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他们死在了同一个被雨水浸泡闷热笼罩的夏天。
离别的时候,她穿着不合脚的烂橘色拖鞋靠着木屋外的围栏,素蓝的长裙掩饰不住已经臃肿的腰腹,她慢慢将自己的短衫裹到胸前,从沉重的镜框下望着那个男人,不知是喜是悲。她轻轻摆手,一如多年以前,对着身旁的爱犬说到,快说再见。终于,在最后一霎,他似乎看到了她的笑容,但透过那张脸他找不到了,那双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霜。他明白了,她再也不是那个那个原来的她,挽留哭求已没有用。他也轻轻挥了挥手,努力微笑,直到必须转头离开,才小声说到“祝你好运”。
他开走了那辆车,里面有她留下的嚼过的泡泡糖,有收藏的偶像画报,甚至还有一丝她残留的味道。车子松散而又平稳地驶向那个山头,牛群让出了一条道路,刚刚截过的麦田露出了泥泞的土地。他似乎又听到了她的欢笑,他也跟着自欺欺人笑了起来,如果不是眼角加深的皱纹,还以为是那个清爽的翩翩少年。他从口袋中拿出那块摩挲了很久的手表,它已有些渐渐发黄了,那是他送她的,可是如今却被丢在她家里的沙发角落。那块表被静静地安放在泥土里,随着时间地滴滴答答一起腐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