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突然又想起上周回家的事。近来发现自己年龄越大,感情就越发外露起来。许久不见老爸老妈,回到家一定会拉着他们的手说一会家长里短,也会在老爸老妈在月台上晒太阳的时候,我搬一只小凳子坐下来倚着他们的膝盖和他们聊一聊孩子、疾病、天气还有村里的一些人事。这样的生活在我四十岁之前都不曾有过。
老爸的脾气生来火爆,做事又雷厉风行,在我们兄妹眼中他更是一个父亲,而不是一个可以向他撒娇使性的“爸爸”。在中国人的文化里,"父亲"是书面语,所以就多了恭敬、服从与威严,在我和哥哥们的记忆里,父亲是从来没有抱过我们的,当然也不会当面表扬我们的,哪怕我们和同龄人相比还算听话,但从他那里也许担心我们会骄傲自满也会吝啬他的夸奖。
今天值班恍然失神。突然忆起从前回老家时交通工具不发达,老爸总喜欢去为我到公路上等班车,看到远处车尘扬起,就听见他的大嗓门在喊"丫头,车过来了,别跟你妈说了。那个时候,心里总嗔怪他是不是想早点赶我走。 这两年回家,老爸不再为我等车了,有时候我要走时,他就把我送到大门口,有时我会在屋子里给他一个浅浅的拥抱,并在耳边告诉他:"我下周还会回来,你要听话哦。听我妈的话,听我哥哥嫂子话,别出去了啊……″他就忙不迭的回我"嗯我谁的话都听″。转过头,我突然发现86岁的父亲终于变成了"爸爸″,但竟让我这样的不习惯。
听老妈说,有一天她和哥嫂送我出去,我们出门后,父亲一人对着空落落的房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默默地拿来遥控器,准备看电视。那天老妈送完我,就在门口和一个村里路过的婶婶说话,直到一个小时后,母亲回屋,他还是手里拿着遥控器,两眼看着窗外……这是上次回家时老妈给我讲的。
我的老爸,你发呆的那一刻是不是在想:
如果孩子们身上有个电源开关,那么你按遥控器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可以像儿时那样:
放下弹弓,丢下伙伴,飞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