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见看到寂水昏迷不醒,一时有点慌乱。当年师太要教她一些疗伤救命的心法,她想都没想便谢绝了。她事后想,这些东西学会了,终究是救别人用的,终究不还是消耗了自身功力,便宜了他人?更何况她从来不觉得,世间有什么人值得相救。
当年是师太看中了她资质上乘,说道孺女可教,7岁时,本该是上学堂的年龄,她却跟着师太开始修学。
不过,对于这件事她很庆幸。她很小时便觉得学堂里大部分都很蠢,不对,不是大部分,是所有人都很蠢,包括那个教书先生。整天大家围着一个先生,大声的朗诵那些四书五经一类的先人圣语,那些东西她从来不出声背,她总是默默地看一遍就记下了。不过,她很不开心,因为她还要费更多的精力去把这些东西忘掉。她心里总觉得,一些话本来是极好的,后人的记录和理解出了问题,而且有些东西根本讲不出来,一讲出来就不对了。
最关键的是,她内心里从来不觉着自己比那些大贤低一等,她觉得自己要是早出生几年,现在那些人说不定背的就是她生前的话。所以,她简单旁听了一些学堂里讲的东西,她便想清楚了,这一屋人没一个是有真学问的,跟着他们岂不耽误了自己。
说来也巧,那一年她正要入学时,灵逸派掌门师太却来她村子里找人,这个师太很奇怪,根本就没见过她,但是当时就跟她的父母说要其女儿去跟着修学。
当时,雨见回到家里,看了一眼这个师太,雨见便知道她跟着这个师太能学到真东西。但见师太当时一袭白衣,在那喝茶,灵动不俗。
尽管父母非常不舍,她当时想,父慈母爱纵然万般好,但终有一天要分离,晚痛不如早痛,所以她很决绝。而且这么些年来,她从没回过家。
她有时也会想念父母,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好时光,甚至有时会冒出回家一趟的想法,但是很快她就把这种想法否定了。既有相逢的喜悦,便有相离的忧愁,反倒是平静如一,最好。可眼前这个黑衣人寂水显然是打破了她一浪不起的初心。
雨见犹豫了一下,与其送寂水回灵逸派找师太,不如直接去寂刀派找寂水的师父。寂水的师父她只见过一面,但雨见很清楚,和师太是在同一层面的。更何况寂水是他自己的弟子,他肯定尽心尽力,最多责骂她几句,想必也不会太难为她一个女子。
这样想,她便朝着寂刀派的那座山走去,对了,还得驮着黑衣人,以她的高傲自然不会自己驮,她去集市找了个小白马。对的,得跟她自己的白衣搭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