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我从来不知道我遇见迟默的场景竟然是这样的蹊跷恐怖。
也许是江夕瑶在天之灵的刻意安排,不想我郁郁寡欢而终其一生。
江夕瑶的去世是我人生最大的打击,曾一度颓废消耗了宝贵的青春。
因为那三年的时间,我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全是江夕瑶的音容笑貌及她家人的责骂误解,也许经历就是慢性毒药,在腐蚀我的心脏。
(002)
呜呜呜..................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车窗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拼命的工作,远光灯照射着前面伸手不见五指的路径,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导航把我带进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去大理的近道,除了用漆黑形容,我找不到更适合的词语。
要不是因为明天一定要出现在大理的洱海边为江夕瑶弟弟拍摄婚纱照,我想我定不会这么亡命的连夜赶往大理,谁叫我此生愧对夕瑶的家人呢?所以让我去死我也要毅然决然的去。
舟车的劳顿,疲惫感油然而生,我猛踩油门提速,将室内的音乐放大提醒自己焦灼不安的心脏。
在行驶到一段不知名的路上,一团白色的身影翻越过路边的围栏,我透过远光灯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挡住了脸,雪白色的着装在黑夜里显得阴森恐怖,远远的向我的车招手,我咽了咽唾液,心里一惊:“他大爷的,不会闯鬼了吧!”
我不安的环视四周,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心脏噗通噗通感觉从喉咙快蹦出来,只见她艰难而机械的向我车的方向移动而来,紧张地气氛提到了嗓子眼,嘴里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闭着眼睛摸索着将车上挂的平安符取下攥在手心里,咬紧牙关猛踩油门,车子从她的身边经过,我慢慢地睁开眼睛从后车镜看去,她站在雨地里眼神绝望的扭头看了我一眼倒在瓢泼大雨之中一动不动。
我大汗淋漓的将车停靠,纠结的心像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恐怖电影轮番的在我脑海里浮现上演,窒息的感觉在慢慢席卷全身,我怕,但意识告诉我需要冷静。
半小时之后,她依旧躺在瓢泼大雨之中并没有如电影所描述的消失,或者突然七窍流血的出现在我的后车位,用瘦骨嶙峋的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还我命来........."
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或者是冥冥中的注定,我将车调头停在离她身边的位置,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嘴里默念着:“阿弥佛陀”。
拿着预备的雨伞撑开下了车,平安符紧紧地攥在手里,一股寒冷地风灌进车里,地上的积水已经漫过了脚底,水渗透了我的棉袜。
恶劣的环境,雨伞被风吹的拿不稳,我晃晃悠悠的一步步向她逼近,一股浓浓地血腥味,车灯的光让我看见地上有血液的痕迹,竟然是一个人,一个女人,白色的衣服被血液染红,我摒住呼吸将手指放在她的鼻腔处,还有一丝薄弱的气息,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活似女鬼。
我看着这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无人烟的路,白思不能其解怎会有女子独生一人出现在这如此偏僻的地方,而且还受了严重的伤?是被人绑架潜逃?还是被人杀害抛尸荒野,却不曾想到她还有一丝气息从昏迷中苏醒,冒雨爬上公路寻求帮助,种种可怕的景象让我不寒而栗.........
她奄奄一息,命悬一线,在救与不救的问题上,我陷入了一种慌乱的境界,我怕一个外乡人莫名惹上麻烦,可是良心的坎又无法逾越,看着这漆黑悲凉的夜,寒风凛冽,如果不救她,她将会在这寒冷地夜晚悲惨死去,此生我都会被遗憾及内疚所包裹。
前思后想,在良心与道义面前,我鼓起勇气抱起雨泊里的她,大雨已经淋透了我的衣服,唤醒了我多年沉寂的心,冰冷的细胞在我的体内燥热,远处的天边电闪雷鸣,不知道是在为我救人而鼓掌,还是在暗示我多管闲事。
我将她放在后车位,她湿透的衣服还在滴血水,我不知道她的伤在身体的那个部位,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也没办法及时的帮她处理伤口。
我将车内的暖气调制到最大,将我的外套盖在她冰冷地身躯上,她像谜一样安静地躺着毫无知觉。
此时已经是12点,窗外的深山处隐约的传来乌鸦的呼叫的声音,我用导航从新规划路程,选择就近的医院。
(003)
我讨厌医院,也讨厌那种让人窒息的消毒水味道,我就那么仓促的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闯进我讨厌的地方。
三年前,在医院我看着护士为夕瑶盖上白布,我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挽留住她的生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这个喧嚣的人世间而无能为力。
我抱着她,仿佛抱着当年的夕瑶,声嘶力竭地站在灯火通明的医院喊:“救命、救命........."
