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隔世之音西天还魂
月华皎洁,宣都城一片灯火通明,星光璀璨。
明月微悬,立于九重高楼之上,眉目浅浅,笑意嫣然,那人,正俯瞰着这一片繁华似模糊的地方......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她恍惚睁开眼,已是清晨8点,
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梦见些好似熟悉的画面,很显然这是一片古城,却总有些觉得似曾相识。
只身一人在河岸边闲庭信步,她不记得已经多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每一年每一年,收拾以前写下的一些卡片的时候,总是会读到这样一段对话:
“昔年的你已经走远,我好想我好想,好想和过去的你作一些道别......
没有太多的岁月悠长,你还是我一如既往的昔年旧模样,等了好些日子,依旧没有等到你的初相识,你还在等吗?
我只是坐在屋顶楼庭,看着你这一些年一些年,好像已经老了,又好像从未等到过你的相识,
我没有梦可以做,如果尚且不入怀,你能否,再像她以前一样,就算假借我以怀抱,我这么多年的相识相知,没有梦可以做,那我也与你算是天长到地老了吧!
答应我,等再见到你的时候,别问我为什么......
因为啊,我已经算是千万年没有阖上你的眼了......”
赵因儿从来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写下这些话,可今天再次从梦中醒来,却有些觉得是有人在临别赠言。
……
赵因儿,今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前些天和朋友约好,生日要一起去郊外游玩。
一起床,她便马上整理好行装,下楼便往嘴里塞下两片面包就准备出发,刚开开门却撞见妈妈正好回家,
她像往常一样起的还是很早:“小因,看看妈妈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边说边从包里抽出了一只用布袋包好的木笛子交给因儿,“一位老人家手里买来的,听说年代挺久远,老人家说有缘分卖的,你看看吧!喜不喜欢?”
赵因儿一手接过便仔细打量了几眼这只木笛,上面的刻字依旧还很清晰,是古文,
刚一拿起笛子,赵因儿便觉得脑袋恍恍惚惚的,不过没太在意,开心的抱了下妈妈:“谢谢妈妈咯!”
便将木笛往书包塞好,飞快出了门。
走着走着,天上浮现的云朵还像她每天每天、每日每日看见的云朵一样,一朵一朵洁白似画,
和风煦煦吹起她的齐肩短头发,一翁冰蓝色的眼眸沉入河底,
那好似飞花照云雪,明天弄白日的笛音忽的吹起,
她从小酷爱弄笛子,今天是她的生日,闭上眼睛,已算是成人礼:
“这份礼物,就算是成人礼了吧!和昨日的我告别,明天的小因,你已经十八岁了!”
抚摸着新得来的笛子,这古文,或许我认得。
再让我看看,不错,和古文书上的一样,是一个:“澈!”
她大声念道。
没错,是一个“澈”字。
又重复鼓弄了几番,公交已经到了和沐怀和新依他们约定的地方。
“不错啊,小因,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想到还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大包大包的吃的啊?这一路不好拎吧?”新依吵吵闹闹地评论了小因一番;
“都是我自己爱吃的!”赵因儿回道;
“哪有啊小因,明明还有沐沐爱吃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新依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依不饶。”赵因儿想到。
“那就当我更在乎你一些吧新依!还有你喜欢的大麻薯丸子哦!”
看到她们喋喋不休的样子,沐怀显得很开心,捏了捏赵因儿的脸蛋:“还不得多亏小因生日才有这么好的天气下我们难得得郊游哦!快数数我们给你带的礼物吧!”
“好吧,1份、2份、3份......哇,你们7个人给我准备了16份礼物啊?沐怀。”
“16份,还有老师和家教小朋友的,野明佳佳他们的礼物也在这里哦!”
“好吧,礼物我全部收到了,现在呢,要多谢你们这么些亲朋好友对我的关心照顾哦!你们真是我最喜欢的好朋友!”
“小因,我们可是从小到大的知己哦!这么些年,终于毕业了,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永远永远地做做好最知心的朋友的!”
“以后要再闹脾气了,还有我呢!我可是最挺你的哦!”
“好啦!沐怀,我们现在一起来玩抽牌吧!抽对子!今天看看你运气还像不像以前一样坏呢?”
“OK,OK,就玩抽对子,抽到输的收拾垃圾哦!”
“我50分啦!”
“略输,40分!”
“盼盼输了!再玩一局!”
“好啦!好啦!再玩一局!”
“......喔......今天可真开心啊!”沐怀大呼了一口气,躺倒了下去!“时间不早了,今天我送你回家吧!小因!你看你可得带回家这么多礼物哦!”
“好吧!沐怀,我今天和你一起回家!正好回去带你去我家带你尝一下我新做的蛋糕!”
高三同班同学,李沐怀,刚分班是他是班里成绩最差的一个,想不到在高中人生最后一次考试高考中他居然获得了全年级第三名的成绩,他和新依一起约定了要和小因考上同一所大学。
推着自行车一路路过了西门街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天色却阴沉的很!
“小因,今天天气有点古怪啊!你看西边的天空怎么那么阴呢?”
“好大一群乌鸦群!啊......”赵因儿瞬间感觉头晕目眩。
天不料人,刚一入西门商业街便卷起一阵飓风,街上的树叶和灰尘一并卷入了空中,在西方天空下方卷起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
飓风刮来,赵因儿瞬间感到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拽住,被抽入了旋涡之中。
这狂大的飓风,赵因儿一点也无力挣扎,卷入旋涡之中后便被一阵乌鸦群狂带着飞起,飞上了天空之中向着西边天空一路飞过而去了,进入旋涡之后那地下的一路便变换着场景,一会儿炊烟小镇路过飞过、一会儿又看到万阵兵马厮杀、高山宝殿、奔流河川,她从来没想过有这宏大的场景,根本就没来得及想清楚遭遇了什么......
狂风呼呼卷过,忽然间,一阵悠远笛声从远方传来,赵因儿已是满身焦虑疲惫,她若有思想,努力支起身体,却一会儿一阵塌过,赵因儿......她......她倒在了街道上......
而西方天外的那个赵因儿,正努力支起了身体,忽的......睁开了双眸......
沿着乐声,她看见一个身披金甲、双眸深闭的男子悬在高空之中,
“这次,我又要梦见了什么?”随着意识交忽顿淡,顷刻,一只金箭从背后射来,男子穿膛而过,一瞬间,便就灰飞烟灭......赵因儿此刻,也失去意识了。
赵因儿望着这画面最后一眼,乌鸦群压过,她深深的跌落在地上,心口亦如万箭穿心似地揪心一疼,刺痛瞬间而过后好似被一股巨大冲流抽出,便被旋涡卷住直往天边飞,大地之上此刻依旧变换着景象,可她却已经完全意识空白了。
一阵时间过后,赵因儿脑海感到一道光芒刺眼,来到了一片空白空间里面,那远处身披金甲的男子向她走来,伸出手掌,轻声唤着:
“子月,跟我来!”
