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手机铃声在凌晨两点准时响起了,帐篷外的灯光照射过来,同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知道已经有人起来开始收拾帐篷了。
“该起来了啊,收拾好帐篷,吃点东西三点准时跟着大部队出发了。”
我听得出这是领队的声音,睡袋暖暖的,尽管不愿意起来,当时是多么想一直睡到天明再出发啊!心里还在埋怨那向导马夫们只顾自己考虑,非得安排这漆黑的夜里翻越。最后,我还是在睡袋里赖了一刻钟,心里清楚收拾帐篷已经很熟练了,不需要很长时间的。
外面漆黑一片,头顶有些云,只能看见时掩时现的星星,但感觉冷飕飕的,还好已经穿了两条裤子和轻羽绒服了。帐篷收拾完毕,挂在背包上整理好,简单用完早餐后,三点准时跟着向导、大队伍出发了。这是最艰难的一段,因为没有马匹为我们驮帐篷了和行囊了,全在身上,负重,高原爬山翻越,前一天我们就不断给自己打气,同时已经有了心理预期。大部队的驴友们都头上戴着照明灯,明显是有备而来。而我们在出发前是完全不清楚要夜里翻越的,我们只得用快没电了的手电筒,或用充电宝探路,我则是完全没有,就连手机也快没电了,背着大包行囊、帐篷,还有那个重重的单反,我紧跟在小波同学的后面。
开始没什么,坡度也不陡,但不久就感觉有点喘气了,我们稍微放慢了点速度,特别是坡度越来越陡以后。凭借灯光,仔细观察,那路段是非常险的,有的坡度超过六十度,有的下面全部是石头,无树木等遮挡物,还好后面危险的地方都有立桩和拉绳。我们不时的互相嘱咐和提醒要注意安全,降低重心,尽量靠着山的一面爬,脚步要踩稳。有时我们抬头一望,仿佛看见星星就在头上方,但仔细一看,那是先行的队友。刘大哥不时的喊话说,快到了,还有三十分钟,其实我们都知道什么叫三十分钟。
随着高度的上升,气温越来越低,最先感受的是两手手指,冰凉冰凉的,十个手指的皮肤都凹进去了。偶尔停下了,喝一口水,看看头顶的云也慢慢散开了,那明亮的星星悬挂于银河,如今也只有在类似这样的地方才能看见如此璀璨的星空了吧!向导马夫说,幸运的话可以在垭口看到朝霞和云海。听马夫这么一说,我们都精神抖擞起来,速度有所加快了。但又不清楚走了多久,总之感觉走了很长、很长、很长的路。
“快了,快了,快了,前面就是垭口了!”领队的对我们说着。
一阵阵惊呼声隐隐约约从那远处传来,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可以不用凭借手电筒也能行走了,原来我们正行走在到达垭口的最后一段,乱石坑。大大小小的石头凌乱其中,这些石头应该是头顶上那山上滚落下来的。
“啊。。。。。。真漂亮!啊。。。。。。我们终于上来了。”我们几个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卸甲”,放下重重的行囊,然后迫不及待的拍照。天边的朝霞拖成一条条红线,远近各处的山仿佛与我们齐高,而展现在眼前最动人的景色莫过于云海,白色的波浪,时而涌动,宛若人间仙境。这时才知道要感谢那向导马夫,不是他让我们半夜兼程,就不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
高处不胜寒,气温低,风大,不可停留很久,要知道这里海拔近4700米,多待一会,手都会冻得没有了知觉,毕竟不是职业的登山者。据说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毕棚沟就在这云海下面,我们要下海了。
下山比上山难,此言不虚。一路依然都是乱石,是山的这边滚石滑坡形成的,不远的一处山体还能清晰的看见这一痕迹,有的地方还有残雪,或几块,或一大片。在上面见过前面的几个队友,在那一大片的雪上是如何的兴奋,她们在上面奔跑着,在雪面上打着滚儿,我们路过时还能清晰的看见她们留下的痕迹。
脚底下不时有滑动的小石子,很不稳定,必须小心翼翼的下坡,同时扶着登山杖。一路都是如此的路段,直到谷底,才有植被,进入了树林。在上面观望时,谷底就在下面,一路走过来,却是如此的遥远,山与海,真是不可斗量。
到了谷底的溪流边,见眼前一颗大树横卧其中,要谨慎的通过,再过一片树林就到了三棵树了。穿越结束,一个个累瘫,看那垭口,感官的结果就是没多远,没多高,却整整耗时三个半钟,向导说我们的运气好,要是碰到下雪会比较糟糕,没有六七个小时走不下来。我们也感到很欣慰,有惊无险,平安抵达。
回望着那雪山,那艰难翻越过的垭口,心中不免感叹大自然总是这样神秘而让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