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因为没人喜欢,所以努力喜欢别人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我很多年之后依然能够挂怀于心,小w成为了我感情世界里不多的意外。

《匆匆那年》这部剧火的时候,我还在上高中,“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成为了脍炙人口的金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朝班级外看去,小w若无其事地站在阳台边慵懒地烤着太阳,我抬头的那一瞬间,正巧和他有了几秒钟的眼神交集,我有些害羞,立即故作镇定地低头做起了题。

时间穿越到2009年,我正式喜欢小w的时候。

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早晨,我喜欢围着姑姑给我织的洁白围巾去上课,围巾很长,却也很温暖,洁白的围巾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纯洁无暇。

我们的教室在三楼最挡边,年级组长曾在大会说我们班是全年级最乱的一个班。确实,在那个年纪,我们班承载了所有青春里疯狂的叛逆:早恋、打架、逃课等等,尤其早恋最为突出,差不多有十多对同班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爱情,但多年后的今天,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没有一对真正走进婚姻,修成正果。而我和小w,如果没有后来的世事变迁,也许就不会遗憾终身了。

我喜欢那个肆意自由的午后,把作业本当作扇子,使劲地扇散夏日炎热的气息。临近毕业,大家都在躁动,渴望着“解放”,渴望着长大,但长大后的却越来越怀念年少轻狂的日子,越长大越不安,越长大越不安,我们的渴望终究变成了流年难以跨越和改变的鸿沟,像横在岁月深处的一张张张蜘蛛网,风一吹便缠绕在断垣的墙壁和椽木上。

校园里盛开的樱花


冬日里潮湿的气息

看着周围的女生收到一封又一封的情书,我简直羡慕极了,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好像都没有一个男生愿意喜欢我,我的长相真得很普通,那时年少希望被爱成为了我的梦想,唯一追过我的一个男生,是班上的卫生委员小T,但人长得真得没有那么回事儿,自然鼓动不起我内心的涟漪。

那时候喜欢听所有悲伤的情歌,喜欢听我们班的男生合唱《死了都要爱》《寂寞沙洲冷》。初三上学期,调了座位,坐在了离讲桌最近的第一排,有些忐忑。

英语晚自习上,正在认真听课的我被一团纸条砸中了后脑勺,小z在座位上傻笑着,我打开了纸条:我喜欢你。天哪,居然有人跟我表白啊!我像是许久没有看见阳光的小花,摇曳着身姿,但碍于女生的害羞,我在纸条上回复了五个字:请另选芳草。

下课后,我看见后排的几个男生却围成一堆,大家都在调侃小w,很显然,纸条是小w写的。我心里暗自窃喜,已倾慕小w许久,如果能如愿和他在一起岂不是皆大欢喜。我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个期许,让我整整等了五年都无果。

我喜欢小w朝我傻笑的样子,我喜欢他漫不经心眼神定格在我身上的样子。我有些自作多情,向来是看客心,奈何却是剧中人。另我伤心的是,我和他并没有水到渠成,相反却让我琢磨不透,整个初三,我都陷入等着他和我表白的状态,演着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说到喜欢上他的原因,至今想起仍然觉得悲从中来,仅仅是因为他多和我打闹,喜欢和我吵架而已。我天真地以为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关注她。

一个从未收到过情书的女孩,一个从小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女孩,一个渴望被关注的女孩,因为没人喜欢,所以对于别人的喜欢总是格外珍惜。

在一个寒冷的早晨,我围着姑姑给织的白围巾,才走到教室门口,就发现几个调皮的男生围着小w,距离上次丢纸条给我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我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国家大事”,但我深刻地明白和我有关。

数学课上,一封情书夹在了数学课本里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悄然打开,内心已不言而喻,欢喜得不得了,我终于盼到了这封情书,是小w给我写的情书,“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十五岁的我佯装镇定写下了“愿意”两字。

纸条递出后没了回应,但我知道我和小w在一起了,我们是恋人关系了。第二节英语课上课不到十分钟,我又收到了同样被课本包裹严实的情书,同样是被我回复过的那一张纸,背面写了一句话,“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的合适。”我不知道那一分钟自己怎么平静下来的,我对感情如履薄冰,生怕一摔,它就碎了。我尊重了小w的决定,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但在其后一年的光阴里,我也默默地坚持着,等着他,因为我很想和他在一起,从第一眼开始。

但这一年里,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发生着微妙的关系,“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曾经伤害过;分手后,不可以做敌人,因为曾经相爱过”这句话一度成为了我的QQ签名。

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证了这句话,我们不再是朋友,只字片语都不再有,我清晰地记得和他最后一次对话,是他在教室门口外和我道歉:你是不是很恨我,如果现在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会同意吗?为了掩盖作为一个女生独有的尊严,我有口无心,摇了摇头。

一年后,我升入高中,意想不到的是居然和他在学生不多的同一所普高,他在邻班,冬日阳光渐暖的时候,总会看见他在阳台边慵懒地烤着太阳。我们见到面还是很尴尬,还是不说话,甚至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一句句伤感的歌词成为了我的心情。

三年的高中,平平淡淡,宠辱不惊,我们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整栋教学楼都在狂欢,而我却始终在盯着理科班教室里出来的人,生怕又像当年中考后错过他的转身。

孤单的背影,映照满目疮痍,我根本没有等来小w的表白,我们之间止于初见,终于错过。当晚我用翻盖老人机登了QQ发了动态,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大学生活如约而至,我去了离家800公里之外的临沧,我和小w陌生到没有彼此的任何联系方式。去到学校,我第一件做的事便是满世界疯狂寻找他的联系方式,终于在师傅那里要来他的QQ,加了他。但他和我聊的消息却也平常不过,“你在哪里读书之类的。”甚至我以为他会和我无话不谈的时候,他却告诉我再见,或者我发一大堆问候的话过去的时候,他发来一个可有可无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表情,那一瞬间觉得对话框里还未写好的话都再也没有必要了。

我删了他,可仍旧在一个月后自己悄悄去班群里加了他,备注消息称,系统错误,今天要聊天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他了。

我偷偷进空间留言,以一个朋友的姿态去问候他,翻他的留言板,想要在留言板上窥探他的感情生活,却又在心底祈祷没有蛛丝马迹才好。

有时候突然很意外地收到他的一句动态评论或者微信表情,依然激动于心,甚至还有些许幸福缠绕在心头。他的每一句消息哪怕一个表情我都认真去回复,唯恐我喜欢的人等得太晚。

可这样的场景毕竟寥寥无几,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这样的愚爱。我卸载了酷狗音乐里的伤感音乐,把初高中时写的日记丢进了火塘,没有希望的事真得是耗费精力,2014年我正式开启了我的人生中第一场恋爱,小z用朴实、真诚打动着我,鼓励着我重新开始。

再和小w有过交集的是在2017年六月,当时我孤身一人在山区小学支教,内心苦闷至极,常常会在公号上发表日记,可能小w也看见了吧,终于关注了我。我和他寒暄了几句后,便聊到了当年,这是我们第一次直面这件事,看着小w言不由衷地忏悔,我洒脱地和他说了绝情的再见。如若爱情不是因为彼此相爱,仅凭对方一方的付出,这样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

我想到了为我默默付出的小z,顿时倍感幸福。年少时,我因为自卑,用尽一切心思只为获取别人的一个关注,因为不被人喜欢,所以努力去喜欢别人,是不是太傻了!

我希望爱情的是,两个人都能互相喜欢,真诚付出,既没有一方高调的拒绝,也没有一方卑微的付出,我也渴望被爱,所以我拒绝了我爱过的小w,选择了爱我的小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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