赵因儿在脑海中浮现,
她问向:“你是谁?”
忽的,那片幻影便若即若远,她的耳边回荡着“子月,跟我来!”
之后那男子便消失在了空间之中。
而赵因儿此刻亦瞬间失去重心,空间立马消失便掉入了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第二章 前世之因身似枯骨
乱世之秋 命星相劫自是劫数
吴、晋、韩、越,这片吴晋韩越之地,打自三十年前就交战不断,各国养兵蓄甲,君王无不想一统天下。
乱战之地,各国均霸占一方,吴国精战,占据西北,将士孔武有力,都城辽阳;
晋地繁华,据江南之地,都城宣都;
韩国重礼,好太平,据西南,据说是一片道术仙术繁盛的地方,都城西京;
越国霸居北方,十分善战,犹以战马丰沛,都城邙城。
自三十年前越国侵占吴晋妄想统一大合,这里就一直战乱纷纷,后韩国呼吁天下协和、罢战,
三十年后的今天才换来短暂的安宁,可四方依旧危机四伏,不知何时又会狼烟再起,烽火重燃。
韩历光德七年,西京皇城之中,一片五彩霞光普照皇城,西京都城内呈一派祥瑞之景;
今日,乃是韩皇卿妃临盆之日,皇城之中侍卫、宫女跪倒一片,都在迎接小皇儿的到来;
时辰至戌时三刻,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皇儿便顺利生产下来,
此时,韩皇高泽慌忙进入卿妃宫内,欣喜地将女太医手中的婴儿接过,
“陛下,是位公主!”女太医将小婴儿递给高泽。
韩皇高泽十分喜悦的把小女儿抱到了卿妃身边轻轻放在了她的怀里,轻轻抚摸卿妃额头道:
“云儿,是个小女儿!”
卿妃开心地笑了笑,“陛下,是我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今晚月色怡人,可唤子月。”
卿妃嗯了声便被韩皇高泽抱起,她温柔地依偎在了高泽的怀中,看着小公主,便觉得十分满足。
公主出生的消息未等到昭告天下,韩国天教凌霄门一师父此刻正抽出了一只后天八卦命演盘,
此人,实乃后宫中人连夜加急传昭凌霄门师尊二门公孙明,
连夜加密,卦文:“后天之主,命丧有失格。”
此所测之人正是卿妃之妹,若云之女命格天文......后天八卦,公孙明亲测。
而与此同时,正在前去呈往凌霄门门派、韩国天教师尊司徒义手中的,正是高子月,长公主的生辰命格八字排演。
这一席黄袍圣旨之下,还有刚出生的小公主先天命门......
"皇天在上,朕,已立天地民心,得见万物有感于含悲于喜,朕之长公主,高名,子月,得称正封......
今,赐尔天尊,已万民生喜,酌,即刻为子月公主排盘命演,面明圣师。钦此!”
“臣,领旨!”
天下动荡,子月公主生逢乱世,是韩皇高泽登基七年所得长女,
高泽此外无他所出,于天下,于韩国,于万民,于他司徒义凌霄门,都可是天下大事第一,
此乱世之秋,若小公主出生命格天年,此乃万民之福,
若不幸,出生偏年,那也是万民福址,
如今天下,灭年余年,
哪一寸土,都只望是苍生之幸,是乃是天下大幸。
司徒义登顶玄机阁,登临八卦玲珑阵排布命演,
天寅命年,重月甲六,天排命布,最后推及十二时辰,
“高...子...月...”
命演鸿光冲天顶,
“此......此乃万人之象,可只是,排命演命布,这塔光为何迟迟不至天宫?”
司徒义徒坐整整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天观异象,
思忖过后,他只便取下纯阳之指肚赤血,滴下八卦玲珑阵中,
果然不望,小公主确乃是天命所属之人,
再三缺失的是,小公主的命门,
没想到,如今天下韩国高皇,高泽的长公主,手腕之中,耳畔之上,食指之上,有三处命门,皆是朱砂命痣。
这是“天命之人,弱,三轮命刻,十八年后,方是万劫不复......”
天命之人,不容回禀,司徒义便立即动身前往皇城。
“陛下,小公主出生之时天呈瑞象,不似凡人,昨夜我为小殿下排盘推演,命盘似有些异处......”
“有何异处,司徒先生但言无妨!”韩皇道;
“小殿下命星太微,乃天命之人,
只是如今天下不宁,殿下命星四方异动,再以命盘排布,
大计殿下恐于十八之龄有一命劫,
且据星象推演,于韩国之处,小殿下终将灾祸不止。”司徒义禀告韩皇高泽。
高子月乃是卿妃之女,而高泽与卿妃甚是恩爱,如今诞下一女,高泽更是疼爱不已,
得知刚刚出生的小女儿将有大难,高泽忧心非常:
“司徒先生乃凌霄山门派师尊,岂能胡言!既是天命之人,又何能有此大难,公主乃朕挚爱之女,司徒先生何能出此之言!”
司徒义面露忧急之色,严正行下跪拜,向韩皇高泽禀道:
“小殿下乃是天命之人,处太微命星,乃能改变世间,司徒岂敢胡言,
凌霄山上查天命,如今小殿下将有危难,司徒禀明陛下,愿以性命担保,
只是命劫如何化解,司徒不知如何与陛下相讨。”
司徒义乃是凌霄山门师尊,而山门凌霄派也是被韩国历代君王奉为天教,从开国至今,推演天命从未出现差错,
对子月命盘星象的推演,高泽不能不信,高泽虽是子月之父,却也贵为天子,有着一派帝王之威严,
听闻此消息,心中万般焦急,面色却强忍未有丝毫变色,他微蹙眉间,道:“有何化解之法?”
司徒义回禀:
“如今殿下星象之周显现,韩国之地煞星漫布,只有将小殿下送离韩国,待到十八命劫过后再回到韩国方可化劫!”
韩皇高泽深深闭眸,面色却强忍住,缓缓道:“那便如此!”
而后睁开双眸问道,“何处为绝佳之地?”
司徒义禀明:“如今天下有动,吴越有乱,星象如流,晋国之地星象安宁,于小殿下有一命星佐星助之,可庇殿下安宁!”
韩皇高泽思虑一番过后道:“晋地与韩国相交,且为公主母妃之母国,便可依你所言。”
司徒义再行跪拜,禀与韩皇:“既为如此,为防公主煞星异动,陛下且万不可声张今日之言信!”
