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逼近,我追着那被夕阳拉长的身影,一切都恍若初见。
生活在这座小城已三年有余,如往日,机械的起床,平淡忙碌,匆匆洗漱后拖着惺忪睡眼,上学去。
走在凹凸的水泥小道,远远望去,发现我并非勤奋早起的,人群早已熙熙攘攘,我仅是介于早与晚之间的那人,诚如我,一些为生活奔波与追逐所求之人穿梭在人流之中,彼此间素不相识,只默默专注地前行。身在人群中,耳畔吵闹喧嚣不断,可行人的内心,都如绿叶上的朝露溢出清凉与宁静,宁静得以致远,是为了从容迎接新的目标。
清新空气中依旧散发着熟悉的油烟气息,这气息深入我心,老旧饭店门前早已人满为患,这店确切有些年日了,不说其他,仅仅是我见证的这段斑驳岁月,也足以说明它的非凡了。门前的景致记录着回忆,门帘上的布带随风摆动仿佛在倾诉着往事,门旁,被烟火熏的泛黄的瓷砖久经风霜早已龟裂风化,然而店内却焕然一新,一看就知大有内涵。店里的顾客摩肩接踵,店里的老伙计满头大汗,吆喝着,忙碌着,但依旧开怀笑着,并未在意什么,或许他喜欢这忙碌,因为这是最朴实的快乐与幸福。多年以来,这里如同是时间的映射,变化了不少,唯一不变的是来此的人群,依旧拥挤。每日早晨我都会路经此地,我便将老伙计为我准备好的油条豆浆带走,像是伴随我多年的老友,平淡充实,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如今我也随波逐流,追忆过去,像小时候奶奶放声机里的那首陈年小调,一直索绕在我心头,虽至今也未能得知它的名字,使人无穷回味。
步入校园,映入眼球是一颗颗屹立着的老梧桐,树下石凳座上有人看书,树旁不经时有鸟雀光顾,却默不作声,似乎不愿打破这恬适的氛围,扑翼而走。朝阳透过清风带来和谐,这片梧桐守护在此地是为给疲倦的人提供一片清凉、苦恼诗人的一丝灵感、给予作者一次人生启悟。柔韧的枝干和风而摆,宽大碧绿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风说,曾有人于此驻足,梧桐送走了他们,即便依依不舍,也无法挽留离去的身影,该走的,终究要走,像南飞的大雁,即便缅怀不了过去,来年念归时,还能重拾旧忆。
前方是一条鹅卵石砌成的小路,静卧在那多年。走过人知道,它并不硌脚,相反是种惬意,更甚有人喜欢在上面漫无目的来回走着,常年被脚步所打磨的小路显得更为光滑平整,意义非凡。我曾安静注目来此走动的人,因为我想捕捉他们人生十分之一旅途与轨迹,籍此来填补我心中所觉不完整的路。如今,他们的身影日益稀少,直至消失在这条小石路上,有诸多无奈,只怪时间匆匆,蓦然回首,恍如昨日。
望着老区的教学楼,古朴简素,幽静冷清的教室,有几许老旧的书香,迎来的人寥寥无几,散去应有的生机。木质的旧窗依然开着,可早已没有昔日的朗朗书声衬托,变得索绕无味,似乎不甘失去这作伴的挚友,依旧为那日夜守候的人所开。而此刻我也陷入离去之人为我留下的沉思,不得不感触,往事就如人生般来去匆匆,倾刻已随风而逝,抓不住也难放下,空余一声长叹,从前种种不经意的平凡已成为最难能可贵的。一切风雨日光埋在脑海深处,是唯一值的祭奠的永远。日后,当累了,倦了,也许会放开手回头寻找曾遗失的自己。
走到这里,是结束也是开始。跟随命运,就如根铁索拖着我前进,可我灵魂难以用枷锁束缚。如果可以,我宁化作一株小草,保留一份纯真,或许只有如此,才能不忘初心于风雨中直至消失后方得意志不朽,不久前曾有人对我说,在路上,遇见风和雨了,不要犹豫,从容面对,从容走下去。我微笑着说,我会很好珍惜。
上课铃响,我匆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