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四的毕业生,我竟然被学妹拉到她们系的联谊会上,尽管我姿色动人(太不要脸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成,但心态完全是用过来人的眼光看这些娃娃们瞎折腾。
好在毕业答辩已通过,工作也有着落了,才会有些闲暇的时间。
学妹是计算机专业学院出身,我早对这个学院有所闻,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清一色的男生里,学妹就是女王级享受待遇。
学妹和我同一社团,听闻我还是只单身狗便惊呼:哎哟,学姐,你这么好的条件,不赶紧找个高富帅太可惜了。
我白了她一眼: 你们学院有高富帅?不都是些写代码的屌丝罢了。
学妹:学姐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都是潜力股,说不定里面将来有个雷军什么军的,是吧,你就赚到了。
我:好好好,带路吧,去看看未来的IT 大佬们的前传。
联谊会上,各系的学妹们果然下足了功夫,争奇斗艳,我心里冷笑一声:有心思弄这些,但这帮猴子能开窍吗?
开场时大家还比较局促,男生站一边,女生站一边,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在台上卖力主持。
“同学们,接下来我们进行有奖竞猜,答对的有奖品哦。第一题:智商高情商低,能直立行走,手指灵活但大多大腹便便,猜一动物。
台下议论纷纷,我举手:程序猿。
主持人激动地宣布:恭喜这位同学,答对了。
紧接着,台下女生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而右侧的男生们则面面相觑。
这联谊会有点意思啊。
下半场联谊以跳舞为主,主持人表示男生可以邀请心仪的女伴共舞时,对面黑压压一片男生朝女生走来。
有的腼腆,有的热情,身边的女孩被一个个牵走。趁学妹不注意,我自动退到人群的后方,并不打算和一帮乳臭未干的娃娃们折腾。
“你好,能邀请你跳个舞吗?”
右上方忽然传来声音,扭头一看,好一张干净素净的脸,而且还很高。
“你是在和我说话?”,我有些意外。
“嗯。”
“我大四了。”
言下之意就是别来找姐姐,前面多的是小妹妹。
“这和跳舞有关系吗?”
“呃,没什么关系,但是....”
“那就走吧。”
他突然不由分说地牵起我的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心底有些恼火,这小毛孩也太不识抬举了。
被拉倒舞池后,音乐忽然变成了抒情歌曲,身边的人放慢了脚步,人越来越多,一时间,转身的位置都没有了。
歌曲是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
好吧,谁让我是周董的歌迷,这个面子就当是给他的。
“我叫赵大喜。今年大三。”
对方自我介绍。
“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吗?”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啊?没有,就我一个。怎么了?”
“还以为你有兄弟,可以叫大悲了。”
“你一向那么......”
“毒舌?”,我对自己的认知还算有几分清晰。
“可爱。”
what?!原谅我无法理解理工男的逻辑和思维。不过被夸奖的感觉还是蛮好的。
“弟弟嘴巴很甜哦” ,我故意道。
“比我大一届也不用叫我弟弟吧。听起来有点沮丧,叫我大喜就好。”
谁让你没事请学姐跳舞,这下后悔了吧。
“我叫龙一朱,叫我学姐就好。”
不能对糖衣炮弹失去警惕,哪怕是对学弟。
“好的,朱朱。”
他嘴角上扬,配合着灯光忽明忽暗的脸庞似乎出现了一丝邪笑,难道是我老眼昏花了?
在这首歌快要结束的时候,后面的人开始涌动起来,我被人潮推得几乎站不稳,大喜用一只手护着我的肩膀,但却没有碰到我,不知道他这样撑了多久。
我竟然能稳稳地站着看着身边的人东歪西倒。
忽然,他凑近我耳边,“其实程序猿智商高,情商也不低,手指灵活身体也很矫健。”
是的,从一开始,我们的“较量”似乎就没有停下来过。
联谊会后,我和大喜互加了微信。
不过也是在彼此的微信里互相躺尸而已,我猜,这个略微骄傲的男孩想请我跳舞的最大原因,就是想掰正我对程序猿的“偏见”。
毕业一年后,我似乎快速成长起来,褪去了学生稚嫩的外壳,职场又是另一个课堂。
预防火灾日,全大楼的人员都被按照事先的计划到附近一处空地等候。
夏日炎炎,多在室外一秒,背上的汗珠就多一层。
“学姐,原来是你。”
再一次,我又听到这陌生又略熟悉的声音,赵大喜。
“你怎么在这?”,我满脸惊讶。
“我上周入职了,也在这栋大楼。”
他指着不远处的办公楼,没错,我们的确在同一栋大楼里。
一年未见,感觉他变化极大,皮肤晒黑了一层,高挺的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白色衬衫搭配休闲裤。
“我在32层。你呢?”