果不其然,小公主自降生以来便屡屡患病,先是满月之日啼哭不止,后又高烧不退,
司徒义觉察乃是子月命星异象显露,便奏明韩皇,韩皇高泽屡次前往观星楼查看子月天象,命星高耀,煞星相克,深明此星象的他,知晓是情形形势已是危机,万般不舍,却只能遵于天命,
在一番安排之下,派韩国大将军武之明夫妇悄悄将子月公主带往晋国抚养,以防差池引来煞星相煞,高泽千般万嘱咐武之明先不可告知身世,待到公主十八岁之龄过后方可回宫。
深山云烟 择世而居避孤煞
武之明受于皇命,在小公主殿下子月三个月大的时候便带着她和夫人赶往晋国,
领陛下之命受天尊之嘱择避煞星地在宣都城外一高山之上避世隐居,与世隔忧,
子月贵为韩国公主,武之明教养子月也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转眼之间,十八年时间便稍纵而过,
十八年间,高子月居于深山,武之明对子月万般倍加悉心地看护照顾着万分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差池。
因天命之因,子月出入管制甚是严格,十八年,子月却从未曾出过山门一步,即便是往山底的小河间嬉戏玩,武之明都会抱着一把长剑兼带几名侍卫追随一同前往,片刻不离,
高子月叫他武伯,十八年间,自子月离开韩国,就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每每问及武伯,他都从未告知过只言片字,只会告诉她:
“待子月十八之龄过后,自会知晓!”
高子月自小都是无忧无虑地长大,鸟语云烟之间,过得惬意安然。
可浮世如千篇过万人眼,若生若死若怜,没人诚想万人覆灭的这宣都城却是她此生最爱的唯一一个地方,
无人来无人看无人去,即来即若此即往,宣都,也是她无恨无怨的地方,
若如她活着的时候,高子月依旧可坐立于宣都城楼之上,等着远方送来的捷报;
……
“林澈,我很好,我在等你!”
“还要记得你千万遍吗?你可......”她记得,他俯身侧入她耳中细语:“你可从未落于我眼中半分离毫!”
……
“林澈,下次走了千万别回来,回来了,再也没有子月待你到深秋!”
“怎么会......怎么会不回来,这一次,我永远不会走,只为子月......”他轻声说道......
“这是宣都最高最高的山,子月......子月......你可曾告诉我,你是大韩高皇之女,大韩公主......”他曾在这里细想。
他爬上最高的山,为望一眼他带她离开的旧家,为为了......为她许下愿望;
“这一次,我永远不走,只为子月,无人怜我......高......公主。”他轻声喃喃道......
……
“林澈,我在等你!”
“林澈......我在等你......”
……
宣都城衣裳华美,她死于素衣飘飘红衣锦挂的西京迎亲山上,西京最高的山,血染山下沿河的最高高山之上......
第三章 死因之谜爱母成痴
光德七年的西京城,除夕之夜的一场大火,就在高子月离开后的第七个月,她的母亲命丧于淑宁宫,
据说离开的时候尸骨无存。
从大火中侥幸逃脱的母女,卿妃叶云之妹若云和她七个月大的女儿死里逃生后直奔金銮殿:
“陛下,我与姐姐茶肆夜话,宫中失火,姐姐遇险!臣妾和小女死里逃生,求陛下一定要守住姐姐最后尸骨!”
此刻的高泽已大醉酩酊,看见与卿妃一模一样的双生妹妹若云,她雪白的脸颊烧起了一阵疤痕。
“什么,御林军把守皇宫重地,怎么会轻易失火!来人,随朕即刻前往淑宁宫!”
此刻已是大火燃烧两个半时辰之后,高泽驾到,淑宁宫已烟火缭绕,未见有宫女侍卫活着从淑宁宫出来,
面对至深至爱之人如此生死存亡,高泽不顾火势危机,全身浇湿了水,
“陛下,使不得!”高泽贴身太监李太昭立刻跪地阻拦皇帝冲入火中,
“让开!”高泽见其阻拦,拔剑便砍断了两名太监左腿,
见阻拦不住,李太昭便急忙抱来被子浇湿护住高泽一并冲入火中。
“云儿,咳咳!云儿,朕一定救你出去!”
火势蔓延墙角之处有一女子已烧的辩不清样子,可她头上的碎金琉玉簪依稀辨认的出是卿妃所有之物。
“云儿!”高泽见到这具女尸时大声高呼,双腿瞬间失去力气跌落在地,
他朝着卿妃尸骨伸出手去,颓然却被从宫顶燃落的大梁砸中右臂,侍卫慌忙将高泽救出并抬出卿妃尸骨。
等高泽醒来后,大火已经熄灭有两天了。
高泽的右手已经烧的血肉模糊,被白纱布包起,他醒转过后支起身体倒在了床榻侧,又爬起,
他只想看看,究竟这具尸骨当真是不是卿妃其人,十一年朝夕相伴,即使化成灰他也认得。
“陛下,卿妃娘娘,尸骨已全然无存,奴才们已将她仔细对照过娘娘所遗之物了!”
乾阳宫奴才们一并跪下痛哭,李太昭拦住了高泽,“陛下,娘娘已无力回天,奴才已经着理身后事了!”
高泽沉痛欲哭,一把瘫坐在了龙椅上。
他依稀记得,若云却好好的活了下来。
几天后……
高泽坐在了乾阳宫正殿之上,一名仅存活下来了的卿妃近身宫女哭往回禀高泽:
“启禀陛下,奴婢有一事……奴婢有一事只得与陛下单独当面回禀!”
高泽正有意详查淑宁宫究何失火,便示意李太昭众人退下,
“告知朕,失火为何?”
宫女哭的面容模糊:“陛下,淑宁宫失火,前因若云娘娘屏退侍卫,无力救援所致,
除此,若云娘娘前来淑宁宫与娘娘有事商论,
奴婢等也只等在了寝殿外面!
淑宁宫失火,火势是从娘娘与若云娘娘相商寝殿出的。
奴婢众人在寝殿厅门守候又见宫门殿门全部失火,宫内殿内也倾刻间起火!”
“若云娘娘?朕已知!”高泽派人好好安置好叶云仅存近身宫女后,细忖好真一个若云偏妃竟不知晦陌若深,
高泽失去重力,左手支撑起龙案。
顷刻之间,他已摆驾西宫别院,若云见皇上驾到,将她女儿高皖放在了卧床之上,
轻轻地盖好了被子,便前去接驾。
“朕和卿妃的妹妹!”高泽入宫门大呼;
若云见众人被高泽屏退,便颜笑起身:“若云有礼,见过陛下!”
“朕今日前来,是要你解释,淑宁宫失事,为何独独你无事活了下来!”
“陛下,若云怀中抱有幼女,见寝殿起火,是姐姐一把将臣妾推了出来,才保住了母女二人性命,陛下,臣妾只有这一个亲姐姐,人死不能复生,陛下失姐姐之痛若云深知,若云已被大火毁了容貌,愿自挖双目以谢未救姐姐之罪!”
