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繁华又忙碌的城市,伴随黎明驱逐黑暗,在天边留下朦胧的鱼肚白,光影开始从那深邃而遥远的地方,为每个即将上演的人们刻画了属于他们的舞台,整座城市也因此运作了起来。
窗外不断传来长短不一的喇叭声,楼下大婶叫卖,以及那难以辨清是鸟鸣还是隔壁刘叔家的电视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如同交响曲但又不是那么的动听甚至有些令人厌倦 ,阳光透过窗户在窄小窗帘下穿过,光影洒在桌台上的薰衣草上,显得更加柔美,如同脱尘的仙子,不染的降临于世。起身拉开窗帘,原本拥挤的阳光好似得到了解放,整个房间瞬间充满柔和,用手遮挡住双眼防止被这焦急的精灵刺伤眼睛,片刻适应了这初生的阳光,缓缓的放下遮挡那一双带着睡意未觉淡淡眼圈的手,但偶有一丝清明闪过的望着窗外的另一个世界,早晨忙碌的上班族,匆忙的学生党,以及那些悠闲的暮年老人。不断的穿过汇聚这片广场地带,人流带动这个时节的涌向,好像他们就是顺应这个时代的引领者。
也不知是几时,岁月的催化让奶奶这几年的身体大不如前,加上爷爷突然撒手离去,植根在奶奶心里的结也未能解开,让奶奶看上去如同残年的烛火,坚守她的则是那一点点余烛,多年来妈妈考虑奶奶的身况,不知道劝说了多少遍,奶奶也一直坚持一个人没有继续再找一个,奈何拗不过奶奶的坚持,不得已往往一有什么不管大事小事,妈妈总是会第一时间赶到。在那个孤独的空间,独有一朵朵或盛开或凋零的生命,陪伴着这个年迈的老人,奶奶喜欢与这些生命对话,或者是,存在于两点之间的联系,是一种交流一种沟通。不知觉中我也渐渐对这些未知的生命慢慢有了好感,尽管见到奶奶时,她总会在说完正事后,很快的把主题转换为另一个领域,好像在这个领域里,才是属于她的快乐,而那个只要想到奶奶的人,伴随的不是她的容颜而是那句永远招牌的开头语‘你看,它们是那样的快乐与孤独’,然后就在你不知觉中把你带到她的领域,与人每一次的对话,奶奶总是用她那经历过时光散发智慧微微凹陷的双眼,用一种坚定口吻表达她的想法,好像她就是花的代表,花的使者。
“花开了”奶奶用那布满皱纹的沧桑,去轻抚这初生的轻柔,这是一株薰衣草,听说早些年是爷爷从沿海的地方带回来的,也因为这是奶奶的喜爱,对此即使怕潮烙下病患,也要带回那象征的生命,不再是遥远的想念与记忆,而是时刻触手可及的实在。微风吹过,就好像这不是简单的生命摇动,而是那寄情人的回声,那不曾消散的淡影随同这一刻,好似活了起来。“老头子已经去了七年了,这些花朵在这不知觉已经这么久了,可惜了这些小生命咯”奶奶一手拿着淘洗过的小米水一手摆弄着这些记忆,“林孙阿,这次留多久呢?”奶奶放下刚摆弄好的盆栽,回头看着我。每次问到这个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出于什么的感情呢?我也不知道,奶奶的感觉永远是那么的直接,那么的了断,使我准备好的谎言不曾说出便瞬间破灭,“就待一个星期,13号就回”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脑海里面却已经幻化出千百次奶奶那喜悦又无奈的表情,“下一次是不是要很久都不来看奶奶?”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些经过浇灌而显得苍翠的生命体好像它们就是我的回答。“算了,你们都有事忙我一个人在家倒也清闲”尽管话语中的安慰并没有什么可以改变这一切的延续,或许这句话便是期待和留恋吧。
临行前,奶奶特意移植了两株嘱咐我带回去“带着吧,想奶奶就看看它,奶奶就知道咯”后来,每当微风轻抚,我就知道是它带着奶奶的思念,安抚我不安的内心。
最后还是告别了奶奶,带着思念,牵挂,各种心悸的不愿。我不知道我还有几次可以再听到她的“招牌话”,可以再去看一看那些幸运的小生命,可以再在微风拂过细嗅清香。
这些寄于脑海的终究在我看来不过是我的一厢幻想,但好像这一切的一切对我来说,对奶奶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没有言语,形式可以来描写它的存在,就好像有些事情想象之外又好似合乎情理的发生那样,而那些宠儿,伴随时光逝去一轮又一轮的绽放。虽然最终还是抵不过时间的剥夺,一些生命回归于短暂寥寥几年的泥土里,枯萎化为痕迹的光艳过去 。
也许花的使者会离去,也许花的年轮从此便不如季而始,也或许在这个寂寞的世界里,单一,平静,便是它们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