医院透露着生与死别的悲凉,空荡荡地大厅却寻不见护士,我慌乱,我踌躇,我不安,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要离我而去。
胸口莫名钻心的疼痛,让我无法呼吸,眼眶有些湿润,仿佛三年前的场景再次重温,医院地板上渐渐蔓延开如红玫瑰般鲜红的血液。
三年前,夕瑶为了让我避开大货车的逆向行驶,车撞在防护栏上,前面的叉车避闪不及向我车刺穿而来,她为了救我,一把将我推开,车叉稳稳刺穿她的身体,我咆哮,我吼,我哭泣,我却束手无策,她对我笑,眼眶里全是泪..........
那一刻,世界仿佛都绝望呢?我慌乱的抱着她哭,车窗外一片狼藉,凄惨的尖叫,而她...................
“先生.....”有人在叫我,眼前站着两三个护士,我从思绪里回过神,将她放在推车上,擦拭眼角的泪痕,而她的手臂无意从白被子里伸了出来,那触目惊心的一条条蜈蚣似的伤痕映入我的眼帘,我浑身一颤,她手臂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血液跟着湿透的衣服流淌滴落在地上。
“夕瑶........"我情不自禁的从嘴里冒出对女友的呼唤。
“病人什么情况?”护士边推车边问我。
我咽了咽唾液,一个劲的摇头,嘴里喃喃自语的说:“我在路上救、救的人,救的人”。
护士给她装上氧气袋,顺势看了一眼窗外恶劣的天气,有些质疑的问:“你救的,不会是肇事不认吧!”
“肇事?那我不是应该弃人而走吗?”我表情呆滞的说。
“我不管你是不是肇事,去把住院费交了吧!她伤势可不轻”护士指指缴费窗口提醒我说,我明白的点点头。
然后护士推着她向走廊的尽头而去,那个明晃晃的走廊似乎让我看见夕瑶躺在白布遮盖的车上。
......................
.......................
“不,你不能离开我,这不是真的”我哭着跪在地上看着白布遮盖的的尸体喊,我不能接受夕瑶的离去,她的家人在一旁泣不成声的哭喊,我只能被三四个强壮的医生护士拦住。
我声嘶力竭,我绝望,我恨不得离开的人是我,如今阴阳相隔有什么意思..............
从那之后我一蹶不振,沉浸在烟酒麻痹之中,寻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只有醉到人事不省的迷糊状态,我就能看见夕瑶的出现,我一触手就能拉住她,可是总也拉不稳........
后来,的后来..........是摄影支撑着我继续活着,从无比绝望的悲痛中爬了出来。
“先生,缴费”一个小护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提醒我。
我在催促声中,捂住随时会被撕裂的心脏去缴费窗口缴费,思念的情绪让我幻觉的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看见夕瑶对我笑,我向她走去,她却笑着在走廊黑暗的尽头消失不见...............
我哭了,不争气的哭了,我蹲着身体抱头沉静了一会,擦干眼泪,发现竟然是她的病房,湿透的衣服被换上干净的住院服,安稳地躺在床上,手上被输着液体,惨白的脸色有了丝丝血色,面容与夕瑶有几分相似,我迟疑地用手掀开被子,将她的衣袖卷了卷,触目惊心的伤痕,已经被医生用药处理,条条伤痕到底是怎么造成的,这可怜地姑娘到底经历了人间的什么酷刑。
“她没生命危险,只是被人用皮鞭抽打的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加之几天没有进食,身体过度虚弱,伤口感染,你是她的家属?还是?”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我扭头看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医生正在对我说话。
“喔!我不是她的家属,她是我来大理的路上救的”我看着医生说。
“深夜,鞭伤,出现在路上,这应该报案吧!怎么也觉得不是常人会经历的事”医生有些不敢相信的说。
在这法制社会,这诡异地事摊在谁身上也会考虑到女孩是否遇到了坏人导致的伤痕,如果深爱她的人怎忍心伤害她呢?
我看看表已经是凌晨2点,在看看床上的她,我陷入一种纠结的情绪,去大理还有一小时的路程,此时拨打110 ,我自己将会被陷在这里而无法抽身去大理,那么江夕瑶的弟弟可能会找茬........
“医生,我开了10个小时的车,明早大理还有一份工作等我完成,既然姑娘身体没事,而我现在严重体力透支,我真的需要休息,如果要报案,等姑娘醒了问清楚情况在报案不迟,她的住院费什么我都交了,好人我只能做到这里,再见”我疲惫地说完,转身走出了医院。
“喂喂........“我听到身后医生的呼唤。
我没有精力在这里等待,大理才是我迫在眉睫要出现的地方,我潇洒地背对医生挥动着手,出了医院冒雨上车。
大理还有一小时就到,手机里十几个未接来电,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到了大理的风花雪夜大酒店,我将疲惫的身躯躺在柔软洁白的酒店大床上,脑海依旧回忆起她那一条条触目惊心地伤痕,挥之不去,也许此夜的故事太让我记忆深刻呢?碾转反侧许久才进入梦乡。
(004 )
次日。
我在急促的电话催促声中醒来,蓬头垢面,感觉昨晚做了一场梦,洗漱完毕,我带上相机,开着我的“伙伴”去了电话指定的地方。
是一家坐落在洱海边的客栈,我车刚到楼下,就有人站在客栈楼顶露天阳台上对我挥手。
我挎着相机上楼,化妆师小李在给美丽的新娘文雅化妆,姑娘甜美的对我笑了笑,穿着褐蓝色西装的新郎正悠闲地坐在藤椅上喝着茶水,刚在露天台给我招手的人是我的助手严北。
见我上来严北凑我微笑着说:“黎哥,你可终于到大理呢?”