说罢便拔剑腕尽双眼,
“寝殿失火之事,只有你母女二人知晓,你可要朕治谁之死罪?你和云儿在寝殿之中半个时辰,寝殿失火竟无法逃脱,此中,何人有罪?”高泽低头俯身看了眼若云惊慌错乱的面容,伸手取出了正宫内务府查出的西宫信件:“你看看,这是什么……”
念出:
“公主已大位,末将领旨中臣。”
“朕依稀记得云儿左手翠镯,是红花飘上!朕见云儿最后一眼,是红花左手飘下!”
“陛下,人已白骨,如今陛下得此罪证臣妾无语言说!”
“凌霄门告,高皖……”
“小女高皖,臣妾,斗请二老命测,是后天之主陛下!”
若云颤抖扶过床榻:“陛下,还有一事臣妾告知陛下,姐姐已身化白骨,此事可是只有你知我知?”
沈若云深知,她姐姐死前的一刻发生了什么,
除夕之夜那晚她派刺客围断了母国望龙山,高子月避山的地方,
七个月大的高子月如似襁褓,只要她一声令下,叶云之女就是九死一生。
沈若云带着手中的密令来到了淑宁宫,她告知叶云:
“姐姐,你的女儿如今可是命悬于一线之中,陛下将她避世之处,巧不巧,江湖中一人已知!”
她看着叶云桃花似的脸顿时间呆若神情,
“姐姐,如今此人在妹妹手中,你不要怕!”
若云俯过叶云身畔,告诉了她最后一句话:
“姐姐,只要你将我手中的密令送出去,我保子月只有我一人知道!”
若云慢慢地伸出手里藏着的管箭,朝窗外东南天外射了出去轻轻告知道:
“姐姐,今夜小子月有难!莫怕,只要姐姐听我!”
密箭射出去的那一刻,淑宁宫骤起大火,若云慌乱逃出宫外,只有她姐姐一人在大火之中。
“姐姐一人在大火之中换了衣服,哈哈哈哈……姐姐之死只有我一人知一人晓……哈哈哈哈!”
沈若云看她最后一眼的时候心想的失了笑。
那一夜,叶云之女平安无事。
若云慢慢从回忆中抽回了思绪,偌大个姐姐也受她摆布,
高泽,她费尽千辛万苦接近的男人,
在他第一次把叶云带进皇宫却一眼未看她这个双生妹妹的时候,
她就知道,这男人,她终究斗不过!
“你说此话是何意?”高泽瞪眼,抬起了若云的下巴;
“陛下,臣妾母女二人无罪,姐姐之死,就是你知我知!”
高泽泪眼无泪,他轻一恍神:“云儿与我十一年,朝夕相伴,她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神思中,“原来卿妃之事,竟全是由她一手而成……云儿生死看来是未卜,如今只有,权宜于她。”
转神之间,高泽落下一滴眼泪,震怒道:
“好,很好!陛下……注……赐你……死…………免……死……”
朝中不可一日无人,朝中不可……一日无君,
卿妃离开的那两日,高泽满脑子都是死去爱妃的小女儿如今张开了没,
满脑子想前往宣都,可直至高子月六岁,韩国问鼎六域,他才第一次见到了长大后的子月。
武之明带着两名将军及500将士从宣都赶回西京,看似是堂堂在上韩国高皇长公主,偏偏天煞孤命,不可撼动天格,倘若她长公主的身份被人知晓,引来的何止是九天之上天煞灾星,司徒义与皇命之言,招摇撼动命格。
武之明带长公主归国,一来承韩国承鼎,二来是凌霄门在此天下大明,九天换命之际为长公主正大明明天明灵。
长公主归国随行,全部乔庄成了乡民商贩,大大小小将士,随行前前后后,护高子月归国!
百胡归臣,六疆称域,高子月归国的第一件事,是六鼎由礼问天,皇命:“长公主以武之明之女身份问鼎。”
“子月,现在告诉武伯,这一来西京大家都要叫你什么名字?”
”武陌陌受礼承天!”高子月玩着书纸剪成了一朵一朵寒梅。她带着面纱遮脸,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前去皇城大殿的时候,两名带着面纱的小女孩作为她的侍女一同进了大殿。
“......子月只有我一人知道!”沈叶云的妹妹若云,她通通知晓,今天前来大殿的小女孩,就是高泽的女儿。
沈若云,在子月上大殿的那一刻,便派人把自己的女儿带到了大殿殿门外,女宫官回禀太监:近来刚酿的梅酒,是陛下和前贵妃娘娘最爱的,陛下必知偏妃娘娘苦心!
这时,武之明带着女儿武陌陌正到了殿门外。
李太昭侧耳告诉了韩皇高泽陛下:“陛下,高皖公主和武之明之女到了!”
“让她们一起进来吧!”
“小女高皖......臣女武陌陌......参见陛下!”年仅六岁的高子月在自己的亲生父皇面前显得尤为知书达礼,高皖昂着的头看了她一眼。
“免礼,平身!”
“高皖公主,起身吧!”
韩皇高泽示意子月平身,看了一眼高皖,示意让她一边侍候,他问向了子月:“你叫......武陌陌?”
“臣女......武陌陌......见过皇上!”
两名在身后的小侍女咬了小嘴唇一下,小声提示了高子月:“臣女今日前来......”
“臣女今日前来领陛下旨......”高子月高声答道;
“好,朕心已悦,得天授命,受封天恩!”
“得天授命,受封天恩!武陌陌,领旨!”李太昭宣下皇旨;
“为何不让小女立命天恩,父皇?”高皖道;
“大殿之上,岂容你放肆!受命退下!”
这个无人知是其父的贱种,在韩皇女儿受封天恩的时刻竟有如此胡思非为,当年叶云她妹妹冒死生下她女儿,求下了韩皇高泽,因为姐姐深深怜悯若云自小无依,求高泽给她和她女儿一条活下去的生路,高泽才赐名她女儿为高皖公主,细忖至今,仍是个祸患。
武之明闻皇上触怒龙颜慌跪旨领恩:“臣领旨谢陛下圣恩!”
此时,小小的子月看见武伯跪旨陛下发怒,不由得惊吓了些,舒了口大气急急作揖道:“武陌陌谢陛下......”
“免礼!”陛下高泽道;
“武陌陌,皇命所昭,无需谢恩!”高泽顺手批过手中的奏折,向着子月玩笑,“朕赐你良车千驹,良田万亩?”
想着平时在家里武伯都呼她子月,今日教导:“武陌陌承教......武陌陌知晓......武陌陌这厢有礼......武陌陌......”又不知输了口大气,“武陌陌不知......”
