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篇幅短小,韵味悠长;人间百态,嬉笑怒骂皆有情由。
《新郎的胸花》,选自《故事会》2022年4月下。
先说故事情节。
我参加好友赵聪的婚礼,在回去路上遇到交警查酒驾,同车有四人,全部都饮酒,只是司机小平头曾喝过一点啤酒,为了逃避查酒驾,赵聪理智的狂饮水,赵聪出主意:把胸花给小平头戴上,让他装新郎,等交警查出小平头饮酒后,小平头就解释喝的交杯酒,然后新娘助攻,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声说如果小平头进去了,她就要和小平头散伙。最后交警通融了,他们成功逃过检查。
我在小舅子婚礼上把这逃避查酒驾的方法如法炮制,因为那天我喝了红牛,不知道淘气的儿子在里面装了白酒。那天我开车,车里有我老婆和儿子,然后就是小舅子两口子。遇到交警后,我把小舅子的胸花戴上,然后让新娘扑向我,也一哭二闹三上吊,本来交警要通融了,结果老婆不乐意,从后面扑来给我两耳光,说我光天话日下,居然当她不存在。
最后,我问赵聪,那天那个开车小平头是谁,哪知道小平头是新娘的亲弟弟。
再说故事结构。
如果结构有形状,那么,本篇小故事的形状就是葫芦。它是由两个同而不同的故事组成,第一个故事大约450字,第二个故事大概630字,这就形成了上小下大的葫芦。这两个故事由作者的价值观,也就是小说的主题来连接。
所谓同,两个故事发生地点都是在婚礼上,大家都是有意或者无意喝了酒,都在路上想躲避交警查酒驾,都用了相类似的办法,用人情堵法情。
所谓不同,是车内成员身份不同。
第一个故事中人物关系是:我和赵聪是朋友,赵聪和小平头是姐夫和舅子,新娘和小平头是姐弟,我和新娘是要尊礼法的路人。
第二个故事的人物关系是:我一家三口,新郎是我的小舅子,新娘和我是要尊礼法的附属亲戚关系。
这两个故事同而不同的冲突在哪里呢?
小平头戴胸花抱新娘躲避交警成功,而我戴胸花抱新娘却惨遭失败。那是因为我没有搞清楚问题的实质,也就是我没有搞清楚车内人物的关系,我只是照搬经验,最终落得过成笑柄的下场。
接下来,说说人物。
在这篇小说中,主角当然是我,其他都是配角,都是为了烘托我这个人物形象服务。
文中“我”这个人物形象,其实不坏,反而喜欢学以致用,但是不知变通,最终落得东施效颦邯郸学步的尴尬境地。要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呢,那就遇事要多思考,透过现象看本质,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坚持自己底线。在故事中,“我”抱了小舅子新娘,其实是“我”的无心之失,但是老婆却认为“我”乱来,说不定小舅子酒影后,知道了这事,估计“我”一辈子都说不清楚了,“我”的损失可就大喽。
文中的两个新娘,都是“我”这个人物的背景,是投影“我”缺点的幕布。小平头和小舅子是投射“我”缺点的光学镜子。老婆就是把“我”缺点拿出去公示的领导,儿子就是推波助澜的不可控的意外因素。
这篇小说,通过塑造“我”这种人物形象,就是传达一个这样的价值观:遇事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在任何时候都要坚守自己的立场。切记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最后说说小说技法。
精彩的情节,永远是小说的命脉。为了设计精彩的情节,本文有这几处特殊设计,值得赞赏。
第一,葫芦型的结构。同而不同,让人产生不一样的艺术体验。就像两次游玩一个地方,但每次都有惊喜。
第二,巧妙的伏笔。这一点是通过人物关系来设定的。小平头和新娘的关系在第一个故事没交代,读者认为,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小平头抱新娘也无可厚非。第二个故事,我和新娘关系从故事开始就很明确,这一暗一明的人物关系,就是后文“我”挨打的伏笔。
第三,水到渠成的揭示谜底。通过前面伏笔,结尾顺理成章要露底,读者读到这里就会有豁然开朗忍俊不禁,但又有所悟的阅读体验。
所以,小说的结构和情节都要精心谋划,大到整体,小到细节,都不能忽视。写小说,就像造花园,亭台楼阁,一步一景,这是基本要求;廊檐台阶,细节雕楼,都各现风采。这才是沁人心脾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