我刚准备接话,此时背对我的新郎重重将玻璃茶杯放在桌台上,杯中的茶水飞溅而出,空气里充斥着火药味,似乎谁一碰触就会爆炸,我将会从楼顶飞弹出去 ..........
“真是稀客,黎大摄影师”新郎语气轻蔑地说着转身。
一种火药的气味飘浮在空气中,他是江夕瑶的弟弟——江北,记忆将我带回江夕瑶离世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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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瑾,你就是个垃圾,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怎么可以四肢健全的出现在医院,为什么?”
我整个人灵魂脱壳的走出医院,天空悲凉的下着细雨,整个世界都在哭泣,我还没有回过神,江北冲出来给我重重的一拳,鲜红的血液从嘴巴里溢出来,我踉跄倒地,坐在积水的地面.............
“你起来打我啊!你起来,你这个孬种,你还我姐姐............”
江北声嘶力竭的走向前对我拳打脚踢,我沉默,我没有反抗,我只想被他打死,那样我就能跟将夕瑶阴间相遇。
我除了冷笑,祈求死的笑,我不知道我能做点什么,然而我庆幸的是,我激怒了想马上赐死我的江北,拳头如枪林弹雨落在我的身上。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毫无生的希望,因为我也如此爱你—夕瑶,我怎可以看着你从我的生命力消失.........
当时我感受到夕瑶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孤寂与悲凉,我嘴里的血滴出与雨水相容.................然后,的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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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被他打到昏厥过去,等我醒来是两个星期的一天,医生说是我意识没了生的希望,所以久久不愿意醒来。
之后,江夕瑶的家人瞬间消失,没有找我麻烦,直到那天影楼再次与江北的会面,冰冷,幽怨,霸道,恨的气息依旧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淋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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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我低沉的应了一句,我不敢直视江北的眼睛,我怕那种内疚会让我窒息。
“黎大摄影师,神色抖擞气色不错,活的挺滋润.....”他语气轻蔑嘲讽地说,将一张黑色的名片抛掷在我身上。
名片缓缓飘落在地上,上面印着xx摄影公司,首席摄影师黎瑾.............在阳光下特别的刺眼。
“第一站的取景是洱海边吗?”我定了定神问。
他轻蔑地冷笑,程亮的皮鞋踩在那张名片上,脸逼近我,我能感觉到他愤怒地气息对我说:“洱海边......... ”
然后得意的撞开我,从我身边经过,挽住化妆的新娘说:“宝贝,咱们走”。
那一刻时间静止了,我能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我尴尬的站在原地蹲下捡起地上那张踩坏的名片,内心五味杂陈。
“黎哥,你没事吧!”助理严北似乎看出端倪的问我。
“没,没事...........”
我将名片拾起揣进兜里拍拍严北的肩说,独自低沉地走在严北的前面。
我怎么可能没事,当我在影楼会面,接到跟他外景跟拍选择大理,我就知道他对我的折磨也只是刚刚开始。
..........................
“黎瑾,别以为你现在不还手装死,我就可怜你,我留着你的命,我会替姐姐永生永世的折磨你,大理是姐姐最爱的地方,你知道我姐姐多惨吗?她才23岁,她可以有事业,有孩子,有未来,有一切....................是你,是你............是你剥夺了她活着的希望,别以为这是车祸,天灾,为什么你可以毫发无损的活着”
江北三年前的话萦绕在我耳边。
“永生永世的折磨”我歇斯底的冷笑,这折磨发生在三年后的今天才刚刚开始。
楼梯的拐角处。
新娘撒娇地搂着江北的脖子问:“亲爱的,你跟摄像师认识吗?”
“认识,仇人?”江北冰冷地说,眼神里透露出犀利的寒光,那声音被刚好走近的我听见。
“什么?仇人?”新娘震惊地捂住嘴。
“可是现在和谐社会,你们怎么会结仇,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心狠歹毒之人,难道你们经济利益上有纠纷”新娘好奇地挽住江北的脖颈紧张地问。
此时江北解开新娘的臂膀,疼惜的用手指刮着新娘的鼻翼说:“宝贝,这是一段故事,空了摆给你听,我们婚纱照要紧”。
“他是你的仇人,他会不会借机把我拍的很丑”新娘担心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问。
“不会,他不敢......”江北微笑地捏了捏新娘粉扑扑的脸蛋说。
我站在楼梯口的拐角处的上方,江北他看见了我,他似乎故意地要向别人宣告我们的恩怨。
“对,我有什么资格报复呢?我一直都没有资格”
严北拍拍我的肩,眼神示意的经过我走到阁楼的拐角,新娘有些害羞的说:“我们都把通道堵了”。
江北笑笑,特意地看了我一眼,而我呢?除了僵硬地面部,我又能怎么样呢?
