂亮的你,是不是绝配?” 搞得陈亦可哭笑不得。

03 恋爱

大学四年,他们相处的非常愉快,子栋会时不时地给她一些小浪漫,有时是一束花,有时是其他的小礼品。

他们平时一起去图案书馆看书,写作业。去图书馆看书的人特别多,所以子栋每次都要提前半个小时去占座位。

他们偶尔一起去市中心看电影,学校到电影院,要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他们却并不觉得累;

当然子栋并不是每个周末都能陪着她的,他要去打工,兼职赚点零花钱,补贴日常开销。他不想伸手跟父母要,增加父母的压力。他父母只是普通的农民工,一个月加起来也就6、7千左右。

这一点让陈亦可特别欣赏他,觉得他特别孝顺,而孝顺的男孩子十之八九以后都是好老公,对老婆好。但也因此特别心疼他,她不止一次的对子栋说,希望以后约会少花点钱。她并不需要那些花,那些礼物,也不非要去看电影。只要他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散步,只是坐在那,能彼此看着,就是浪漫,就是幸福。

但是郭子栋却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说,男生赚钱养家是正常,宠女朋友是必须的。他不想让她失望,别人怎么约会,他们也要怎么约会,他不希望陈亦可羡慕别人。

听得陈亦可感动的差点哭出来。在心里暗暗许诺,毕业以后就嫁给他。

04 失恋

之后,他们毕业了。

陈亦可在妈妈的安排下进了舅舅的公司做财务会计助理。而郭子栋在一个公司里做销售。

工作之后他们都忙了,每天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只能通过电话传递相思之情。

陈亦可不止一次的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但是郭子栋每次都说,“等我两年,我要努力工作,等我事业有了起色,我们就立马结婚,好不好?”

陈亦可在等待中,变得惴惴不安。她觉得子栋的态度,变化的太大了。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子栋天天对她嘘寒问暖,几乎每天都跑到她寝室下给她送东西,就为了看她一眼。而现在工作了之后,却对她越来越淡,爱理不理的,每天都是她打电话给他。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前几天,她路过他的公司,决定上去看看他。走到他们公司门口,正好看到子栋和一个女同事坐在一起,他坐在女生旁边,手握着鼠标,好像在教女生什么,他们就这样说说笑笑。而郭子栋的微笑却深深刺痛了亦可的心,她有多久没见过这个笑容了,她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陈亦可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看着那个女生指着电脑屏幕问这问那的,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而郭子栋耐心的跟她讲解着。那个女生确实生的不错,有种邻家碧玉的感觉,比她好看,身材也比她纤瘦。陈亦可渐渐握紧手指,手掌心里掐出四个月牙印都不知道。

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子栋会开始冷淡她,为什么说好的结婚要一拖再拖。她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去。

陈亦可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人影匆匆,觉得这些年都白活了。当初怎么就信了郭子栋的谎话,相信他爱她,相信他会娶她。

她有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与谁诉说,正好田田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还没来。她才想起来,她约了田田一起看电影。她抓着电话,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有事,不能去看了。”

“有什么事啊,比我还重要。”田田佯装生气的说,然后听到了电话那头微微地抽泣声,觉得亦可肯定出事了,立马焦急地问,

“亦可,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田田,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该有多好。我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陈亦可看着地面,重复着这一句话。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电话那头的田田说,
“我没事,我先回家了,你也回去吧,下次请你看电影,实在对不起。”

05 缘灭

夜晚11点58分,她准时站在了12号当铺的门口。这里比早晨来的时候更清冷了,周围黑漆漆的,寒气逼人。陈亦可咬咬牙,走了进去。

之后的一个月,陈亦可还是一直忙忙碌碌,她每天要整理报表,三天两头跑银行。还要应付妈妈安排的相亲,和那些成功人士聊天。另外和田田一起报名参加插花课程,和烘焙课程。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开心,除了偶尔的被陌生电话,陌生人骚扰。

田田常常感叹说,陈亦可,你是不是偷偷去韩国了,怎么越来越漂亮了。

陈亦可莞尔一笑,“田小东,我去没去过,你不知道啊?瞎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都这么漂亮吗?你嫉妒就直说……”

06 尾声

郭子栋 内心独白——

亦可,我们现在算分手了吗?每天打电话你也不接,看见我就像看见陌生人一样。我不知道你真的忘记我了,还是假装不认识我。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当初你妈找上我,让我和你分手,说我是个穷小子,你跟着我只有受苦。我还不相信,乞求她给我机会,给我时间,只要两年,我一定会做出成绩,然后风风光光娶你。

事实证明,是我太幼稚了。两年后的我还是一无所有,还是个穷小子,虽然已经是销售主管,却还是给不起你幸福的生活。

你忘记我也好。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一般的我已经配不上漂亮的你了……

无戒写作训练营三期第十二天 学号 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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