“我在18层,不是18层地狱就好。”他的冷幽默还是随时随地泵发。
“哈哈”,我干笑两声。
火灾演习结束时已经到饭点了,我叫上大喜一起吃午饭。
同事们显然对大喜颇感兴趣,一帮女人围着他家长里短地问。
“你们差不多得了,别把人家吓着。”
我把同事们都轰走,带着大喜找到了靠窗的位置。
“午饭随便吃些,有空请你吃好顿好的。” 我把日式便当推到他跟前,他瞄了一眼便当里的三文鱼。
“学姐,我吃不了生鱼片。”
“这样啊,那我重新再去买一份。”
“不用了”,说完他打开便当,把三文鱼都夹到我碗里,自己就着白米饭和紫菜吃了起来,“这样也挺好的。”
我过意不去,大喜却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对了,你为什么吃不鱼生?”
大喜抬头,看着我筷子里的鱼生,用他一贯的口吻:“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寄生虫和细菌,我对自己的健康很负责。”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所以你不吃的就都给我吃?
“那你还真的很关心学姐我的健康咯”,我故意说反话,这小子,还是那么欠扁。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不方便剥夺你的爱好。”
“你啊,说话太直,这大概是你为什么还是单身的原因吧。”
嘴巴这么欠,我看你小子一百年都找不到媳妇。
这回轮到他噎着了,他看看我,又淡淡地说:“学姐,我们彼此彼此。”
天哪,哪里来的奇葩!
年底将至,办公室的氛围异常紧张,我和同部门的同事们已经加班好几周了。
顶着黑圆圈,靠着多少化妆品都补不回来的元气和胶原蛋的惨痛,大家可是真的拼命,还不是为了年终奖。
部门老大出国前前特意把大家的这几个月做项目的考勤和绩效表发我,让我整理好后发给财务部。
本来一件很小的事情,却因为我的不小心,把咖啡洒到电脑上,电脑瞬间报废,完全无法开机。
一想到电脑里的表格,我就记得如锅边上的蚂蚁,老大一时半会又联系不上。
背起电脑就往外跑,在大楼下却撞见了大喜。
“你急匆匆地去哪。”
“我...我电脑坏了,还没来得及备份,里面资料...”,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等等,你是程序员对吧,能不能——”
他打断我,“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电脑城里,维修店的老板替我开机检查,没过一会就告诉我咖啡流到主板上,主板要重新换,要花两千多人民币。
那么贵?!但为数据,眼下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找别家,正想答应,大喜却说:那我们不修了,你帮我把硬盘拆下来。”
“你确定?不修?其他同事还等着升职加薪呢,我这下成千古罪人了。”
“放心吧,有我在。”
老板不情愿地把电脑和硬盘还给我们。
“多谢你啊,不然我今天就被坑了。”
“你们这种电脑小白的钱是最好骗的。”
眼下问题迫在眉睫,我无心与他抬扛。
大喜说要把硬盘拿回家,尝试将资料导出,我要和他一起回家,他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最后喃喃说:“哦,好吧。”
干嘛,难不成我会吃了你?