洱海宛如一轮新月,静静地依卧在苍山和大理坝子之间,远远的望去有三三两两的船只泛舟海上。
“老公,天好蓝,水清,风景好美,我好喜欢”新娘牵着裙摆已经跑到了洱海边,无比幸福的享受着和煦的海风对江北喊。
大理是夕瑶特别想来的地方,可惜今生在也没有机会呢?
“羡慕吗?如果姐姐没死,会不会像文雅一样幸福的在洱海边嬉戏”
江北站在客栈的门口,看着洱海边翩翩起舞的新娘堵住我问。
我语塞,他赢了,每一句看似无意义的话语,都想一根根尖锐锋利的针扎进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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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以后我们的婚纱要在大理拍外景............”
“不,我们的外景选国外不更好吗?
”
“国外好贵,再说国外不见得比国内美呢?去大理既省钱又美美的”夕瑶曾依靠在肩膀展望婚纱拍摄选地对我说。
“哥,不差钱...........”
“我不想你那么累吗?我就喜欢大理,我要和你走在古镇上羡煞旁人................哈哈哈哈”。
....................................
我沉默,我浑身在颤抖,我无可奈何..........
江北邪恶地笑了,他明白他对我的折磨起了效果。
“老公.............”
江北嘲笑地从我身边经过,向洱海边的新娘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为何我那么的狼狈,在他的面前我像一个罪孽深重的囚犯,在随时等候他处死我的命令。
“搂紧点!”
“亲热一点”
“靠近!新娘”
我举起相机,我不敢直视江北的目光,咔嚓咔嚓不停的拍照,我只想快速逃离这场拍摄。
可惜江北故意不配合,他在对我挑衅,他在蔑视我.........而我只能无动于衷的忍受,再忍受。
然而....................
“首席大摄影师,我可是高价聘请,请你专业点,怎么就那么的心不在焉呢?”江北环顾四周看看对我吼。
周围簇拥着旅游拍风景的旅客,还有站在一旁看我们拍摄的路人,严北拿着挡光板诧异地扭头看我。
江北真的赢了,从一见面开始他就赢了,我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不敢抵抗,不敢暴怒,继续寻找完美的聚焦点,让自己去配合他们。
然而..............
江北面部阴冷地向我走来,解开西装第一课纽扣,一只手抓住我的衣领,另一只手“啪、啪”的扇着我的脸,在场的人惊恐地捂住嘴,簇拥了更多的人........
“老公..................”
“黎瑾,你是故意的吧!不要因为我们有私人恩怨,你就报复我,拍照请你专业点,真不知道你的首席摄影师是牺牲谁当上的”江北发狠咬着牙,鼓着腮帮的对我吼。
“我.......”我语塞。
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失神地望着江北扭曲的脸,棕色的眼瞳仿佛是透明,又仿佛是恍惚无法琢磨,渐渐闪过无数纠结挣扎地情绪,心痛、回忆、不忍.....
“我和你........”
江北的声音在颤抖,他静了静,努力地压制心中的怒火放开我的衣领。
“老公,别............”新娘上前担心的拉着江北的臂膀。
“拍,好好的拍”江北的手重重的打向我的胸口说,然后愤怒地扭头回到原位。
我心底极痛,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心中的记忆,只要没人去记忆,什么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的平静。可是,他竟然如此固执而倔强地翻找出曾经的痕迹。
“对不起........”
我脊背变得僵硬,从嘴里艰难的挤出这三个字,我知道无论我说无数次,也得不到江北的谅解。
然而我又激怒了他。
“黎瑾,你知道你有多可气吗?对不起!你以为三个字就能解决吗?你让我父母失去最爱的女儿,而你在那么一场惨烈的车祸中丝毫没有受伤,交警勘察现场明明可以反向避开大货车,你们却发生争执,你就不能让让她吗?”江北再次转身,甩开新娘的手,怒气冲冲的逼近我。
胸口阵阵冰冷。
我像一只华丽的小丑,我害死了江夕瑶的罪行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我无力反驳,此时的洱海多么的安静,周围的人都选择沉默,新娘纳闷地看着这莫名的争吵.........
“拍摄还继续吗?”
