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是一个男孩,因为长得又黑又壮实,所以从小就被人叫做铁锤。至于铁锤真名叫什么,没人清楚。
铁锤住在乡下,蓝蓝的天,绿绿的田。有一晚,有个放映队来乡下放了一场露天电影,乡亲们都自带着小板凳,吃着瓜子花生,聚在打谷场里看了一场《孔雀公主》的电影。
铁锤被电影迷住了,可是放映队再也没来过。
铁锤用了整整一年,攒了10元钱,走了很长的路,坐了很长的车,终于第一次进了城。铁锤找到电影院,只记得海报很炫,他很想看,可是售票处一张票居然要卖30元。
铁锤很失望,走着走着来到了人民公园,里面有个摇滚乐队,表演票只要1毛钱,那个票和电影票很像。只是电影票是红色的,而摇滚票是蓝色的。
铁锤灵机一动,花1毛钱买了一张票,用口水把一张红色的糖纸黏在蓝色的票上,又买了一顶帽子,把眼睛遮得低低的,走到电影院门口,遇到检票员的时候,很不耐烦的扬扬手里的票,说:快点快点,我赶时间。于是检票员没有仔细查看,用打口器在票上打了一个缺口就放铁锤进去了。
电影刚要开场,突然从左右的门边各自进来四五个检票员,都拿着手电从最后一排从两边往中间照射。铁锤坐在最后一排的正中间,电筒光射过来,铁锤本能的低下头,从座位底下钻往前一排,可是检票员也跟着上前一步,继续用电筒照射。
铁锤不断的向前钻,钻了10几排,到了中间的过道,被抓住了,检票员说:就是他用假票,把铁锤押了出去。
忘了说明,时间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那时候的电影院很大,那时候一个月的收入还没有30元,那时候电影票只卖5毛。我从来没有看清过铁锤的脸,因为这是几个月来我第一次没有吃安眠药,睡着了,而且还第一次又开始做梦了,没有梦见你,却做了个荒诞不经的梦。
当然,梦还没有完,镜头一转,就到了现代化的小区,铁锤好像已经40来岁,骑着个自行车在小区里巡逻。突然,草地上蹦出个孩子,大概两三岁,铁锤把自行车一丢,和小孩在草地上嬉戏。
这时候从旁边又出现一个人,大概是孩子的妈妈,对小孩眨眨眼,很调皮的骑上铁锤的自行车就走。
铁锤丢下孩子,不停的喊:站住,你给我站住,就像在追一架风筝。真的很奇怪,那个骑自行车的人真的骑着车在空中,在楼群间穿梭,而那个小孩咯咯地笑,手里牵着一根细线,线的另一头连着妈妈和自行车,就像很开心的在放风筝。
而铁锤不停的在追风筝,叫着:把自行车还给我……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醒来,天还很黑,也不知道几点了。我不知道是因为张叔叔的中药方子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中西医结合疗效好,整个白天就感觉自己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老觉着自己像《变形记》里的格里高尔·萨姆沙,一觉醒来变成了一只大甲虫,只是我的外壳是隐身的,整个白天的做事说话都感觉自己是个装在套子里的人,疲惫而陌生。
我和你说话用了敬语“您”,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只是沉默的呼吸,我分不清现实和幻境,所以在敲打今晚这篇文字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记录了些什么。
音箱里不断单曲循环Shawn Chrystopher的《Yesterday》,不想写读书笔记,于是彷徨的继续喝药,泡脚……
You are now free
I tried so hard
To live like yesterday
But it never wor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