大喜的家位于市区一小区,闹中取静。
“你的室友回来了吗?”,一进门我就发现屋子收拾得特别干净,和我想象中乱糟糟地样子完全不同。
“我一个人住。”
“那你负担不重?不过程序猿工资是挺高的。”
“这是我买的房子。”
这回轮到大吃一惊,以大喜的年纪在这样的城市能买得起房,不管是不是靠家里,也是有几分本事了。
“学弟,看不出来,你是个土豪。”
“哪里哪里,勉强温饱,来看看你的电脑吧。”
大喜对着我的硬盘捣鼓了半天,我坐在一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某个安静的瞬间,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足以让身旁的人察觉。
他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主动出击化解尴尬:“我有点饿,不然我们点外卖吧,算我请你。”
我正准备掏出手机点外卖,大喜却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不习惯吃外卖,我做三明治吧,比较快,也卫生。”
没过一会,大喜递给我一块三明治,我早就饥肠辘辘,形象也不顾了,直接大口吃了起来,味道还不赖。
“资料已经找到了,现在就等导出。”大喜的一句话终于让我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今天我肯定被那黑心的老板坑了。” 我还是不自觉地再谢他一次。
他耸耸肩,却不禁打了个哈欠。
我也算识趣,让他先去休息,我自己慢慢等。
“唔,好的。自便哦。”
大喜说完就真的自顾走进房间,余下的时间他把我一个人落在客厅了,是太相信我不会偷他家东西,还是真的不懂半点待客之道呀。
不过,我也落得清净,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肩上多一件大衣,一看竟然12点多了。
不知何时,大喜已经坐在身旁。
“醒了?资料弄好了,都装在这” ,他递给我硬盘。
我万分感激地结果硬盘。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打扰你太久。”
“可外面下着大雨。”
我这才发现窗外瓢泼大雨,正想开口,他似乎一眼看穿我的心思。
“你知道深夜,漂亮的单身女子打车的危险概率是多高吗?73%, 说明有一半以上的机会会遇到坏人,变态......”
大喜的嘴巴一张一合,我也没多想,直接用手挡住他的嘴巴,果然奏效,他立马住嘴了。
“可我总不能住这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情于理都不好,再说比这再晚回家也不是没有过。
“你看看这是什么”,大喜给我搜了这两天的新闻,我一看标题尽是深夜年轻女子打车出事有关。
“再说,你刚都在这睡了一觉了,你就当多睡一会,睡到天亮”,大喜推了推眼镜,“学姐,放心,学弟很安全。”
我的脸涨成猪肝色,在他的坚持下,那晚,我一个人躺着沙发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听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声,迷迷糊糊间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和大喜去公司,他连连哈欠。
“昨晚没睡好吗?”,我稍微以示关心。
“嗯”,他欲言又止,“你的呼噜声震慑力很强。”
我头顶飞过一排乌鸦,内心有如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好,姐姐我忍了。
尽管我这学弟比较直板,说话容易得罪人,但经过了电脑事件后,我们常常会约在大楼的公共楼层,22楼的大花园上喝杯咖啡,放个空。
也不是特意要约,说来真有几分巧,这22楼也是我的秘密花园,一天繁重的工作中,我通常下午四点左右会下去小憩一会中, 没想到在这碰到了大喜。
虽然见面少不了拌嘴,但习惯他的毒蛇风格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我下楼买咖啡,你要喝什么。”
大喜微信我。
“拿铁不加糖。”
回完这条信息后我就一头扎入工作了,完全忘了这回事,再想起看手机已经是两小时之后了,打开微信,看到大喜的留言,我飞奔到22楼,却不见人影,连忙给他打电话。
“我已经下班走了。” 他在电话那头说。
“你没等很久吧。”
“没有。”
挂了电话回到公司,却意外地发现桌上放着一杯拿铁,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同事告诉我上次一起见面的学弟送过来的。
一瞬间,愧疚填满我的五脏六腑。
打开微信,给他发去信息。
“周末有空吗?”
他几乎秒回:干嘛
“请你吃饭。”
“好”
同事忽然抬头问我,“朱朱, 你那个学弟,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啊,怎么了。”
“那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还给你买咖啡。”
“你想多了,我们就是校友而已。”
“那...”, 同事眼珠子转了转,“求介绍呀,是我喜欢的类型哈哈。”
“...好啊。”
也许是大脑短路,我听到自己说:周末我们约了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同事爽快地答应了,还赞扬我够意思办事效率高。
回到微信上,我看到大喜的留言。
“好端端地怎么想起请我吃饭?”