我的声音仿佛被海风飘荡在空气里,目光却静静地与他对视。
此时,一只冰冷地手从人群里伸了进来,拉住我的手,我还没看清她的样子,她狠狠地推了一把江北,拉着我挤开人群,一路奔跑,她长长的裙摆随着奔跑的速度悬浮。
我看不清她的脸,手背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她带我进了一家叫“缘聚酒吧”,酒吧挺热闹,香烟与美酒的味道混杂在空气里,舞池内灯光闪烁,有年轻男女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跟臀部,打扮冷艳动人的性感女子混在男人的堆里嘻嘻哈哈的玩闹,用轻佻的言语挑逗着那些把持不住蠢蠢欲动的男人们,矮小的红沙发围绕着整个酒吧,中间是一个水雾喷泉,有一个唱歌的圆形台子,摆放着支架话筒,有高凳子,水雾喷洒,人被包裹在水雾中唱歌,人们可以尽情的在舞池跳舞。她甩开我奔向了歌台:
.........................................
........紧握着你的手彼此都舍不得分离
每一次想开口但不如保持安静
给我一分钟专心
好好欣赏你的美
幸福搭配悲伤
痛是在我心交叉
挫折的眼泪不能测试爱的重量
付出的爱收不回
还欠你的不给
.......................
...............
此时,飘来她清唱的《kiss Goodbye》,一条鲜红的纱巾从远处随风飘落在我的肩上,一股淡淡地清香味,我定睛看去......
“夕瑶、夕瑶,是你吗..........”我情不自禁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喃喃自语。
台上唱歌的她,像极了江夕瑶,让精神错乱的产生错觉。
我一片黑暗的世界,仿佛在寒冬的深夜,没有光亮,寂如死亡,宛如再次跌入深渊,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此时仿佛在黑暗的隧道寻得一束点亮生命的光,曾她那样安静地躺在太平间,不能对我笑,不能给我阳光般的温暖,只有冰冷,只有无限的黑暗........她还在唱江夕瑶最喜欢的《kiss Goodbye》
........紧握着你的手彼此都舍不得分离
每一次想开口但不如保持安静
给我一分钟专心
好好欣赏你的美
幸福搭配悲伤
痛是在我心交叉
..........................
每一次和你分开
深深地被你打败
每一次放弃你的温柔
痛苦难以释怀
.........................
我随着歌声的方向望去,视线长久的停留在她的身上,她闭着双眸沉醉在自己的歌声里。
昏暗的灯光下,她身上那股熟悉。
像是许久未见的故人,却又那么的陌生,歌声沁人心脾,仿佛有毫无痕迹的安静。
她乌黑柔顺的长发用发夹挽起,额前一缕微卷的发丝滑落挡在脸前,有一种别致的风情,指尖灵动的在吉他上波动。
歌声落,噼里啪啦的掌声。
她丝毫没有离开圆台的举动,从独凳子上起身,一束灯光聚焦在她身上。
“各位打扰,请问在坐的客人中有一位叫黎瑾的先生吗?”她清脆银铃般的声音在酒吧回荡。
我微怔,我不敢相信她要找的人是否是我。
“姑娘,黎瑾你男人啊!”一位酒吧客人突然站起来挑逗的问。
“不是!”她回答。
“那是什么?”
“不会是艳遇一夜情之后,有了感情吧!”下面继续有客人调戏嘲讽她。
“请问有没有这个名字的请站出来”她淡然地看着下面蠢蠢欲动的男人们。
“小美人,我不是黎瑾,可是我认识黎瑾,哈哈哈...................”
“你认识黎瑾,黎瑾开什么车,牌照是什么?”她依旧淡定看着那个秃顶的带着眼睛丑陋的男人问。
“小美人,黎瑾开的宝马.....川A......”
“路虎,京A......”
.............
