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暗潮汹涌,与我何干?
Chapter Twenty Three
我猛地抬起头,尴尬地望着他那突然变得冷冷清清的脸,这一刻的他真的像极了他!
我知道他一定心里很难过,但却又不愿意多说什么。也难怪,我之于眼前这个极品男而言不过是个熟人。对普通的熟人,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掏心掏肺呢!
我有些泄气地扯了扯嘴角,词穷得又垂下了脑袋,机械式地切着牛排却犹如嚼蜡,食之无味。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更别生气。”他温柔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饱含歉意。
见我不说话,他又再度轻声唤着我的名字,“颜小懿!”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抬起头看着他眉宇间的阴郁,轻声问道,“那么……你的心情……好点了吗?”
他先是一怔,很快便笑了开来,语气轻松,声音爽朗,“我的心情一直都如此。不过我真的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笑问。
“谢你这顿饭,谢你因为我心情不好而去讲你所不在行的笑话,谢你刚才的那曲子,还有最感谢的是你今天愿意出来陪我吃饭。”他笑答,模样很诚恳。
“既然如此,那之前我所欠你的一切,今天就一笔勾销!”我趁机提议道。
那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舍弃掉!
“好。”他答应得异常爽快。
心再度咯噔了一下,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便学他灿烂地笑了起来,“一言为定!”
之后,我们便低着头自顾自地埋头苦吃不再说话。
酒足饭饱,回去的时候,我要送他,他竟笑说不要我送,硬说是不顺路,要自己打车回去了。我拗不过他,只得目送他上了出租车。
离开前,只听见他嘱咐我认真开车后便离开了。
我怔怔地望着远去的出租车的影子,心底的失落感被无限放大,蔓延到了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结果不就是我所希望的吗?
没有交集不就是我所希望的吗!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不该有的情绪?
为什么!
带着满腔失落,我独自一人往酒店露天停车场走去。找了老半天,游魂的我才找到了我的车。
打开车门我却没有立马坐进车内,只是这样傻傻地杵在原地,任夏末的夜风吹得我头发随风起舞。
不知何故我的脑海里都是刚才极品男坐在驾驶座内开着车与我谈笑风生的模样。
颜小懿啊颜小懿,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是极品男不是胤禛,他是身旁有个美丽女友的极品男!
我反复地地骂着自己,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耳畔突然响了一声呼唤,吓得我顿时魂飞魄散。
“非洲难民!”
又是他!
我咬着唇很不情愿地转过了身,只见一贯优雅的琴姐一袭藏蓝色缎面旗袍,亲昵地挽着那个难得在炎热的夏日,还穿着衬衫、马甲的妖孽正站在不远处朝我微笑着。
望着眉宇间有三分相似的母子,我上前几步笑着轻声唤道,“琴姐。”
“颜丫头,看不出你钢琴弹得很在行呀!不错,真不错!”她笑道。
“非洲难民,看不出嘛,弹钢琴还有两把刷子!”妖孽的话就听着不那么顺耳了。
我扯了扯嘴角,笑着低下了头,心想为什么琴姐这么有气质,这么有涵养的人会生出一个那么变态的妖孽?
还是一个与胤禟长得一模一样的妖孽!
“你啊,对丫头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嘛!”琴姐立即瞪了妖孽一眼,低声骂道。
琴姐果然挺我!
妖孽却一脸不以为然,把他老妈的话完全当成了耳边风不说,还风马牛不相及地突然说道,“老妈,今天我就不要你送了,这个非洲难民会送我回去的,你就自己早点回去,早点睡吧!”
说完他竟大刺刺地往我走来,十分自然地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一屁股坐进去。
琴姐见我一脸错愕地模样,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丫头,下次来琴姐店里,琴姐再给你做个更好看的发型,今天我儿子就麻烦你送一下了。”
人家美女老板娘都这样拜托我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再说了,那个比殷臻更厚脸皮的妖孽已经十分自然地坐进了我的车里,我还能拒绝吗?
