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冬,那羞涩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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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拉开窗帘,地上、车上、树梢、楼顶都罩上厚厚一层雪,久违的雪终于光顾了。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麻雀也不知跑哪去了;散步的老人和他的小狗也不见了踪影;急匆匆赶着上班的人们也似乎少了很多,往日喧哗、热闹、快节奏的都市,在雪的银装素裹中,也如此静寂,静寂的人有些不适应,静寂的让人遐想。突然一条小狗撒欢似的缠绕在老人身旁,留下一窜窜深深的脚印,向远方走去。

我的心随着雪,随着这份静寂,回到了农村,回到了近二十年不曾回过的家园,这二十年从外出求学到留在都市上班;从憧憬青年到成家立业,抚养孩子,打拼在这第二故乡,为生活奋斗。故乡、农村的家只能在梦里畅游,儿时的伙伴,一起爬山放牛,下河摸鱼;冬天溜冰滑雪,春天栽瓜种豆,夏天光着脚丫跑在上学的路上,秋天放学后跟在大人身后拣土豆,这一幕幕像放电影似在梦中呈现。一年四季我们有自己消遣、玩乐的方式,我们有快乐有忧伤,有吃不饱饿着肚子还是那样的快乐。

冬天到了,学校的燃煤炉子是我们的钟爱,天还麻麻亮,负责生炉子的同学们,从家里拿上头天就准备好的柴火,家庭条件好一点,父母亲还给准备了点油(一般都是食用的胡麻油,家庭条件更好的拿的是煤油(柴油)),容易生着炉子。等其他同学到校,教室里已经暖暖活活,同学把从家了带的馍馍放在炉子上烤,烤好一层黄灿灿的烤疤被吃掉,接着再让烤。有时候,有人从家里带来几个土豆,埋在炉灰中,稍有一点熟,大家开始抢来抢去,你一口我一口,管熟不熟就开始啃吃土豆,嘴里还念念有词:洋芋没汗,三捏两拌(放在硬物上敲打),吃的满嘴、满脸的黑灰。就是这份不嫌弃,这份互助互帮,这份你抢我夺,这份围坐炉旁,一起交换着吃馍馍,一起烤火,一起读书的回忆常在梦中萦绕,儿时的玩伴再也无法聚拢在一起,有的人已走尽了一生。

冬天,一群无忧无虑的孩儿们,来到南山根底的小河,河面已被厚厚的冰包裹,大家坐在自制的滑轮上玩的不亦乐乎。有的人直接用家里的铁锹作为滑冰工具,一人坐在上面,一人在前面拉着铁锹跑,有时还有几个人推着坐在铁锹上的,跑起来就跟疯了一样。大家中午吃过饭就来,有时到天快黑还在玩,像不知归途的鸟儿,有了自由,却不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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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下雪了,扫开一块空地,撒上一些粮食,支起一口大大的筛子,拴上一根细绳子,躲在远处。有鸟儿进去觅食,轻轻一拉绳子,鸟儿就被罩在里面。大家齐心协力抓住里面的小鸟,当宝贝似的供养起来,见了伙伴就夸。其他没有逮到小鸟的人,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羡慕和渴望,伸手想摸一摸,却停留在了半空,因为小鸟已被自己的主人放在了怀中,还半侧着身子,不让其他人摸。

冬天,最惬意的事是每天早餐时间,一家人围在火炉旁,吃早餐。家里的男性长辈,在生火的炉子上炖着罐罐茶(把铁缸子用铁丝绑起来,里面放上砖块茶,倒上水,开始在炉子上熬煮),烤着馍馍,大家一人一个杯子准备喝茶。茶煮开了,先给坐在暖炕上的长辈、老人倒上大半杯浓浓的茶水,再屲一勺红糖放在里面,本就红黑红黑的茶水更加深艳了,端上烤的热乎乎的馍馍,大家开始了早餐。孩儿们的茶杯里,被一会儿倒上一点,一会儿倒上一点,砸吧砸吧地喝着茶水,就着馍馍,那个香,留在了儿时的味蕾,现在无法觅回。

冬天,农村是最受欢迎的,在这个季节人们都闲了下来,没有了劳作的疲劳,没有了为地里种的粮食操心除草、施肥等等,大家一心的享受着冬闲。一群人蹲在避风向阳的墙角,有的在聊天,有的用地当棋盘,在下棋,有的直接坐在地上玩扑克,孩子们更是放开了玩,有的在弹弹珠,有的在跳绳,有的在捉迷藏……,一副和谐、美满的农村生活场景时常在梦中。

那年那冬,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在外漂流时日的增长,随着家里父母的年迈,会在梦里时刻蹦出,有时防不胜防。这已不是单单的回忆,而是一种情,一种牵挂,一种留恋,更是对美好未来的向阳。在国家脱贫攻坚国策的指引下,有些村落已被整体搬出,留给大山更好的生态自我修复功能,移出的农民生活更加美好,与国家共享国家强盛的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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