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夏,鲜有寒风,喜欢独自倘详,于那无际的文字中,偶缀明亮。
然而,这也是被逼无奈的,谁让那可憎的病毒,肆无忌惮地,横行于世界,蹂躏着我们的家乡。
足不出户已近两个月,可身在曹营心在汉。平时电脑桌前摆的皮革椅子,竟也被坐出印记,无论怎么拍打,都无法淡去分毫,遂不去管它,拿起本书,只顾在床上看,看着看着,再睁眼时,却也是次日清晨了。
而这心,却是横着一口气,想要挣脱身体和门的束缚,钻进大自然的怀抱。
心之所向,便是灵魂所好。
总不能亏待了它们,便上网查找了疫情期间,能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嗯,野外旅游再好不过了。看着斑斓的山区地图,我后知后觉地总结了一句。
艾桥?这个景区边缘的地名,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眼球。艾桥?爱桥?唉桥?
我像个小孩子一样浮想联翩……
收拾好心情,整装待发。
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一只笔,一个本,一颗向往的心,足矣。
四月的天,寒意未尽散,清寒。这样的寒,直让人的神经变得格外敏感,微微的暖,微微的声音,微微的亮光,都能于心中,留下不同凡响的痕迹。
虽已初夏,可花却从未缺席,百花簇拥,我静静享受,这是连皇帝都无法剥夺的权利!
艾桥位于景区边缘,同时也是乡村的领地。行走途中,偶然会看见星星点点的村民,背着背娄,穿行于树林之间,灵敏而轻快。
初夏的心是青涩的,阳光朦胧,露水含蓄,连这风儿都是腼腆的,张开五指,感受风的温度,这便是它最好的回答。
待到日上杆头,才到河堤,说是河堤,却也不大。清清河水,风偶过,撩起阵阵涟漪。
河堤旁种着大片的油菜花,被染的金黄的眼睛,连眨一下眼睛都成了暴飱天物。开的是那样气势磅礴,淋漓尽致。
而往往这样美到极致的事物,往往带给人们的不是不真实感,而是一种悲伤的情绪。说是悲伤也有些过了,倒不如惆怅。这是一种试问自己有没有能力保护好他的惆怅,也是一种美好的事物终会逝去的惆怅。
竟然还有小白羊,成群的小白羊,现在不常见了。在牧羊人的看护下,推推攘攘地行进在河堤上。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清明上河图”,一个被赋予繁荣,一个被赋予冷寂。
一路无言,走走停停,待到艾桥,却也是下午5,6点钟了。略感疲惫,轻坐在草地上,背倚棵杨树,稍作休整。
再抬眸看去,艾桥,就这样出现在你面前,静静守候。桥不长,却极有韵味,像是历史悠久的古桥,又像是废弃已久的砖瓦桥。
它只有一个拱洞,和水面倒影的拼凑在一起,像只大眼睛,此时他正瞧着我,像是充满好奇,又像是充满欣喜,又像是充满哀求。不堪说,不堪说。任思绪纷飞。
却不知一场盛宴即将开始……
坐的久了,竟滋生些许睡意,眼前景物逐渐朦胧。突然的,发现视线中有些火红的光亮,渐渐弥漫开来。
着火了?这下我的睡意全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可转念一想,怎么周围不热呢,仔细一瞧。哟,黄昏来了……
乡下的黄昏不像城里的,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离开,待到傍晚,灯火通明,只会偶尔抬头看看晚霞的火烧云。而乡下的黄昏不是这样的,大大方方地来,大大方方地离开,像把乡下当成自己家了一样。
也许有人会说,这对黄昏不公平。
我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平衡,美的平衡。
我认为每个事物在这个世界的影响,不应取决于它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有多少,带来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而是取决于,是否为达成这个世界的平衡而作出贡献。
此时的太阳,倒像个正在融化的黄油,飘飘洒洒,漫天金光灿烂,融进水里,融进山里,融进地里,染的满世界金黄。
入夜八九分,拾捡好心情,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