“陛下,武之明女受谢皇恩,谢陛下盛意!”武之明回道;
高泽慎思,未敢多让小女露脸:“既然受封皇城盛恩,武之明不妨带小女往皇宫赏玩今冬梅花吧!如何?”
“臣,谢恩!”
李太昭领恩告武之明说:“时候不早了,武大将军且退下吧!皇恩浩荡,择日,武大将军承女可要承鼎,授受天恩!”
第四章 稚子相识澈是溪流
这一年,是韩国封鼎,各国使臣前往西京受谒,百胡,吴、越、晋国使者皆来前往。
就连吴国王子,越国公主都亲自前来受谒,还有晋国的王公贵族。
八岁的他是晋国第一武将林关胥之子,姓林,名澈。
他随父亲进西京谒见韩皇高泽陛下,父亲进皇城谒见皇帝,他随下臣一起在大殿之外朝明宫等候,
韩皇宣林关胥晋见,内子则可入皇宫参照皇城,
他在朝阳宫等候,东南处的宫殿内竟白日里升起了孔明灯,
林澈想去一探究竟,便仰头告知下臣:
“东南孔明灯起了,好生热闹,我想前往一看!”“末将随同前往!”
他一路穿过宫阁,走到了鸾栖宫墙门外,
从圆形的宫门穿入,原来是宫女受命在此处燃放孔明灯,为多年前的一位妃子放灯。
他看了一段时辰,便抱起了一个孔明灯,要去西门外的空台之上,放一只最高的孔明灯,为这妃子。
他抱起孔明灯,跑去了西门外的空台,背对空台,是三个带着面纱的小女孩,林澈抱起孔明灯看着她们,看得好久了一会儿。
她们在这里剪梅花,坐在中间的是高子月,
她小时候莫娘就教她剪梅花,说这是西京的娘娘和陛下最喜欢的,小子月肯定也会喜欢,
莫娘只说陛下对武伯恩重如山,所以小子月肯定也爱剪梅花,
小子月甚是喜欢,剪起梅花,就好像她逝去的亲娘一样无邪!
林澈看了一会儿,便抱起孔明灯飞向了天上:“愿你在天上,平乐无忧!”
林澈又看了一会儿,便被下臣带走了:“陛下已经召见将军,想必一定在找小将军了!”
“好吧,我们走!”林澈又想了一眼她们剪下的梅花。
他一路回到朝阳宫,父亲告诫:“入宫玩闹,怎可肆意?”
“儿臣知晓了,父亲,你可知,善良的人可都能平乐?”
他父亲无言以达,因为这句话,是他时常慰藉爱子的,他拂过林澈双眼颊:“随父亲会驿所!”
正月初九,瑯平山封鼎,四海五域,以为九五之尊,九五之鼎。
四国朝见,六域朝拜,封鼎之日,是大可见的百官齐圣,万海齐平,韩皇高泽,亲手将普天诰书焚于六鼎,以称,六域称平。
天教称服,咒念九天,此中为问,问鼎五天。
可为什么问鼎之人是个少年不经事的小女孩。
这个戴着面纱的小女孩正在被五派称祝:
“我道宏愿,以天下民,以天下先,千古坤宁!”
不为什么,正因为,她是高泽之女。
“武陌陌受礼承天!”
“以天下先,受礼宏道!”
“以昭坤宁!”
此乃韩皇正德一年大禅封鼎,四土百胡,称六域封鼎,万国上书。
所谒胡使,域使,百官万民齐拜,受禅上天。
谒国称颂诏。
礼成闭,万民退,武之明带着高子月乘着马车回城,路上在驿站遇车流稍适歇息,
戴着面纱的高子月正站在武之明身后,
一直黄色的小鸟径直朝着高子月飞来,她耸起肩膀抓住了小鸟往脸颊一蹭。
“你好可爱,不要怕!”高子月一不溜神,把小鸟带到了驿亭外的河边,把它放生。
年仅六岁的高子月,一时间辨不清了驿亭的方向,一路小跑要找回驿亭,可却,迷路了。
她在岔路边越走越远,武之明一时不见高子月,前去查找的属下却报高子月随着西京的兵马乘着后面驰来的马车回了城。
高子月走远了,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
“你不要怕!不要怕!我带你回家!”八岁的林澈捂住了高子月的嘴巴,“这边没有人烟,我认得城里的方向!”
“我是武陌陌,我父亲是武之明!”高子月始终记得武之明的嘱咐。
“我知道,我带你回家!”林澈小声告诉她!
林澈牵着她的手,一路走着,这里离城里有两里的路程,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回城。
“我叫林澈,澈,是溪流的意思,我父亲说,溪流缓缓流入心田!”
林澈扶着六岁的高子月带她回城:“我是将军,可以守护你的!”
在沿路来的城外,武之明终于带着大批的人人马搜寻高子月,
他看见林澈双手护着高子月的小手臂,
武之明慌张失措地把她抱了起来,眼泪落下:“别害怕,陌陌,是武伯把你弄丢了!”
“您是武大将军?”林澈站在了武之明面前,大声道:
“我叫林澈,是晋国第一将军林关胥的儿子!”
“有劳!多谢......”武之明仍心有余悸。
林澈看到高子月小声地告诉武之明:“我没事!已经不害怕了!”
他把怀里的木雕骏马用手掏了出来,伸手递给了高子月:
“陌陌,我是将军之子,马能守疆御土,送给你!”
他小声地在嘴里嘟囔,“我有这匹马,将来能带你驰骋疆土!”
“有劳了,小将军,我让末将带你回驿所!”武之明诚言。
高子月拿着手中,林澈的木雕马,小心的依偎在了武之明怀里:
“林澈,将来我会记得你的!”
“我也会记得你......”林澈欲言却止,武之明抚摸过林澈的肩膀便带着高子月启程回了府邸。
几日过后,林关胥已经带着儿子回了晋国。
此刻的子月,正要随凌霄门一同前往淮京凌霄山。
如今正是天下大明,是为高子月十二年后劫命之际换命之刻,
九天光明,凌霄山大明明天在子月的到来之际鸿光压顶,
只可惜,是红色的光,这红光,也昭示了她天命太微,天地劫数的命运。
一行人回到了凌霄门,司徒义带着高子月来到厢房安置,
高子月食指之上的朱砂命门痣,天命有星煞,
只是手腕之上命门,暗红待动,
耳畔之上天命并无所动。
司徒义只是带子月来到静湖之边,将静湖布下了结界,
结界之内,除了五岁的仙衣师妹,就只有高子月。
七日的结界,只要高子月额间秋毫见纯阳之光,便可随司徒义解出纯阳斗阳八卦阵。
高子月一无所思,但偶尔会剪出一瓣一瓣的梅花。
仙衣经常会带她带镜湖便静坐,这里有四座山围绕,
东侧最高的那座就是凌霄山,湖边静平开阔,有阳气自中天门下沉至此处。
高子月呆呆地呆了整整五天都不见额间秋毫放出纯阳之光,
直到第六天早上,她告诉仙衣:
“从前我从来未觉敬仰何人,可是仙衣,这次来西京,让我觉得,西京的皇帝陛下是我最敬仰的人了!”
