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你喜欢我吗?”
“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不能承诺你,不能承诺你,我不能,我什么都不能承诺你,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只能做朋友,只能做朋友。”
我看到这两条语音消息,是第二天早上7:49。本来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治愈所有的创伤。可是,听到她憔悴的声音和各种的不确定,悲伤就流了一脸。第一条消息是在凌晨1:31;第二条消息是在凌晨2:29。我能想象一个人在深夜里的无助与恐慌;我也曾在那漫漫长夜里痛哭流涕过。拿着手机,我立刻就打了电话过去,在教室的走廊里,我像个孩子一样,到处找寻我最重要的时光。
壹
高一,第一节课,穿着拖鞋,哼着儿歌,带着少年的豪迈不羁和目中无人,誓要称霸这个小小的班级。结果现实反手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同桌,也是自此羁绊一生的可爱女孩。“你怎么能穿拖鞋来上课啊,臭,离我远点。”哎,我这暴脾气,立马就乖乖挪动了凳子,“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非战之罪,非战之罪……”我也曾反抗过,但每次都被打得体无完肤,真的是“掐、戳、捶、踢……”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看着她嘴角上扬的微笑,我也莫名的笑了,我们的感情,就这样慢慢越打越深。我们一起去足球场跑步,当然,是她在跑,我看。也一起躺在草地上互谈人生和理想,戴着耳机,听着同一首歌。彼此互骂,彼此欢笑。月光下的篮球场上,有我们的呼喊和对未来的憧憬。时光无涯,又荒芜了多少情真意切。高二分班,她选了文,我选了理。一个在三楼,一个在四楼。没有道别,也没有祝福。然而身边突然少了一个看似保镖的人,我不得不开始怀疑我的人身安全了,毕竟,像我这么帅的人,不多。于是,我义无反顾地去找她,想跟她聊聊最近的生活,最近看的书,最近又被谁追了。其实,就是最近想你了。下了自习,我奔向她的教室,远远就看见了她,看到了依偎在另一个人怀里的她。我躲在走廊的转角,看着他们消失在黑夜里。谈不上悲伤,也只有祝福。或许是当时的自欺欺人吧!她不言,我不语。时光也泛不起波澜。
贰
国庆小长假如约而至,那天在足球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她,依然在跑步,灯光下的她,好像瘦了,也高了。她远远的就向我招手,一如当初。我们聊最近,聊假期,聊没有彼此的日子。“我谈恋爱了”“我知道啊,你还没给我喜糖呢。”“明天给你带”她满脸的幸福,却看的我心疼。“我明天想去学习,可是没地方,好无奈啊!”她转着圈,一跳一跳的。“你忘了我小弟遍天下啊,包我身上。明天我打电话叫你啊。”我们围着操场走了很多圈,仿佛回到了以前,草都是香的。第二天,我拿着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钥匙向她炫耀,想着会被一顿打。结果她却温柔地笑了。笑的我害怕。看我一脸嫌弃的表情,她撸起袖子举起拳就朝我打来。我笑了,还是没变啊。空空的教室,就我们两个人,“做作业啊做作业。”妈的,可这心不在作业上啊。“把你手机给我玩一下好不好,我手机没电了”她给了我一个嫌弃的白眼,手机还是乖乖递过来了。我爬在桌子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看她。“真好看”。“要不我去蓝翔学挖掘机吧,把你挖过来”拳头呼啸而来,我笑着流了眼泪。多少人,把不敢说的话藏在了玩笑里。
叁
不知不觉,整个学校都是离别萧索的一片荒凉,我们就要上战场了。那段时间,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而紧张筹备着,足球场上也少了她的身影,我一个人在足球场与草细话,邀月共舞。这些都是我们青春的见证者,都有着她独特的气息。它们会和我一起哭,一起笑。分别,不可避免,我送了她一个风铃,“起风的时候,铃响了,希望你能想起我。”她吸了吸鼻子,“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们的友谊,不会被时间风干,也不会被岁月的污浊所尘封。”她给了我一盒明信片,每一张都写满了字,有关怀,有祝福,也有我们曾经的青春,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想拥抱,却还是止步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遥不可及的人,就该远远的看着。这样,就很好。假期里,我们仍然保持联系着,电话的两头,有笑声,骂声,有两颗炙热跳动的心。
肆
大学,我们去了同一个城市,我没有料到自己会被警校录取,正如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和他分手。现实就是这样,憧憬时很美,面对时,却不得不哭。当时我没想过去追求她,刚被伤过的人,应该给她自愈的时间。至少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一如既往的聊天,我试着去抚平她的伤痛,也和她回忆以前的生活。时间,此时是善待我们的。她大学各种社团和学习都很忙,没时间吃饭,我就在网上买了很多吃的,各种的都有,也不管她喜不喜欢,在她生日那天就寄到了她的学校,我们相隔半座城市,默默祝福着对方。也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彼此温暖。(尽管她说这个城市,她不陌生,我也只是笑了笑)。第一个寒假,我们被安排到车站春运安保,她去找了一份工作,离我谈不上远,也说不上近。寒冷的日子,我们却很开心。我们每天早上五点去换班,晚上十点半下班,真的很累,但是晚上听到她的声音,就是最好的休息了。“我睡不着,你给讲故事吧,随便什么都行,好不好呀?”“当然可以喽,反正还早,他们都还没睡”。我用上自己觉得最温柔的声音,给她慢慢讲林徽因,讲苏曼殊,讲我所记得的所有故事。无论悲或者是喜。听到她平缓的呼吸,我慢慢挂了电话,在一片呼噜声中慢慢睡去,嘴角轻扬。以后的日子,我习惯了每晚等她的电话,习惯了讲几个故事再睡,习惯了提醒她盖好被子捂好脚。却不曾想过,没了她后我的故事该讲给谁听。
伍
寒冬过去了,而我以为的春天,并没有到来。那个周末,我坐上地铁,穿越大半个城市,拎着两大袋零食,一路上想着我们的以后。没错,我鼓足了勇气要去告白。我已经想到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吃饭,逛街,看电影……沐浴着夕阳的余晖,我送她回到宿舍,自己再一个人穿越大半个城市,回到与她无关的地方。然而事实却是,我被拒绝了。我们,只能是朋友!和她在学校里逛了两圈,有的没的瞎聊了一会,披着夕阳,我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小孩,独自去往黑暗,一步一回头。这样的疼痛我不敢再经历一次,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我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爱她爱到无药可救,也害怕没有她的日子自己活不下去。我选择躲避,选择逃离,我要慢慢适应没有她的日子。我不再去联系她,很多人说的对:一些本来很好的友情,最后却因为对方的一句喜欢你。如果你没有反应,这一段友情也似乎难以维持下去了,表白之后不是成了男女朋友。要不就连朋友都当不成了,然而你可能永远都不甘心只是朋友。我以为可以慢慢地忘记她,慢慢的过上与她无关的生活,可当我看到关于她的消息时,突然间明白了一切都只是徒劳。所有的防御,所有的无所谓,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谁还没有个颠沛流离的青春,突然想起一首歌的歌词:
可能是现在感情 太珍贵
让付出真心的人 好疲惫
谁不曾用过卑微的词汇
想留住谁
还贪恋着衣衫昂贵
却输给了廉价香水
他先诱你入位
还刻意放低了分贝
可感情越爱越妩媚
像烂掉的苹果一堆
连基因都不对
还在意什么鱼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