“原来你们认识的黎瑾是高富帅............呵呵呵”她冷笑地从圆形台高傲的下来。
“对啊!高富帅,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身体........”一群男人用肮脏的语言在她身后挑逗。
她没有回头理会。
酒吧音乐起,她穿过人潮涌动的舞池向我走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怎么会是她?”我看着缓缓而来的她惊叹,眼前的她竟然是昨晚雨地里搭救的“女鬼”。
她自然的挽着我的胳膊,并没有关注我惊讶的表情,选择在昏暗的角落坐下。
“有烟吗?”她问我。
我看着她,肌肤美的如细瓷,没有那晚的苍白,大大有神的眼睛,鲜红性感的口红,美的不可方物,却神似江夕瑶。
“看够了吗?”她问。
“喔喔!烟”我紧张地从包里摸出一盒烟递给她,她自然的伸手从烟盒取出一只,眼神迷离而深邃的直视我,我慌了神的从兜里摸出一打火机点燃凑到她的烟下,她熟练地拿着烟点燃,我清晰地看见她右手上还有针孔的痕迹。
“海边的男人为何要刁难你?”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然的盘腿坐在沙发上,身子倾斜依靠在沙发轴上,烟圈极好看的从她红唇吐了出来问我。
“有过节”我直视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回答。
“你反抗啊!凭什么被他指手画脚的指责,我观察半天明明是他不配合,怎么就是你的不对呢?”她有些气愤地吐着烟雾对我说。
“哎!一言难尽,岂能是我可以反抗的”我叹了口气说。
“谁他妈这样对我,我定会不让他舒服”她咬着嘴皮霸道的说。
用手指活生生将燃烧的烟捏灭,面不改色,豪情壮志。
“你,你不疼吗?”我看着她纤细地手指心疼地问。
“不啊!习惯呢?”她自然的将手摊在我面前微笑地说。
我看见她两根手指的老茧厚厚地,已经看不到手指的指纹。
“你为什么要站出来救我”我凝视着她的眼睛有些好奇地问。
“不知道,莫名其妙的看不下去,就想带你脱离苦海,请叫我天使吧!我不会客气的”她有些冷幽默地看着我说。
“你才从医院出来吗?”我问。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地问,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你身上弥漫着一股浓浓地消毒水味道,还有你右手青筋突兀的针孔印记”我静静地望着她说。
“嘘……我是从医院逃出来,我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我的报恩”她玩弄指甲轻描淡写的说。
我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她,她身上有一种别致的个性,让我有想心疼她的念头。
“黎瑾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故意好奇地问。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看着我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找到他,问问他为何做好事不留名,害我寻的好辛苦,难道就不能为我的美所动容吗”。
“做好事不留名,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叫黎瑾呢?”我问。
“你知道吗?尽管他想做好事不留名,但他无意在住院单留了名字,居然是草书,我问了好多医生才知道,我还去调了医院的监控,查到他的车牌号,从医生口中得知他去了大理,所以逃了出来”她有些得意故作神秘的对我说。
“你没见过他,怎么找?人海茫茫的大理”我问。
“酒吧,酒店,客栈........挨着问呗?”她眼神轻微地透露出一丝失落的说
。
“万一擦肩而过呢?你毕竟没有见过他”我问。
“谁说我没见过他,他个头跟你一样,只是监控的图像不清晰,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就在大理,还未离开,愿上天给我遇见他的缘分”她眼神期待的看着我说。
那一刻,我很想告诉她我就是黎瑾,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却将身子爬在桌上,跻身越到我跟前,我能隐约的看见她突兀而深邃的乳沟,一只手伸到我面前说:“能不能看看你拍的照片”。
我看着胸口挂着的相机,摘下递给她,她欣喜激动地接过相机询问按钮后坐回沙发。
可能是酒吧的温度高,看着看着她将相机放在桌上,将衣袖挽到臂腕上,我又看见她那一条条蜈蚣似的伤痕特别耀眼。
“你的手?”我问。
她突然有些惊慌地将衣袖重新遮盖臂膀的伤口,眼神有几分惊恐的说:“没、没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奇的问。
“我啊!我叫迟默,迟到的“迟”,默写的“默”,谐音吃馍,乳名默仔,”她边翻看边没心机的埋头介绍自己。
“你呢?”她突然抬头问我。
“我,我,我严北”我有些慌乱的利用了助理的名字说。
“真是不救不相识,我感觉我们挺投缘的”她翻看相机的照片喃喃自语的说。
然后,她翻到了江夕瑶的照片,那是三年前的冬天在西湖边帮夕瑶拍的,那天天冷,她却笑的特甜美。
“这女孩是谁?”她指着夕瑶的照片问。
“我未婚妻?”我说,心里泛起心痛的涟漪,时光蹉跎,只有照片能定格一切事物。
“你要结婚呢?”她诧异地问。
“不出意外,我们可能已经有孩子呢?”我看着照片里笑脸如花的夕瑶心痛的说。
“意外?怎么呢?”她好奇的看着眼睛湿润的我问。
“死呢?车祸?”我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觉得她挺漂亮的,有些好奇罢了,没想到提起你的伤心事”她有些紧张地说。
“没关系”我淡然地回答她,将桌上的酒狠狠地喝了一口,这根刺就那么在心里搁着,时不时的刺伤。
“你很爱她,你满脸透露出心碎的哀痛”她低着头看着照片低沉的说。
“嗯!爱,很爱,我想这辈子我不会在爱上别人呢?”我哀伤地说。
“别啊!你天堂的未婚妻其实希望看见你快乐,你对她的思念她在天堂都懂”她用她那清澈似泉水的眼睛看着我说。
“我对不起她,作为丈夫我没有保护好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的面前逝去而无能为力,你懂吗?那一刻我清醒一些,机警些,在危机关头我应该保护她,而不是她保护我...........”我终于,的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心口万般疼痛的像她诉说出内心的愧疚。
“这不是你的错,你的未婚妻也是深爱你的,这不是你的错,她宁愿你活着,好好的活着,在危机时刻她用生命保护你,可想她多么爱你,宁愿为你付出生命.........”她眼神难过的安慰。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一声错愕的尖叫。
我捂住火辣辣的脸,此时江北带着文雅突然出现在我的跟前,江北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我一耳光。
“你谁啊!为什么打人”她突然站起来质问江北。
“黎瑾,你这日子过的真潇洒,走到哪里都能留情,可怜我亡死的姐姐独自在冰冷的天国”江北推开站起来的她,语言嘲讽轻蔑地质问我。
“什么?黎瑾?你不是叫严北吗?”她错愕,质疑地扭头看着我问。
“哼......黎瑾真有你的........严北,泡马子都得用自己的助理的名字,当初我姐姐到底怎么看上你这种垃圾的男人”江北发疯地指着我的鼻子骂。
然后嘲讽地看着一脸困惑气愤的她说:“姑娘,大理丽江是艳遇的好地方,可是这种垃圾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呢?免得你出门发生车祸,生死面前他考虑的可不是你”。
她站在哪里异常的安静,我的心像被匕首刺穿般的无力。
“我、我、对、对不起........”我羞愧地不敢直视她失落地眼神。
“你为什么骗我?不!不对!此黎瑾非彼黎瑾,你不是他,不会是?不是?”
