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冬的风,胡乱地刮了一通,扬起一场粉尘,卷下几片落叶,我们都惊异这种神奇的能力,或者说,我们习惯了这种落寞的生存。而且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它居然能把太阳、月亮、星星奉如上宾通统请来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那时,尽管,事实是这样的,我还躺在黄土地上,很舒服地享受着,我都要不顾一切,甚至放弃另一种再生的可能,竭尽全力爬起来,看看这人间——也许世间更确切——的奇异现象。上帝有这种能力吗?我们并不需要怀疑,或许他的力量无人知晓,尚且当作真的他也很强大吧。可是,长期以来,被世人诅咒臭骂的尼采为什么高举“上帝死了!”的旗帜,难道我们错了。这不无道理啊。瞧,我们何必去钻那些似乎不可理喻的牛角尖。
风的准确含义,只不过是一大群人,在世界的另一角落,或许是很隐蔽的地方,不约而同地打一个响响的呵欠。这个世界,也就是我们人类的整个家园,也不约而同地颤抖,并且,在我们不可遇见的时候,会不断冒汗。这,当然是,如发生了严重的自然灾害,如火山地震,如台风海啸,如……我们能看到的,等等等等。人们站在灾难的下一站,你说是旁边也行,我不会阻拦,毫无谦虚地大发 “佛祖发怒了”的议论,而心里产生的恐惧——恨不得自己长了四条并且能快速逃离劫难的神腿——使得他们成了一群心口不一的家伙。可恶!
而风,仍旧和感冒发烧一样流行于世。我们平常的生活,多少能感觉到风是受人欢迎的东西。我见过的人都说喜欢风,清凉,微服,如吸毒的瘾君子永远不会放弃K粉的道理是一样的简单明了——抵制不了诱惑的吸引力。风,就是如此,充满迷惑问号的问号。
然而,我们常常听到这样美丽的赞美:冬风寒啸,春风和煦,夏风怡人,秋风清凉。那么,既然风有这么多的好,给你来点台风,怎么样,够爽吧。当我还躺在我所生活的故居里,耳边又响起了另一种声音。“风是,人排泄的垃圾。”又被当作流行感冒一样争相流传。人人都以,谁说得多,谁就越有文化水平,这样的方式生活着。真是人类奇怪的逻辑。即使是,我这种作古了几千年的历史人物,仍然无法理解——生人的幸福和喜悦。我无法相信,真的!
这又是,在很多年以前,我年轻的时候,特别的一次,看见轻风拂过我的身躯,而我则如渺小的草芥一样,随着风力飞扬的方向移动,并于风停的一刹那坠落在一座山谷里,静静地开出一朵流光的白花。这是一朵好花。我见过的,的的确确是千万年难得一遇的花,如果以时间来计算。我多想拥有这样的美花,可我却永远都没有机会,我可以接近并轻拂她的美丽,但我只是寄托在风的一种吹拂。
我更模糊了,我究竟活着还是死去。我分明活着,因此我看得见自己;而我确实已死,躺在充满生息的泥土里。但是,我也居然能见着自己在流泪。风啊,你能告诉我所想知道的一切。时间流淌在风去风回的年轮隧道中,我,因而看过了世上的一切。
不必惧畏,我已死,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