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再见,却在岁月洗礼、年华消逝后再也没见。—题记
我试图去关闭朋友圈,隔绝扰乱思绪、也占用大量碎片时间的所谓的你们分享的“吃喝玩乐”,体验远离社交网络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是否眼不见心不恋?动笔的这一刻,也是见证着我失败的尝试,抑或可以说是不太成功的开始。
习惯在夜晚的清风吹拂下,漫步于江畔,穿越身边陌生的人群,不时望着隔岸的七彩灯光倒映在江中,听着桥上不断地汽车呼驰而过的声音,这一天的疲惫仿佛被卷走一般,不再附着,这一刻,享受难得身体以及心灵上的轻盈与欢快。这时总会习惯性的掏出手机,解禁了朋友圈,看看这一天“那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样奇闻轶事。拇指快速的往上滑着,一条条信息被更新,但关于你的那条,一下子定格在那,目光停留在你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侧脸上,记忆仿佛被带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告别的夜晚,你说再见,我们却再也没见......
八年之前,我们高一。
对陌生人都保持着距离感的我们是如何打破彼此沉默的僵局的?关于这一段,我在记忆中寻不到任何的踪迹。人的大脑真的是很奇妙的构造,记忆里只留存那些熟识之后嬉笑的场景与分离的那一幕,难道说,人对于另一个人的记忆储存量也是有最大值的?
回忆的源头,前桌的我成了你口中的“老弟”,后桌的你成了我嬉闹的“老哥”,你喜欢给我编许多的小外号,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乐趣,我装作恼怒,却也甘之如饴。
课间我们喜欢分享彼此的小故事。有一次,你让阿姨顺路带来了初中的毕业照,指着上面的谁谁是一对,当时的你们如何与学校和家长玩起的游击攻坚战。那个叫H的女孩,是你最甜蜜的初恋,讲起她,你冷酷的脸庞扬起嘴角,连语气都是那么的温柔。
下午上课前班主任会准时的在楼梯口守株待兔,你们303每一次都会全军覆没,教室外的你们可怜兮兮,教室内的我们幸灾乐祸。你还记得楼下的校道你们跑过几遍么?
那个手机并不流行的年份,几乎每次都是我求着拿你的诺基亚玩玩,按着小小的“键盘”发个简短的状态。我们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完的趣事。
班级秋游回来的班车上,因为晕车,我难受得不敢睁开眼理会同学们热闹的交谈,也没心思看外面美丽的风景,只是眯着眼靠在座位上听着车上的喧嚣。终于熬到了学校,迷迷糊糊的我站起来准备下来,我记得有你的手在我头上方悬着,怕我碰到车上的栏杆。不管当时的你是否有意无意,但这一情景,现在想想却都让我觉得温暖无比。
然而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前后桌的关系并没有维持一个学期。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默默的习惯性的偷偷的关注着你,走廊、食堂、操场或者任何一切目之所及你所在的地方。偶尔对视时,像是被发现了小秘密一样,迅速逃离你的眼睛,假装认真学习。那晚泰坦尼克号放映结束的时刻,灯还没重新打开,同学们熙熙攘攘的准备回宿舍,我站起来望着你,你貌似也望着我,那一刻,我不愿提前离开,这是我们同班的最后一晚。
从没想过我会选择文科,甚至在老师发放志愿表的第一刻我就已经毫不犹豫的填上了代表理科的数字“1”,然而在最后,我与文科相伴两年多;就如同我从来没想过会去C大,会成为法学院的一名学子,却在你心心念念的大学殿堂度过了四年,而你,却不在。不敢说是因为你才让我作出这样的选择,但仿佛冥冥之中都能找到与你、你所说的话有所牵连。
从没想过你会离开,尽管分班了,我还是会期待着你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到尖子班,憧憬着我们再度成为同班同学的画面。然而那一晚,在刷题的我却被F告知你要走的消息,在走廊外,我们一起和你告别。也许是太突然了,我的脑袋一片浆糊,我不敢看你的眼睛,憋了半天只说出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一句:“你真的要走了?”,你的回答当然很确定,你说以后有机会还会回来看我们的。那时我很相信,相信会再见。
我很快的回到教室回宿舍,所有的情绪都在进到卫生间那一刻爆发,流水声掩盖住了自己的哭泣声,甚至灯灭之后还在被窝里抽泣。当时的我不明白也不去想我为什么会哭。恢复平静之后我还想着要怎么送你一份礼物,时间太紧,我只有一只还没拆封的钢笔,最后却是没有勇气送出去。
第二天傍晚,我们在楼下相遇,微微一笑,我暗自庆幸你没走。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大同小异,像是循环着的流水线,三点一线是我们不变的轨迹......
漫长的两个月的暑假结束,新学期开始了,每一天我都希望在早操的队伍里想要发现你的身影,失望又怀有希望,直到两三个星期之后,我终于确认,你还是离开了。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走过校园的某个角落,遇见某个有着宽阔肩膀的白衣少年,会想起你,想起你手插进裤袋的帅气,想起你偶尔玩笑嬉闹的样子。
后来进入C大,站在高大的北门前,想起那时你说你的目标就是这里时眼里满是诚恳和坚毅,那一霎那,我多么希望你也在这里,那该多好。
大二一堂国际经济法的课堂上,看到共同好友的一篇日记,我才知道你早有了新的女朋友。对啊,像你这么低调的人,又怎会自己主动发状态秀恩爱呢。记得我试探性问了你为什么是她时,你说也许是在你回去的那段日子有更多的互动吧。我居然很可笑的想着,如果当时我联系你多一些,是不是我们也有可能?然而,这样的假设注定是不能实现的笑言,若是时光倒流,我们的结局依然会是各安天涯。
现在想起你,已经没有当时那番悸动。之前我还执着于想知道那时的你是否也如我对你一样的感情,而这将是永远不会被我揭开的谜底,沉入时间的漩涡里。也许你就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布施者,给我回忆,让我学会把握当下,让我不要追悔莫及,为我感情图纸上增添更绚丽的一笔。
看着你的侧脸,想和你说一句:你好!谢谢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