仙衣小心地给她剥着枇杷糖糕:“为什么呢?子月?”
“因为,我看着他就像是我最敬仰的人了!”
高子月想着想着,皱紧的眉头不由得便舒展了开来,
“那我知道,他是你最敬仰的人了!”仙衣回答道,
“对!”小子月开心地把一块枇杷糕递给了仙衣。
直至第七天,高子月在睡梦中浮现自己出生时有一位高高的男人抱着刚出生的她和一位温柔的女子,她在睡梦中便消失了所有的烦恼;
直到凌晨,司徒义看见,高子月饱满的额间,放出了秋毫的纯阳之光。
果然不负皇命,这次九天换命,是志在必得。
在解出了纯阳卦最后一签的卦词后:“上天,无所,下地,九天落。”
凌霄门排演斗阳八卦阵,以纯阳八卦镜为所引,
高子月坐在了八卦阵之上,
八卦镜照出了高子月意识中的纯阳之灵,明灵乍现,九天换命,
原来她十二年后命死之劫,意指九天下落。
第五章 魔尊降临祸为妃臣
从高不见指的北天之上,一位身披红袍,长相绝美、红花簪鬓的美人飞跃高壑,摆手骤停间,她转身飞入这墟峰、群山之中。
几经飞转,红袍美人便来到了墟峰断崖之上,这墟峰断崖,开阔若可以二百人齐聚不为过,断崖之上,有一洞门,一人把守。
红袍美人双手摆袖后便见断崖山上的洞门齐开两扇大门,外面一扇双开,而里侧的一扇大门,便上启开开;
进入洞门,红袍美人走过石阶,石洞之内深不见底,又是暗黑不见日,
不见深底的石洞之崖面,有一门洞,她径直飞过了百米宽的石洞沟崖,纵身便来到门洞之上,往里走去。
红袍美人一路走过石阶数十米开外,便由石阶向下,辗转转过数十个石阶下阶层后,便看见门洞里面还有一若深山洞,山洞内放着一座黑色的石椅。
“尹官,何事面呈?”红袍美人背立站在了山洞内、一身丞相衣袍的人面前,此人,原来名字叫尹官。
“启禀卿妃,天时不适即可动手......”尹官突然顿了顿,战兢一步过后回禀,“但臣未测,只是......九音七弦琴,遗失了一根水泉紧弦。”
“什么,是何人之使,遗失我水泉紧水弦?”卿妃大开双目,大摆手袖惊道,“还不赶紧追查!”
卿妃背立于山洞深面,右手左摆挥袍后,召来两名三等傀儡将行,两名将行傀儡跪下,卿妃命道:
“即刻追查我扣水水泉紧弦下落!”
“臣,领旨!”两名将军打扮的将行傀儡便顿时离开了山洞之外。
将行傀儡,是傀儡中的三等,乃由人间战场帅军将领所化;
傀儡,是为死人,无魂魄之人,死人欲念所化极深,欲念越深,越是高等傀儡,
三等将行傀儡,是傀儡中的第三等,死后炼化,能遁行世间;
卿妃所御的两名将行傀儡,便是卿妃手中的三等傀儡将行。
“尹官,你速速查明,水泉紧弦,是何人心性欲要驱使之物?”卿妃拂手,缓缓坐于石椅之上。
“究竟是何人,竟如,入我幽焱洞府......”她张眼说道。
“启卿妃,尹官领旨!”
转眼,卿妃便来到了墟峰另一座高阁之上,这是九音七弦琴的存放之处,
卿妃抚过琴声,坐在了琴前,
“九音七弦琴,我苦心之物,它,费了我整整三年时间寻得七根医人之弦,只是,竟剩一根,在我天时之期被取!”卿妃抚过琴声,双眼,竟似澄澈了那么一瞬,“何人?”
“娘娘,邪炎王请娘娘一聚!”婢女禀声退后。
“好!什么好事,竟在此时一聚?好,我速来!”卿妃笑意抚平琴音。
没想到她竟然此时动身去了狼王殿......
飞跃群山,狼王山底之时,身着红袍,红花簪鬓的卿妃,在众仙婢的相迎下,屏退众人,便骑上升甲,
“究竟何事,我愿作答?”
卿妃升甲飞上狼王山,飞跃众山,只见殿外一王爷之升甲也飞往下狼王殿。
升甲飞升,一跃而下,便于脚下收起没了。
随卿妃而后,还有众人骑甲,收下环佩,便入了狼王殿崖下侍殿,入机戒营。
狼王群山,高见天云,四野不见平地,高山入云,仙云环绕,四屏林布,机件飞行;
卿妃来到了狼王殿殿内,由左侧阶梯上了王台。
“也王,何事如此欣喜?”狼王山另一王殿之上,侍将不由欢心渐笑,
也王把取来的水泉紧弦及取弦避水珠放在了王座之侧:
“邪炎今日想取紧水弦一试,不知我今日也为何欢喜!”也王侧耳抚座道,
你且把我的七音琴取来,我且弹一试,
“是,末将领命!”侍奉也王的将王甫谷取来七音琴。
也王走向琴桌,侧立于琴畔,拂过琴。
“今日前来,何事说与我听?”卿妃立于邪焱王前,“尹官,为何你也在此?”
“禀娘娘,邪焱王召我前来。”尹官回禀。
“云儿,执手相坐吧!”邪焱王言后微微一笑,“今日,是你女儿之期天时将至?”
“你既然知道,莫不是......”
“是,水泉紧弦是我取走了。”邪焱王笑语,“我为你派出三百将行、王爷,去取避水清湖水泉紧弦。”他方闭眼,“你今日却告知,是为了你女儿!”
“......”卿妃淡漠地望着他,
“高泽,他的尸身还在凌霄山冰存?”
“......”卿妃手足无措,“是,没错,我从始至今一直想看着他活过来,还有活过来,看着我的女儿活过来......”她随意拂手,后扶着案桌闭眼。
邪焱王闭上眼睛,指道:“尹官,你去取!是......白狼殿。”
“是!臣遵旨!”尹官随即退下。
“既然如此,何不告知本王,他们活过来后......”邪焱王闭眼,“那我......云儿,我该如何是好呢?”
“狼王殿非你不王,你又何以见得?”卿妃淡漠合目。
“若无你,又怎知......王?”卿妃睁开眼睛持手。
“无妨,不如再让他见你最后一面!”
......
