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外地打工的姑姑婶婶们也回来了。
在大地方打过工的小媳妇和大姑娘们,打扮时髦,衣着靓丽,把偏僻的镇子的审美,从80年代拉回到2017年。
莺莺燕燕,美轮美奂,好不热闹。
杨奶奶家在外打工的儿子媳妇也都回家了,漂亮的婶婶拿着美甲工具,给巷子里的街坊们做美甲,我爸爸也回去叫了刚刚从菜园子里回来的母亲。
并且拉上了我一起去做美甲,我原本是不大想做的,因为之前做过刚刚卸下来,指甲很脆弱,但还是陪母亲一起去了。
一进屋,许多姑姑嬢嬢们正排着队好奇的观望,但没一个上去,我理所应当成了第一个,张婶给我刷着甲油问我,“妈妈做不做?”
“做呀。”我回头看见一群姑姑嬢嬢们和妈妈簇拥在一起讨论指甲。
我做完后,觉得效果不错就是老气了点,另一个婶婶立刻上前去,我看着她虽然有褶皱但明显没做过太重活的手,夸赞到“婶儿,你的手好秀气,看叔叔多疼你,重活怕是都没让你做。”
婶婶笑到“你就会拿好听的唬我开心。”
马上就要排到我妈了,我看见妈妈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突然她拉着我的手说,“走吧,我菜还没洗。”
我不理解,爸爸也很生气,怒斥到,“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你就不是个享福的命。”
妈妈执拗的转身,我拉着妈妈口袋里的手,我感觉很糙,不同于婶婶们的柔润,老妈的手像沙纸。
回家后,妈妈默默的用指甲剪清理手指里面的泥土,妈妈的手老茧横生,指节突出,一条接着一条的又深又密集的褶皱,比一个男人的手还要糙。
爸爸还在抱怨,喋喋不休,我说:“老爸,别说啦,妈年轻时的艺术照还在你们的结婚相册里面呢。”
“她就是只知道干,你看看她都不知道打扮自己。”
“老爸,你是最没资格说老妈的,但凡你有钱点,老妈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吗?”
我知道我妈是想做美甲的,否则也不会去了,只是羞于自己没有其他婶婶那样没干过重活的手,年轻的没有伤痕的手,被护肤品滋润过的手。
我室友喜欢做美甲,耳濡目染下,也卖了两瓶甲油,我细细的给老妈的手上涂上布丁色的甲油,又给妈妈画上图案,好看的,虽然有伤痕。
我看妈妈看着指甲看了很久,说“好看。”
我猜对了,妈妈是喜欢的,妈妈是什么时候在同辈人中感觉不好意思的呢?
心疼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