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池边，捏着一朵荷花，一朵一朵花瓣掰下，扔进池里，脸上闷闷不乐。
“瑶池的荷花你也敢摘，不怕王母娘娘责罚吗？”
她猛地回过头，看到男子一身穿月白色软烟罗衣衫，腰间绑着一根紫色玉带，是小仙的等级。她松了一口气：“我是这瑶池的红鲤鱼，名叫余一丹，已是七级灵人，王母娘娘命我全权看管这瑶池，而且这一池的荷花，我摘一朵也看不出来。”
“你已经灵人了，是不是已经下凡修炼很多世了。”他在一旁的桃花树下坐下，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余一丹扬了扬下巴，一脸骄傲：“别看我才活了几千年，我已经下凡几次了。哎，你是谁，小仙级别是进不来的。”
“我叫……阿平，灵人既然下凡多次，一定见多识广，为何要在这里与荷花过不去呢？”
“唉”她叹了一声，也走到桃花树下坐下，“我最近一次下凡，有个心愿未了。”
二
“我这次下凡，是一个被抛弃出生在寺庙旁的孤儿，庙里僧人把我养大，但因为我是个女娃，没办法在庙里长住，师父们就在寺庙旁建了屋子供我住，我那屋子旁也有一课桃树，比这棵还大还漂亮。”
她伸手摘下掉落肩头的桃花，身旁的这个阿平小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罐桃花酒，酒香扑鼻，她眼巴巴地看着他。
“来，喝一口，继续说。”他递过酒瓶，剑眉一挑，好看得不得了。一丹都差点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为了不白吃白住，我开了一家糖水铺，寺庙的香客那么多，生意好到不得了，特别是我做的桃花羹，远近闻名。”桃花酒后劲大，她的脸上已经红粉绯绯，俏丽可爱，“那棵桃树很有灵性，我心情好的时候，花开满树，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枝叶下垂。有一段时间，它花开不败，因为我喜欢上一个人。”她把桃花酒塞回他手里，倚靠在桃树上。
“有个公子，天天来喝我的糖水，各个口味都吃过了，他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一开始是陪他母亲来庙里祈福，后来他自己天天来，专为了我的桃花羹。”回忆起往事，她笑起来，比这桃花还好看，阿平鬼使神差地坐近一点：“后来呢？”
“我们下凡为的是修炼，不能动凡心，很明显，我修炼失败，回天庭后还是个灵人，继续守着瑶池了。”
三
“原来一丹灵人也是个可怜人。”
“也是？你也是吗？”
“我只下凡三次，都是想帮助一个小仙的，她也是鲤鱼仙，第一次她要修炼成阅览群书学富五车的奇女子，所以我化作教书先生，她是我学生，可是很笨，学习能力很差。“
“呵呵，你不知道吗？我们鱼的记忆力都很差，人间还说我们的记忆力只有三秒。”
“嗯，来不及等她成才，结果有一次她救一个落水小孩，结果自己游不上来了。一条鱼游不上来了。”
又一朵桃花落在一丹头上，他伸手帮她拿下：“第二次她要完成逆袭，我是个鹦鹉，她是个养在深闺不受重视的庶女，只有我的陪伴，后来有次被正房恶意放火，她本来逃出来了，以为我还在房里，又跑了回去，结果……”
“好惨，这个仙子比我还惨。”
“第三次她要守护寺庙直到方丈圆寂，我化作一棵桃树陪伴着她，还分出人形真身天天去她家，结果……渡劫那天一道雷下来连她都躲不过，她还以为自己动了凡心。”
肩头一沉，她已经醉倒靠过来。
“我说完了。”没有听到回应，他动了动肩膀，又重复一次：“我说完了。”
“哈，说完了？”一丹醉眼朦胧，摇摇晃晃站起来，踮脚折下一支桃花，递给了阿平：“我觉得你的故事很熟悉啊，是不是人间说书人说过的？我记不清了，鱼的记忆就那么差……不，应该是我喝醉了。”又重坐在树下，像个孩子抬头笑着看着他。
眼皮好沉，想睡觉，她来不及说声，就往后一靠。阿平眼疾手快扶住她轻轻靠在树干上。
“切，又像以前那样喝醉了在桃树下睡觉。”他摇摇头站起来，走了出去，经过瑶池时一摆衣袖，荷花又满池盛开，池里的其他鲤鱼跃出水面向他致意。
四
“各位小姐姐，最近有什么八卦吗？”看见两个宫女有说有笑地走过来，无聊的一丹凑了上前
“听说清晖殿殿下，不知道从哪里折了一支桃花回去，片刻不离身，连出行都要绑在坐骑赤焰玄虎头上，大家都说殿下是时候纳妃了。”
“哎，是传说中那个上万年不出门，天天在宫里炼奇怪丹药的变态清晖殿殿下？那个仙女那么倒霉被他看上了？”
“嘉平殿下，我好歹一威武的老虎形象，可以不要再往我头上绑桃花吗？怎么不绑你自己头上？”
“不好，影响我威严神秘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