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廖瀚城焦急地看着教室门口,他很担心张叔叔和齐阿姨的情况,想等张思莹来了以后问问。
直到上完两节课,张思莹才来到学校,她眼睛通红,像丢了魂似的走进教室,廖瀚城焦急走上前问:“叔叔阿姨怎么样了?”
张思莹哀怨地看了廖瀚城一眼,忽然用力推向他,廖瀚城没有半点防备被推倒在地,头正好砸在桌角,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我爸死了,你满意了吧!”张思莹拼命喊道,廖瀚城顾不了头上的剧痛,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思莹,这个结果他虽然意识到过,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张思莹愤然回到坐位上,廖瀚城颤颤巍巍扶着桌子起来,但由于疼痛,他双手发软,一个不注意又倒了下去,尚可可和邓岳立即扶起他送他去医务室。
刚一出教室门,满头是血的廖瀚城吓了叶老师一跳。
“还不是张思莹推的。”尚可可气不过,一股脑告诉老师,廖瀚城赶忙阻止,并恳求老师:“老师,跟她没关系。”廖瀚城知道这是自己造成的,无论张思莹要如何惩罚他,他都愿意接受。
廖瀚城头包扎好后虚弱地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尚可可中午午休时去看他,一语道破廖瀚城的心思:“你为她这样值得吗?”
“跟你没关系。”廖瀚城的态度冷冰冰的,尚可可叹了口气,眼眶微红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廖瀚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尚可可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装作劝解道:“她这样会拖累你的。”
“这是我自愿的,你别管。”
廖瀚城的话无异于一支冰剑刺穿尚可可的心,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廖瀚城见此情景也无可奈何,等感觉好点后他扶着墙慢慢走出医务室。
回到班里,廖瀚城眼光复杂地看了张思莹一眼,他没有回自己座位,而是坐到钟力的位置上,和张思莹隔着一个位置。大家都议论纷纷,猜测他们俩为什么而吵架,却又因为怕廖瀚城生气不敢大声。
事情到了这一步,廖瀚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午上完课,张思莹就请了晚自习假离校去了医院,廖瀚城也想去看看齐阿姨,却不知道怎么跟老师开口。
第二天下午,郑老师突然叫廖瀚城去教务处一趟,有人想见他。
来到教务处,看见梅甜甜也在,廖瀚城照例恭敬地叫了声:“师姐。”然后看到办公室里除了各位领导们和师姐外还有一个人。
“学弟你来了。”林鑫微笑着向廖瀚城伸出手,廖瀚城怒火瞬间迸发而出,一把抓住林鑫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正要揍他的时候,郑主任和梅甜甜快速反应过来一齐上前死死拉开廖瀚城。
“你们放开我,我要他的命。”
“瀚城你冷静点,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梅甜甜挡在两人中间,廖瀚城收起拳头放开林鑫,指着他怒骂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干那种事你就不怕全家遭报应吗?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这次有人拦着,下次再见你我一定要你命。”
说完,廖瀚城摔门走了,郑主任一头雾水,忙问梅甜甜:“这小子怎么回事,吃枪药了?”