她举起杯中酒倒在我的头顶,转身推开江北,混进舞池的人群里消失不见..........
“迟默、迟默......那晚救你的人是我,我是黎瑾....黎瑾”我喊着,只是我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她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不知踪迹。
“首席大摄影师,抱歉,你的小甜心........嗯哼..........”江北故意的耸了耸肩,一只脚抬起放在桌子上,身子挡住我的去路:“黎瑾,感觉很惨吧!是不是想打死我的冲动,可是呢?你敢吗?你欠着我江家一条命,你就是当牛做马都还不了........还不起...........你凭什么可以在人世间潇洒自如,勾搭女人,诉说悲惨,我姐姐只能变成一堆白骨,冰冰凉凉地呆在陶瓷罐子里无法感受人世繁华,凭什么..............”
啤酒一整瓶,一整瓶的从我头顶倒,酒吧的喧嚣继续,似乎并没人去注意他的放肆。
然而忍耐似乎达到了我的极限,永生永世的折磨我承受不了呢?我要爆发,我要释放,我要........
“你姐姐死了,你要我去陪葬吗?”我夺走江北手里的啤酒,站起来眼神泛着光看着他,显然他被我突然做出的反应吓到了。
“如果可以,我、我一定杀了你,让你去给我姐姐陪葬”江北定了定神,站直身体再次将我推坐在沙发上。
“江北,你以为我不想死吗?你以为我活的很快活吗?你以为你永生永世的折磨我,你姐姐会在天堂托梦给你,告诉你她很开心你对我的折磨吗?”我咆哮地对他喊,声音穿透了酒吧的音乐。
“黎瑾,你这是终于爆发了吗?你........垃圾,我姐姐为什么不高兴”江北对我吼。
“高兴?呵呵...高兴,你姐姐死时是含泪微笑离开的,我感谢她把命给了我,也感谢我的人生能遇见你姐姐,我没有害死她,没有,只是因为当时车祸突然,她选择将危险留给自己,将爱给了我,我对不起她,三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她,可是她走了,我还要活着,很多时候我想自杀,可是我懦弱,我没勇气,这条贱命是你姐姐用命换来的,我为什么还要不珍惜,江北我知道你恨我,我理解你,可是你姐姐的死不是我想要造成的,如果今天换成你跟文雅,而我是你.........请问我也这样让你无时无刻活在记忆力,你是什么感想...............”
