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似乎没有那个男人爱陪老婆逛街。
我梦到了阎王。
早晨醒来,不解其意,直到耳畔滚过惊雷:死鬼,陪老娘逛街去!这才明白了梦的含义,慨叹人生苦短。我曾经用各种理由拒绝过老婆逛街的要求,比如:闹肚子,领导生孩子,签合同甚至说过去领取诺贝尔文学奖。这次在情急之下,竟犯了大错。
我说:今天陪不了你了,医生要我去医院检查。
老婆问:得了什么病?
我说:子宫癌。
她急的昏了头,忙问:天啊,什么时候的事?死鬼,我可怎么活啊?!一会儿,这婆娘苏醒过来,怒目圆睁,窜进厨房,嚯嚯的磨刀声响彻九天。
最终,我还是被她牵出了家门。天气很好,街上人很多,这让我很不适应,何况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老婆和她的闺蜜并肩在前面走,后面跟着闺蜜那条叫“冲天炮”的小狗,在她们眼中,我虽然勤勉而温良,但不懂风情,断定我是属于哺乳科,奇蹄目,马属,也就是“驴”,自然要排在队尾。老婆和闺蜜讨论到宠物店给小狗“冲天炮”找个爱妃,不过从“冲天炮”一逛街就兴高采烈的样子,我断定它是一条母狗。
老婆一整天都没有走出崔健的《假行僧》,那真是“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直至把我气得用蹄子刨地,引颈嘶鸣。终于,到了一商场她让我到休息区休息,休息区坐着一堆垂头丧气的男人,唯有在靠近橱窗的位置坐着的几个男人精神抖擞,头齐刷刷的往橱窗玻璃上看。我走过去,借着玻璃的反光,竟然能看到女人更衣,虽然很模糊,这让我精神大振。我看一教授模样的老头正看的起劲,哈喇子都流了下来,他的位置又是最佳观测点,并且老头又瘦弱,我走过去把他挤出条凳,他不服,我抖了几下肌肉,迫于我的淫威,他只好怏怏而去,还不忘发出慨叹: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老婆大概是怕我等的着急,奔下来安抚我,我大手一挥,说:老婆你尽管去逛,陪老婆逛街是最幸福的事!
晚上回家,她不停的试衣服,然后问我,好不好?我头也不抬,一概说好!
问的我实在烦了,她再问我好看吗?
我说:呦西玛!
她问:啥意思?
我说:非常好看的意思。
其实“呦西玛”是肯迪亚东北省Rendille部落使用的库希特语,意思是“动物的排泄物”。
她很开心,不停的换,然后问我:呦西玛?
我说:很呦西玛!
那晚,她兴奋的像一个刚从地主老财家逃出的女奴,趁着孩子不注意,还狠狠的在我额头啄了几口,几乎让我皮开肉绽。她终于倦了,裹着她的十二级呼噜沉沉睡去。我也算彻底结束了一天骡马的生活,非常开心,在睡前特意做了一个俯卧撑和一个仰卧起坐来锻炼身体。
早晨起来,发现床头柜上散落一堆衣服,她为自己买了七八件,总共花了四百多块钱,给我买了一件,却花了一千二。在一本叫《酷刑:陪女人逛街》的书上有老婆留的剪纸,纸是浅粉色的,她剪成了心形,上面画着笑脸,有她的唇红,还留下一句话:老公,你很呦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