我犹豫了半天,“帮你脱单。”
我天生不喜欢帮别人搭桥牵线,可这一次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一定是那愧疚感做作梗。
接下来的好几天,22楼的天台上也见不到大喜的影子,我邀了他好几次,他都表示自己工作忙,忙开发,忙修复bug……
周末那天,同事和我早早就到了,同事在打扮上花了一番功夫。
大喜按时到了,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多了一个男士。
“这是我同事,不巧在街角碰到的,非要过来。”
大喜刚坐下,就向我们介绍,虽然这借口很蹩脚,不过我们都没有拆穿。
气氛有些诡异,原本两个人的饭局,到最后变成了四个人。好在大喜的同事是个自来熟,没几分钟就把气氛活络了,和我同事一直聊个不停。
我暗自舒了口气,还好气氛没搞僵。
悄悄瞄了大喜一眼,他安静地坐在靠窗位置,一直猛吸杯子里的苏打水,一言不发。
饭后,那两人竟然约着要去看刚上映的电影。
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最后只剩下我和大喜两人,沿着市中心的环湖公园散步。
“以后不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了。”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我挺自责,大喜一来我就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眉头似乎就没舒展过。
越往里走,公园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微风吹着湖面,一圈一圈地涟漪荡漾开去。
周围CBD也开始讲究起灯光特效了,天将黑未黑,射灯从空中四面八方,我看得有些入迷了。
在我慌神之际,手却被另一只手缓缓牵起。
他的手很暖,我的手却满是冰冷。
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给你买的手套。”
大喜掏出一双土黄色针织手套。我盯着手套半天,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才说道:“这颜色不适合我。”
他愣了一会,“颜色不重要,保暖就行。”
这...这妥妥的直男癌思维啊。
相亲的事不了了之,说来也奇怪,自那以后,我们的接触愈发频繁起来,隔三差五一起约饭下馆子。
大喜能在吃饭的时候,对着我不停地说数据库底端开发的架构半小时,期间我已经吃完麻辣小龙虾,蒜香烤羊排,蜜汁排骨,清蒸鲫鱼,黑胡椒螃蟹......
“我说的是不是很无聊?”
“没呢,我一直在听.....对了,你快吃呀...”
“看你吃挺好的。”
“什么意思,想肥死我?”
大喜不语,只是往我碗里又多夹了一块五花肉。
“下次去我家吃,我给你做。”
我差点忘了大喜这处女座的个性。“你是吃草的,和我这个食肉动物不同。”
“我最近学了一道菜。”
“什么菜?”,我吃着碗里的五花肉。
“你来吃了就知道了。”
“去就去,有免费好吃的,不吃白不吃。”
和上次的简单三明治不同,这次他仿佛下足了功夫,变着花样做出来五菜一汤。
我对着一桌子的菜狂拍照。
“你不是说只学了一道菜吗?”
“一道菜哪里填满你的海胃。”
我迫不及待地尝了尝味道,本想戏谑他一番,结果却意外地好吃。
”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那也看看是谁做的。”
这家伙,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啊。酒饱饭足,我自觉地准备要去洗碗,可大喜硬是不让我刷碗。
我问他原因,他说他家里女人从来都不进厨房。
what?! 这等优质待遇,真是可遇不可求,“你妈妈真是好福气,谁将来嫁给你,也是有福气了。”
他讳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接话,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大喜提议一起下班,让我坐他的顺风车,节省路上的时间。
不过根据我的观察,我们两人的住处完全在不同的地方,并非我生性愚钝,但总觉得大喜或许是暗暗喜欢我的,尽管是作为学姐,但这点魅力和自信还是有的。
毕竟连同事们都看出来了。
“朱朱,不错哦,逮到小鲜肉。”
“你们别乱说,人家可以没有那个意思。”
同事们也是姐姐级见过世面的人物,对于我的否认也只是会心一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盘根错节地肆意放大,我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测试起来。
“下周末是双十一。” 我微信他。
“你要剁手?”
“不是,上次去过的那个餐厅有脱单优惠。”
“不记得了。”
“要不要一起去,我们假扮情侣,可以五折。”
“打五折肯定不好吃。”
“额......”
