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放牛,我们还是喜欢的。我们放牛,不仅只是放牛。还在放学路上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商量好该干点什么了。
能够揽到放牛的活,我们感到很幸运,因为这样我们就能远离繁重的庄稼活。小时候,我们那里的庄稼活可是不少的,那时的人们没几个到外面做生意,他们都还是以务农为主。年还没过瘾,人们就开始下地种菜,插秧,摘棉花……接着是边忙活边等着收稻谷,夏季刚收完稻谷,马上就要收花生,再接着就收棉花了,然后还要种油菜,种麦子等等。如果家里还有小弟小妹能放牛的小伙伴,就没我们这么幸运了,他们都要跟着家人忙着庄稼地里的活。
我们放牛的时候,会有很多的娱乐。我们可以拿上一副扑克,到了山上把牛一放,几个小伙伴就可以围坐下来开局了;或者,我们分工好,安排人拿上锅啊,火柴之类的,每人都从家里带点食物,再不够就集体行动,到山脚的菜地里拿几棵别人的菜,然后弄上一顿自以为美味的晚餐;也有可能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摩擦,和讲不同方言的,却同在一山坡放牛的邻村小孩干上一架。那时打架,我们不会很认真,也不会有什么利器。最严重的架,也只是相互冲到甘蔗地里,每人折断一根甘蔗,就把手中的甘蔗杆当作武器挥舞起来。都累了,还会一起坐下来,把手中的武器送进嘴里,比划着谁的最甜;最过瘾的还是一群人玩游戏。那时我们玩的游戏种类不多,经常玩的就只是“捉迷藏”。山坡不算很大,但有小沟沟,树木很茂密,第一次剪刀石头布谁输了,那算他倒霉--他足可以在这个山坡上转悠上半天,然后才会把我们从小沟里,草丛中,树杈上,一个个地揪出来。
大家都玩累了,天色也暗下来了。其他伙伴都能顺利找到自己家那头吃得肚子圆滚的牛,高兴地一哄而归。唯独我常不能如愿。
为了能更方便耕作,我家里喂养的都是公牛。公牛最好事!每每我还在跟伙伴们玩游戏的时候,它却不是踏实地喂饱自己,总是喜欢跟着邻村的一头母牛。等我们的游戏结束了,它也跟着那头母牛跑很远了。但不知是那头母牛,还是它的主人,看来并不很喜欢我家的这头公牛,或许老嫌它太瘦小,太难看,往往就把我家的公牛搁在半路上,让它独自黯然泪下。久而久之,我家的这头公牛已养成了这种习惯,每天都会让我在那个地方找到它。
转眼30多年过去了,我已不是放牛时的那个我,但我却又还是放牛时的那个我,虽然一切都改变了,我心中依然想再做回放牛时的那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