“也王殿下,尹官此番,是取紧水弦!”尹官俯首道,
“好吧!哈哈哈哈......取弦医人......甚是美事!”也王笑意盎然。
“那臣便......与泉水水弦一别!”尹官道,
“你且慢走!”甫谷送别尹官。
“正好,我也有一事,需今日达成!”也王说罢,便顿然消失在了白狼殿外。
他立于玄机阁最高的山上,静湖的风光,还是那样安宁静谧。
九阳真气在湖上迟迟不散,
”没想到静湖的结界,还是那个高深的老东西布下的可攻不破。”也王站在玄机阁山上,放了她最爱的黄色小蝴蝶。
“七重幻界,你这老东西还真是幽深不测啊!”不知何处,从山门外传来一阵天音,“本尊降临此处......门主,何不快快速迎?”
只见此时山门之外,飞来数十位黑衣魔女及魔兵,顷刻之间便于凌霄门展开厮杀,
乘混乱相杀之际,两名银鬓魔女潜入了灵机阁,想要取下观天下乱象的空明镜。
及时,凌霄阁司徒义几名徒弟破门而入,展开杀斗之后,银鬓魔女便破窗逃出。
数十名魔女、魔兵,扰乱凌霄山,在下山之后,屠杀了后山数十位无辜百姓。
“师尊,魔界之人,并未伤我门派弟子,只是欲要扰乱空明镜!”凌霄山门徒向司徒义禀报。
“师尊已知,山门,日夜加强守卫!”司徒义吩咐道。
西天天外的魔尊,还在高高的天上,坐着他的魔椅,手里捏着墨玉的扳指,偌高的天空,只见巫云覆盖了整片天空,只有魔尊还有他的椅子,压下了整片黑云。
“禀魔尊,属下复命!”银鬓魔女正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即便随魔尊回城!”空中,硕大的黑椅即刻消失,魔尊飞入高山深林外,声音传破了九天......
......
“可是云儿,我并不想看着你的女儿醒来!”邪焱王告诉卿妃,“你的女儿,可并不盼着,我们能在她的身边......”
“你说此话是何意?”卿妃不解地问道,“难道会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女儿?”
“云儿,你要知道,你的女儿已经死去!”邪焱王继续说道,“难道九天换命之人没有告知你,换命之命,莫不是要一个死人?”
“到底是何事?”卿妃问道,“我不明白,死人......什么是死人?”
“云儿......”邪焱王合了合双眼,“换命之命......你可知,是以命换命,你的女儿,是需要活人的魂魄!”
“那又何妨......”卿妃顿了顿,抓着手说道,“你告诉我,是要换何人的魂魄?”
邪焱王不急不慢,指了指案桌上的纸张,说道:“这首曲子,是你女儿的命弦音,你拿去吧!”
“这是忠王谱曲?”卿妃问道,
“和你我一样,你不想她做个待死之人?”邪焱王望着卿妃,笑了笑,“只要吹奏此曲,命定魂魄便自愿奉上!”
“是要和命弦音双双合上?”卿妃念出曲谱寄语,“无妨,只要我演出九音七弦琴,便能同死人离魂,医离魂死人!”
“别忘了,云儿,死人之魂,可是你我可轻易医活?且只能......活人之魂!”
“世上能九天换命之人,除了你我,怕只能子月,能活人医命了吧!”邪焱王笑言说,“云儿,若你能活人医命?我如今,也能笑着开眼!”
邪焱王合上双目:“云儿,休息吧!”
“你累了,可我还有我女儿!”卿妃开心地收下了曲谱,“总有一天,你也能笑着睁开眼睛!毕竟你我,相惜、相知!”
邪焱王微笑点了点头,睁了睁双眼,还是笑着。
“陛下,泉水紧弦!”尹官拿着取来的弦回禀道,
“尹官,你我今日暂此一别,陛下!莫......再多挂念!”卿妃收下了泉水紧弦后,便和尹官离开了狼王殿。
来到殿外,胄骨升甲便骑入云开,卿妃下了狼王山,飞回了墟峰。
重山叠嶂,墟峰之上,也是袅如云烟,她一身红袍,飞跃了群峰,回到了群山之上,密存九音七弦琴的地方。
“子月!再等几日,我就将你复活!”卿妃将泉水紧弦接上九音七弦琴,笑着说道。
第六章 九音七弦因缘际会
“当年你告知本宫,子月之劫,世上能易命之物,是能九音齐奏之曲......”她望向高椅中端坐的司徒义,“我今日告知你,当年我许下愿言,子月之命我能易,我今日就能易了子月此命!”
“不知娘娘此话是为何意?”司徒义示意,“为娘娘沏茶!”
“当年公主殒命之时,微臣是言,公主命有此劫,可群星岿然不动,太微星黯然失色......”
弟子将高子月命卦呈上,
“上天,无所,下地,九天落。”司徒义将高子月最后一签卦词呈给了她的母妃。
“此卦之意,公主......上天无所,必将身似蒲苇,此乃......无人相助之意。”
司徒义将卦词解与卿妃听,
“子月,命殒之年,时逢韩国陷落,她父皇,被软禁于乾阳宫......”
她将茶水放下,
“无人知,高皖,竟是陈炳之女......”
“公主之命,亦如此成之!”司徒义放下了茶水,“上天无所,下地......即指命殒之意,命如孤鸿,一箭翩落。”
“臣如今......便是等......九天落......命。”
司徒义将弟子遣下,
“公主命殒之时,太微星黯然失色......却并未有陨灭之迹。”他告知卿妃,“娘娘可知,此乃公主命星?”
“何意?”
“意指,公主之命,未尽之意!”
“这正是本宫今日寻你之意,既然未尽其命,那便为其改命!”卿妃收起了签词,
“娘娘之意,是寻得了奏齐九音之法?”
“正是!”
“世上音律只有七音,娘娘既有其法奏齐九音,不如告知......”
司徒义看到卿妃走至雕窗旁,抚摸了窗沿,又走至他的面前,背侧而立:
“天尊莫不知......九音七弦琴?”
“山海秘琴,微臣有所耳闻。”
“这三年,我为取山海秘琴,重现山海九音......”
卿妃沉下气来,
“已寻得山海雪玉石。”她忽然望着司徒义,“派下各路人马,去了迷雾原、黑山林、绝音谷、血山涧、魔焰山、迦多境、山海......”
她顿然欣慰了些许,
“取下赤野四大神兽之神筋,龟山甲、龙蛇、闻音鸟、血月兽,制成琴弦......”
司徒义把卿妃交给他的九音琴谱看了一眼;
“四大神兽,四根琴弦,剩余三根,蓝吟石晶炼晶弦、避水清湖扣水水泉紧弦,山海神柱心弦!”她望向司徒义,“全在我的手中!”
“九音七弦琴,能齐奏九音!”
她继续说着,
“我相信能易了子月之命!”