我起身看着沉默地江北,想起三年前我跟他的关系如兄弟,他们对我那么的好,而我.........而我能做什么呢?我悲痛地离开酒吧。
(005)
清晨,我从昏暗中苏醒,感觉对面坐着一个人,我惊恐地看着昏暗里的人,那人起身向窗户走去拉开窗帘,一道刺眼的光线照射进屋内。
是江北,我有些诧异。
“怎么是你?”我问。
“非常不想看见我对吧!”江北歉意的问我。
我没有回答。
“对不起,姐夫”。
“这是?”我纳闷,我那一刻觉得自己耳朵出现幻听。
“我想了一晚,还有文雅的开导,这三年的恩怨我放下了,突然松了一口气,姐姐都能为你死,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折磨你呢?也许姐姐在天之灵并不快乐我这样对你,对不起,文雅说如果车祸发生的那一刻,她也许不会选择为我死,或者会,俗话不是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的爱超越生死,对不起”江北落着泪深深地鞠躬对我说。
“没,没关系”我说,此时感觉折射进来的阳光格外明媚。
“今天我们返程呢?你呢?”江北问。
“婚纱照不拍了吗?”我问。
“不拍,她其实喜欢马尔代夫,为了报复你所以选择了大理,想想真是幼稚”江北笑着说。
“我还不走,我在等一人,等一个你姐姐派来拯救我的天使”我说。
“昨天那个跟姐有几分相似,被我气走的姑娘吗?”江北问。
我点了点头,“她仿佛是你姐姐带来的礼物,我跟她聊天仿佛灵魂得到解脱,我可以发自肺腑的笑笑,你是否还是不能理解我的行为”我不安的问。
“可是你欺骗了她,怎么能找到她,需要我的帮助吗?”江北问。
“你们走吧!一切交给命运”我说,江北释怀的向我走来给了 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此时我的心也得到解脱。
后来,我又去了缘聚酒吧,可惜并没寻到她的踪迹。
我失望的在大理寻了三天,感觉她像人间蒸发,或者她在刻意躲避般消失,也许这就是命,上苍不愿意将夕瑶的礼物赠送给我。
终究我失落的踏上返程,可是这只是老天的玩笑。
走的那天,雨一直下。
在高速路入口,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撑着雨伞看着一辆辆经过的车,我激动,眼眶湿润,我知道夕瑶可怜我了,她还是舍不得我那么遗憾,也许她只是吃了一点醋。
迟默向我的车拼命地挥手。
我将车停靠在她旁边,缓缓地摇下车窗。
“怎么是你?”她诧异地问。
“好巧怎么是你?”我笑着反问她,她有些生气的跑到车前看车牌号。
“为什么?”她气愤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问。
“丫头,那天救你的人就是我,你逃不掉的”我探出车窗对她喊,她负气独自在前面走,雨越下越大。
“丫头,别走了,过了收费站,行人是不可以上高速..........”
“那么大的雨,我送你好吗?”
“不好,要你管?”她扭头气愤地对我喊,我笑了,我不知道我的笑点来自哪里,我只知道我已经爱上了她,我不能,也不会再让她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我下车向她追去,冒雨拉住还在行走的她。
“我给你听一段录音,你在走好吗?”我叫住她。
她停住脚步看着我,我跟她挤在小花伞下,第一次那么近,那么温暖,尽管风挺大,积水已经湿透我的鞋。
我打开手机的录音。
“你好,迟默小姐,我是江北,酒吧打人的那个野蛮家伙,我希望你能回忆起来。这段录音是我给你录的,我希望你原谅我,还有我的姐夫,其实我只是因为姐姐的离世对他产生恨意,而折磨他,不过如今我选择放下三年的仇恨,也希望你能原谅姐夫,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花点时间了解了解他。”
...................
...............
我姐姐江夕瑶想要我姐夫带她去大理拍婚纱照......
那是盛夏...........
阳光如水晶般清澈耀眼......
忽然间,一辆逆向行驶的大货车极速而来。
姐夫有点恍惚,想将车避开逆行的大货车,但是姐夫慌乱打错了方向,姐姐焦急中帮忙打方向盘,车子避开大货车,急刹撞在安全带上,车子副驾驶剧烈的变形,姐姐左侧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们还没有来的及反应,对面的叉车躲闪不及时向车玻璃刺穿而来..........
危机时刻,眼看车叉向姐夫刺穿而来,姐姐用了最后的力气推开他挡在他的面前,鲜血喷透了车窗,姐姐忍着痛,微笑的看着姐夫闭上了眼,窗外一片狼藉,尖叫,哭声............
姐夫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着姐姐的尸体到附近的医院求医生救她,可是这世界哪有什么回天乏术..........
姐姐死了,我很受伤,我恨姐夫,我觉得都是他的错,心存积怨想报复折磨他,所以..............
现在我想通,我放弃了对他的折磨,我不想让姐姐在天之灵不快乐,我那天其实在酒吧看见他当年对姐姐的笑容,我希望你能持续给他带来笑容...........
.................................
姐姐用生命换了姐夫的命,临近的婚礼变成了葬礼,巨大的变故让深爱姐姐的家人将责任都归责在毫发无损的姐夫身上,他一直过的不快乐,其实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那时姐姐还在,姐夫对姐姐的体贴入微,我们都是一点一点的看在眼里,可是命运蹉跎...............不管怎么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他,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人。
迟默听完录音,独自转身上了我的车,她看着录音落下了眼泪,嚎啕大哭,此时车里音乐播放着《终于等到你》。
厌倦了被寂寞追着跑
找一个爱你的人就想托付终老
能陪我走一程的人多少
愿意走完一生的更是寥寥
是否刻骨铭心并没有那么重要
只想在平淡中体会爱的味道
终于等到你
还好我没有放弃
幸福来的好不容易
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
“别哭”我上了车手足无措的对她说,有些霸道地将她揽入怀中,但这是我唯一能给她的坚实臂膀,她却推开我,十分生气的质问我:“为什么你在酒吧,不承认你就是黎瑾,是因为照片中的女孩吗?还是?”。
“对不起,我终于找到你,迟默”我轻吻她的额头,释怀的点点头。
车一路向北,消失在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