看着坐在副驾内笑得正得意的妖孽,我愤愤地咬了咬牙,与琴姐告别后,便坐进了车内。
“你住哪儿?”我一边低头系安全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非洲难民,我们遇见了那么多次,我还帮了你两次。我可不是雷锋,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今天你总该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了吧,还有你的名字?”他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
我不屑地瞟了眼身边的妖孽,缓缓地将车开出了酒店,冷冷地回道,“我的手机号码和我叫什么并不重要,你住哪儿先告诉我,我好送你回去。”
“我叫罗殷溏。”这个家伙似乎真的非常喜欢答非所问。
等等!
罗殷溏?
罗总家的老九,那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小P孩?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刚才在南汇锦园门口脑袋撞方向盘的惨剧,我将转向灯一打,火速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努力地调整了一番呼吸,我一脸严肃地望着身旁那个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妖孽,沉声问道,“你叫罗殷溏?上清集团罗总家的老九?”
他有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组号码。
三秒后,我的手机响了。
我低头在包里翻了半天才翻出了手机——只见“贱人”二字在屏幕上刺眼地跳着舞。
我的脸仿佛着火了般烧得厉害,赶忙将手机收了起来,垂着脑袋不敢看身旁那个妖孽的表情。
“贱人?”显然他是非常不悦。
我十分不好意思地抬起了脸,果然立马对上了他那张满是怒意俊俏的脸蛋、。
“这个……那个……”我尴尬地伸手比来划去,着实找不出合适的解释理由。
罗殷溏瞪着我,突然伸手解开了安全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身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巴贴在了我的嘴唇之上且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温润的唇贴着我的唇,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可惜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没维持几秒,生疼感便窜上了大脑——他居然咬我!
仿佛被一盆冷水浇在脑袋上,我奋力将他推开,愤愤地瞪着他,好半天我才皱着眉头骂道,“你属狗的啊?”
他笑得很邪魅,有些戏谑地说,“我也可以给你咬回啊,非洲难民颜小懿!”
说完,这个混小子竟向我靠近,撅起来嘴巴、闭起了眼。
我咬了咬唇,皱着眉头,伸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没好气地骂道,“咬你个头,姐姐我可不属狗!”
“我知道你不属狗,你属虎嘛!”他睁开眼笑道。
我在心里偷偷地骂了他一句,回过脸后又重新发动了车子,继续前行。
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我有点失了耐心再度冷冷地问道,“你家到底住哪儿?不告诉我,我怎么送你回去。”
“非洲难民,你跟我四哥怎么认识的?”他还是那个德行,总是答非所问。
神经病,你才是非洲难民!
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什么四哥,谁是你四哥?”
又老九,又四哥的,再来个康熙老爷子,八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的话,这戏码就足了!
切,这年头他们是不是都清宫戏看多了?
不知道姐姐我有过一场二十年的清穿梦嘛!
现在一个个地这样究竟是有完没完了!
自从我成了植物人醒来之后,我的心脏没有一天是安然无恙的。各种相似、各种曲折、各种折磨、各种惊喜、各种惊吓……
好在我没有心脏病,不然早死一万次了!
“刚才在班尼餐厅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就是我四哥。”他冷不丁地蹦出了一句。
我脑子轰地一下炸了开来,随即陷入了空白状态,张嘴喃喃自语着,“你四哥?刚才和我吃饭的那个?”
“既然你知道我是上清集团的老九,怎么就不知道他是上清集团的老四呢!”他笑得很讥讽,那讽刺的样子令我觉得非常反感。
上清的老四?
我的脑子真的很不好使,就这五个字便短路了。
“非洲难民你少装蒜了!我刚才看你们俩眉来眼去了半天,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上清集团的老四!”他不屑地问道。
原来他说的四哥就是那个阳光十足的极品男……
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除了知道他叫“胤禛”,家住南汇锦园,有个美丽的女朋友之外,其他的竟一无所知!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得非常冷静,冷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过了头。
“怎么,你们俩一起在那么高档的地方吃饭,这么亲密,居然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难不成你们是在陌陌里认识的,出来约炮未遂?”说着他戏谑地笑了起来,声音渐渐地放大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