“你这就带我去看一眼我的女儿!”
“既然娘娘已手有九音,微臣就带您见她这一面!”
司徒义让所有守护结界的人退至身后,驱动九灵结界,带着卿妃见了她女儿。
她在冰沿外看了她一眼,把九音谱交给了司徒义。
......
“你叫也王?”
“林澈,好久未见,今日飒气了些啊!”
“林澈?莫非你是指本尊?”
“嗯?这些年未见,不成?你把自己名字给忘了?”也王仍旧玩着他抢来的墨玉扳指;
他顿时移影至了也王跟前,伸出了魔烟漫布的手爪,直直定在了也王脸上,
“林澈?莫非?你不知,本尊乃魔界魔尊?”
魔尊恣刃王,与也王,从离开凌霄山后,便在韩国至魔界的路上大战了三百个回合,两天两夜的时间,刚歇了会儿,句句不开交,这又便打了起来;
三十多个回合过去了,胄甲也王双手持机黾剑,抵挡住了恣刃王的魔羽刀,互拼过后,双方便后退了百米。
“告诉你个好消息,小子月,她要醒过来了!”也王穿行至恣刃王面前,单手抚过恣刃王拿刀的手。
他把刀慢慢插入了地下,半足屈膝,抽刀后便飞入山峦之外,消失后不见,
“本尊挂怀......”魔音绕于西南天空,他默念道:“本尊......何不曾挂怀?”
也王?摸了摸手中的墨玉扳指,闭了闭眼,终于睁开了眼睛,将机黾剑收走了,便回了狼王山。
......
“公主七星之命,月正弧,潮浪之日便可......”司徒义回禀卿妃,
“那是何日?不妨直言!”卿妃看着高子月;
“三月初七,三月有一日!”
“那便下月初七!”卿妃看着高子月,“只是还有一事,不知可否赐教?”
“请娘娘直言!”
“九天换命......方有人告知于我,人死之人,魂魄离世,本就不可复活?换命之命......是需要活人之魂?”
司徒义仰头点头,双手背于身后,答:“过黄泉之魂,非我能取之物!”
......
也王:“娘娘,你吩咐我找寻......以命换命之人,如今已在此!”
“卿妃娘娘,小女芳龄十八,愿与娘娘约下,自愿换命!”
也王细看此女,伸手指给卿妃:“娘娘,细看这小女子,你觉......可是与子月两分相似?”
“甚是!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名叫曼如!曼无所依,只有弟妹,愿......与娘娘约下,换命!”
“好,你的弟妹,必将无忧!”也王义正严词。
“你且去取九音七弦琴!曼如,你且随我来......”卿妃吩咐道;
“姐姐,我舍不得你!”曼如的妹妹哭着说道,她的弟弟在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难产死掉了!
“姐姐,不要走!我......”
“别怕,今后娘娘会照顾你!”婢女俯身告知小女孩。
“妹妹,别怕,姐姐会回来的......”曼如骗她说道,卿妃看了她妹妹一眼,她便告知:“小女,自愿约下......易命......”
“如此......那你便随我同往!”
卿妃让婢女带着曼如弟妹退下之后,告知她:“既然如此,便勿要再牵挂他们!”
曼如流下了满眼的泪水:“我此生,只想弟妹好好长大!”
“嗯!好......很好......”
“身后之事,本王定如你所愿!”
“走吧,曼如妹妹!”婢女请道。
今日,是她死后的第三年,未完的等待,都是九天换命的今天,九阳真气在静湖上迟迟不散,九阳御灵术,七灵合体,等魂魄归来!
九阳御七灵,曼如正在静湖旁欲吹奏高子月命弦音,世人皆知,今日她是换命之人......
月色已铺满了整片静湖,弦音弹起,九灵结界之外,司徒义首席弟子,陆仙衣徐徐弹起了九音曲,一弦落下,弦弦落起;
半晌过外,只见曼如手持着笛子,思绪漫布,许闫却好似往常一样,看见漫天翩飞的蝴蝶,他带着高子月在越晋之边,漫野牛马,她在扑着蝴蝶,那日的他,今日即便他是也王,这样想起,他们也是无忧的。
弦音回落,半晌过后......仙衣拨动着弦音,可静湖湖底,似乎有些什么动静!
仙衣依旧拨动着琴弦,师妹前来回禀:“......”
“什么?”原来结界静湖湖底,七灵全部合起,“怎么回事?”一众师妹围在了冰墙沿外;
原来,高子月竟已经有了复苏的迹象!
她的手指,刚刚还颤动了些!
“怎么可能?”
“她莫非,已经醒了?”
仙衣一曲九音曲过后,向司徒义复命,“复苏了......”公孙明收起了笑容......
静湖中的高子月,渐渐地渐渐地恢复了神色。
她的耳边回荡:“子月,跟我来!”
“谁?”高子月小声地呼出;
可是,正要换命的曼如,却还是手持着笛子,在静湖边思绪翩飞。
......
“你怎么了,小因?”李沐怀双手抱起了赵因儿,直奔了南京市医院......
“病人陷入了重度昏阙!”
“麻烦了医生!您一定要治好她!”
“你放心!”
......
凌霄山上,月半正弧,他们在等消息,究竟是哪里出了差落,高子月莫名复苏,是因为何种原因,让原本易命之人未易命,到底是何人?在此七星之日,月半正弧,潮起之日,与高子月易命,恰巧何人之使?
“这正是九天换命,此正是天意!”公孙明笑意非常!
“此事方等我师门查明!”大师兄陈明哲向卿妃回禀!
“你看她,面色圆润了些许!”也王笑着对陆仙衣说,
“九天落,乃九天下落之意,莫非今日,正是天意?”司徒义捋了一把胡须,侧身向卿妃说道,“此事,若为如此,那便无可回力,娘娘不妨可等些时日......看公主苏醒之后如何?”
“即便如此,我今日也看着我的女儿活过来了!算我平生半数心愿已了......”
“娘娘,曼如,一心只想弟妹!”
她还是哭红了眼,
“若曼如今日一去不返,弟妹还有何人爱护?”
“也罢了!今日之事,算你无过,回去之后,好好照顾他们吧!”也王告诉满身愧疚的曼如。
等了一些时日,高子月在静湖之下,神色比以前好了许多,甚至让许闫也欣悦了许多......
第七章 命死还魂原是许闫
“如果来生还能重逢,你还愿再见我?”
“我还不曾,错付一人心!”
“你还是我的子月?”
“你已不曾回头!”
“别怕!子月......你可回头!你叫我......‘林澈’!’”“别怕!子月......别忘了......我还有你......”
“子月......把手给我!”......“子月......跟我来......”
林澈,他又梦见了自己被一箭射穿......
他还在魔椅上回忆着!他又捏起了玉扳指的手,恨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