测试的次数多了,大喜丝毫不为所动,冥顽不化,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程序猿们都一向如此?没准人家真的只拿我当学姐。
想通了后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
一连好几天,我都以各种理由躲开了大喜,自己也说不上原因。连午间休息去22楼的次数都在骤然缩减。
我到底在忸怩什么?
“周五一起去看电影吧,我买好票了。”
一睡醒便看到大喜发的信息,以及发来的电影票。电影是我们很早就约定好好一起要去看的。
看着信息,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回复他:好。
整场电影我一直处于慌神状态,大喜就坐在我的右侧,黑暗里,有好几次我们的胳膊似有似无地碰在一起,一股燥热从心底涌上。
电影散场后,大喜照常送我回家,有一阵,我俩之间无话,只有音乐在游荡。
直到传来那首熟悉的《不能说的秘密》。
“还记得这首歌吗,我们跳的第一支舞”,大喜提醒我。
“记得。”
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如今看来还有几分唏嘘,“话说你当时是不是故意请我跳舞,想为难我?”
大喜嘴角上扬,“这算其中一个原因吧。”
“还有别的原因?”
“和同学打赌打输了,邀请全场年纪最长女生共舞。”
呵呵,我果然轻视了大喜这毒舌的功力。
望着大喜的侧颜,心中突然释怀了,我和他也许真的无关风月,就这么相处着舒服就行了。
随后的两周我要到外地出差,因为工作上的忙碌,和大喜的沟通逐渐变少,就在我飞回的那晚,却发生了一件事,促成了局面的改变。
我的身边不乏追求者,B君算其中之一,B君早就打听好我回程的日期,早早便在机场候着。
也提前告知我会在机场接我,等我下了飞机才傻眼,大喜也在机场。
我心里犯嘀咕,没和他说我哪天回来,他怎么知道。
这下尴尬了,一边是早就约好的B君,另一边是意外出现的大喜。
结果我还是坐着B君的车离开了,想给大喜发个信息解释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结果那晚,大喜就来敲门了,他满身酒气,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醉。
他一进门,嘴巴里竟说的都是些胡话,犹如顽童般,拉着我的手不肯放。
我被他闹得不行,只要同他一同坐在沙发上,听他叨叨絮絮,直到他困了乏了,缓缓沉睡过去。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醒来的大喜有几分腼腆,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昨晚失态了,我煮了一碗醒酒汤给他喝。
“说吧,你到底怎么了?”,我在他对面坐下,一副审问官架势。
他一声不吭把汤全都喝了,放下碗,看着我,半天才说道:“我应该是吃醋了。”
我差点没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极力忍住,又追问:“什么意思,没听懂,吃谁的醋。”
他被我问得急了,“当然是你的醋。”
见我半天不回应,他深吸一口气,“朱朱,我喜欢你。”
“朱朱....”,他轻唤我的名字,从见面的第一次到现在,他才第二次叫我的名字。
远处传来一阵鸟鸣,悠扬而清亮。
我双腿有些发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喜欢的人是你。”
这句话,仿佛经过了几百亿万光年的距离,穿过了宇宙,大气层,穿过了山川,河流,大海,汇成一阵风,吹入我耳帘。
我和大喜就这样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很多事情,是我们在一起之后我才晓得。
比如他特地为了想靠近我,才投了同一栋大楼的公司。
比如把我追到手时间预计早了三个月,他很满意。
比如那晚我夜宿他家,他没睡好根本不是因为我的呼噜,而是因为我是第一个在他过夜的女子。
“不过,这一切最要感谢的还是你的同事。”
“我的同事?”,我一头雾水。
“我拜托她,相亲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局。”
我没听错吧,饶了一大圈,结果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你这么木讷,我怕你半天也不会看见自己的真心。”
他摸了摸我的头。
难道我在他有眼里是一个木头疙瘩?明明是他刻意不解风情,却又步步为营...
“你把话说清楚。所以之前我多次和你暗示的时候,你是知道的?”
大喜不说话,只是坏笑,我把沙发上的枕头全都扔向他。
“你没听过欲擒故纵吗?”
纵你个头!
反正,程序猿可以归类为地球上一种神奇的物种,恋爱嘛,入坑前需谨慎,入坑后方可尽情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