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往往只有几步,特别在人年轻的时候。
--柳青《创业史》
毕业回到家留在宣化,我想这算得上是我年轻时紧要的一步,当然起初有不甘,有彷徨,有牵挂,有迷茫,后来有平淡,有满足,有坦然,如今,有幸福也有担忧。
周六晚上和毛两口子吃饭。闺蜜多年,但却因为分隔两地一直不知道他和哥哥具体在京做什么工作。后又聊起结婚,才得知两人计划明年攒钱在京购房,感叹时间飞逝之余,真心替她感到高兴,不是为他俩在京有了落脚之地,而是他们用自己这一代的努力为下一代改变了教育环境。
很久以来,我都一直担忧孩子的上学问题,甚至于与冰哥一直犹豫要不要送孩子去接受这份"集体主义"教育。一次和冰哥聊天听他说起,"对于家里没有亲戚朋友做老师的人而言,他们眼里的老师大都不是什么太好的人"。"酒精"沙场的冰哥,说这话一定不是空穴来潮,虽然我听着难受,但细细想来又很无奈,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越来越怕孩子长大了。
琪琪从小一上幼儿园就生病,家里人一直以为孩子身体不好,直到孩子四年级才和嫂子说,他上幼儿园中午睡不着,老师让他光脚站在厕所的湿地上。而大小礼不断的孩子老师就能抱在怀里搂着睡觉。
同事家儿子小时候在幼儿园玩耍,给嘴上留下了一道长疤,直到初中同事才得知不是小朋友推搡,而是老师把他一把推到了桌子角上,千叮咛万嘱咐,让孩子回去不要告诉家长。
这里小学生四年级假期作业是预习五年级语数外,背诵全部单词与生字,开学老师考查。五年级小孩周一到周五的作业,每天没个十点,谁也别想睡觉。所以才有了网红段子"玩耍时母慈子孝,一写作业鸡飞狗跳"。
梅洪建老师在《关键人物》一书中提到,他也曾为女儿转学,只因孩子的数学老师在孩子读一年级还不到一个学期时,便下定论和他说:"要好好给你的孩子补课啊,不然赶不上优秀的学生"。
教育啊!教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在现实的面前,谁敢等待啊?
我,一名既是父母又是老师的当局者,又能怎样呢?在我担忧我孩子的教育环境的同时,其他的家长又是不是以这样的观点与态度把他们的孩子送到我这里的呢?所以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国家不能投入人力与物力去吸引最优秀的人才投入到幼儿园和小学阶段,在孩子身体与心智发育最快的几年里,为他们埋下一颗会开花的种子。而不是降低幼教,提高高中教育的入职标准,任一些我们不能信任的人来"守护"这些幼小的心灵呢?或者说这样的基础教育不是不存在,而是只存在于"个别地区"呢。
说实话,和冰哥在宣化的日子过得并不差,与同龄的90后相比,我们已经基本脱离了啃老的状态,自己买车,做工程。并且在爸爸走了四年,在没有靠山的第四个年头,购入了第一辆梅赛德斯。但这也并不能代表我能给孩子提供我想要的教育环境,更重要的是作为一名教师,那些其他的孩子呢,谁生来就该重播琪琪和同事家孩子的悲剧呢?
不得不说,生活里并非总是阳光。面对现实,我们的无奈太多,我们要等待国家的发展,我们要反思自己的问题,我们要改变我们的态度。究竟是社会把老师逼成如今这样,还是老师自己把社会欺骗的已心伤?
前天下班看到楼下流浪的小猫在寒风天的垃圾堆里费力的解塑料口袋寻食,从车里暖风中走出来的我,冻得瑟瑟发抖,犹豫了一下,还是慌忙地跑进了楼道。我究竟算不算是个好人,是不是个好的人民教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