“我也不知道。”梅甜甜无奈摊开手,但看见林鑫露出了那小人得知的表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廖瀚城要打他肯定有原因,于是也没好气地对他说:“你笑什么,你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个祸害,学校上辈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招了个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
梅甜甜说完也走出教务处,只有郑主任等一众领导满头问号立在原地。
廖瀚城大闹教务处的事让校领导们很恼火,不过郑老师和郑主任姐弟俩的求情,直接让他回家反省一周,毕竟高考成绩出来了,林鑫虽然没有成为省状元,却也是省前五,再加上他家里的情况,不论他做了什么坏事,廖瀚城的做法都不妥当,处置廖瀚城成了当下最有效的方式。
廖瀚城被要求回家反省本来就窝着火,可回到家才发现远远不止这么简单,爸爸刚一得知自己回家反省的原因后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廖瀚城没有躲也没有争辩,倔强地站起来。
“我教你武功是让你去打架的吗?还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动手,说,为什么动手。”廖平山指着儿子怒吼道,廖瀚城没有把真正原因告诉父亲,“没什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这话无异于在廖平山的怒火上浇了盆汽油,廖平山气得大脑空白,四处寻找顺手的东西给廖瀚城来一顿棍棒教育。
廖平山找到了根胳膊粗的棒球棍,正要教训时,“平山,”奶奶叫住廖平山救了廖瀚城,廖平山一见老娘在身边,深知母亲肯定会护着孙子,于是气呼呼地放下棍子指着廖瀚城厉声命令:“不想上学是吧,那就去果园里打工,我看你是闲得慌了。”
这下廖瀚城没有逆反,第二天一大早廖瀚城就提前赶到葡萄园,等工人们都来了,就看见廖瀚城已经采摘了好几筐,工人们都是村里的中年人,辈分上属于是廖瀚城的叔叔伯伯婶婶,廖瀚城向他们打了个招呼继续干活。
“婶儿,我来。”廖瀚城接过一个中年妇女吃力抬着的水果,工人们看着廖瀚城干活都不惜力,不禁觉得奇怪。
中午太阳直射地面,气温急剧上升,整个果园像处在蒸笼里一样,所有工人到了11:30都回泡沫钢板搭成的食堂吃饭,廖平山对工人的待遇非常好,食堂里还有空调和冰饮。
廖瀚城倔强地继续干活,把摘好的一筐筐水果搬到冷库里,汗水把他浑身都浸透,然后又被太阳蒸干,他不是不知道累,而是在和父亲和自己赌气。
奶奶见孙子没有回家吃饭,忙问廖平山,廖平山满不在乎地说:“不用管他。”奶奶生气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正要走出门去找孙子回来,廖平山没有阻止母亲,而是给廖瀚城发了条信息:不想你奶奶顶着大太阳去找你就给我滚回来。
果真,过不了几分钟,廖瀚城就风风火火跑了回来,奶奶一见孙子回来,交代了他去吃饭后就回房间午休了。
吃过饭的廖瀚城没有在家里停留,上午由于没有戴帽子快把他脸晒脱皮了,他戴上一顶鸭舌帽,提着满满一壶凉开水就往果园赶,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儿,下午一点就开始干活。
从小到大,父亲训练他都选择在极端天气下,盛暑的水泥地,暴雨倾盆的操场上,冬天寒风刺骨的风口上,这造就了廖瀚城超人的意志力和身体素质,随着年龄增大,不断成长的除了他的身体,还有他的脾气,尤其是那股倔脾气。
7月初,下午一点到三点是最热的时候,气温有时高达42度,所以,这段时间工人们都在家休息,直到4:00再干活。
汗水浸湿廖瀚城的衣衫后再被烈日蒸干,循环往复,他的衣服上留下了大片白色汗渍,等太阳西斜,工人们陆续来到果园,惊奇发现,廖瀚城已经干了不少。
“瀚城,你去歇会儿吧,你爸去跟收购商谈生意了。”一个中年男人开口劝道。
“不用了叔。”廖瀚城干脆地拒绝了,他的字典里没有偷懒两个字。
下午7:00,工人们准时下班,这些工人都是村里人,廖平山招工的时候说的是工资周结,当天正是发工资的日子,廖平山来到果园,从他表情上可以看出十分开心。
听他说今天洽谈生意,最终的供货价格被定在了一个很高水平,因此他在原来工资基础上给每个工人又多发了六百块奖金。
可人类悲喜并不相通,廖瀚城没有半点喜悦,他默默走开,走在公路旁的人行道上,迎面带着些凉意的微风让他今天第一次感到无比舒适。
他很想知道张思莹现在怎么样了,钟力钟芸不在学校,不知道林鑫会不会再欺负她,廖瀚城于是给文纾发了条信息:思莹今天在学校还好吗?
晚上8点半,刚一下晚自习,文纾的消息就回了过来:还是那样,一天到晚情绪低落,昨天你走了之后,她今天经常对着你的座位发呆。
廖:没有人欺负她吧!
文:刚刚放学有几个社会男青年堵着不让她走,有个学姐帮了她,那个领头的小青年被学姐三两下打倒了。
廖瀚城长舒一口气,幸好还有梅甜甜在学校,但他深知张思莹现在这样不是办法,林鑫对她肯定还是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