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市旅游扶贫工作推进会在洞口县召开。桂山村作为新宁县三个旅游示范村之一,我有幸参加了这次会议。根据会议安排,报到的当天下午,我们就要赶赴洞口县罗溪瑶族乡宝瑶村参观考察,学习宝瑶旅游扶贫旅游兴村经验,体验乡村旅游特色文化和瑶族民俗风情!
从洞口县城坐中巴穿过江口大峡谷,峰回路转,忽上忽下,一路全是一百八十度弯道的盘山公路。车一会儿在峪底穿越,一会儿又在半空爬行。坡陡弯急、路面狭窄,如果遇上货车,两辆车要东挪西躲好一会才能通过。就这样走走停停,下午一点从洞口县城出发,到下午三点多了仍未到达目的地。大家正随着车辆的巅簸昏昏欲睡时,车突然停了下来。前面锣鼓喧天,歌声嘹亮。原来已到了宝瑶村口,热情的瑶族人民正在以独特的形式迎接客人。下得车来,一座高大气派的木质牌坊矗立在眼前。牌坊雕梁画栋、翘角饰檐,宝瑶村三个红色大字高高地嵌在上面。牌坊前面,两旁各有四个瑶族姑娘身穿盛装,抡着两根棒槌粗的鼓锤在有节奏地击鼓,鼓声咚咚响彻山谷。随着鼓声的节拍,四个瑶族小伙一字儿排开唱着瑶歌,五六个瑶家少女端着木制的盘子,上面放着用竹子做的酒杯盛着糯米酒向来客一一敬酒,这是瑶家的礼仪风俗。入乡随俗,我接过递来的竹杯酒一饮而尽,酒香扑鼻、酒味甘醇,一进口便觉精神为之一爽,旅途的劳顿也被这杯酒一扫而光!饮完酒,钻过扎花的红绸带,那边空地上十多个瑶族姑娘正在跳着独特的竹杆舞热情地迎接游客的到来!
宝瑶村属洞口县罗溪瑶族乡,地处雪峰山腹地,座落在罗溪国家森林公园内。听随车的导游介绍,村内保存有5公里的湘黔古道、有古寨驿站、思义亭、大坪桥、碑林、千年鸳鸯银杏及有唐代诗家天子之称的王昌龄书写的”寿“字等古迹。由于时间安排得紧,我与风神洞的曾兄一起进村后便离了一众按步就班的队伍在宝瑶村里寻觅起心中的古韵来。
宝瑶村是一个古瑶族村落,2013年被评为湖南省历史文化名村,去年又成功申报湖南省最美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儿大女大》、《古道西风》等电影在该村取景拍摄。踏进古村落,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洁朴素的瑶家古寨。古寨依山而建,房屋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清一色的木板瓦房配上竹篱笆,画面古典而温馨。
我们最先找到宝瑶古寨驿站。驿站是旧时湘黔古道上来往商贾,挑夫脚力驻马歇憩、养精蓄锐之地。驿站占地约1000平方米,由槽门、内坪、正屋、两侧厢房、马厩、仓库等组成。主体建筑为木质结构,四周以青砖筑墙围合,正屋两山为马头式封火墙,后墙嵌有“皇清道光“等铭文的青砖,檐口饰彩绘图案,图案精美,但许多图案因年代久远而剥落,令人顿添少许遗憾。门前的青石板光滑但不平整,我便想象着当年千脚万踏的热闹场景和马嘶人喧的繁忙景象。听驻守驿站的瑶族老人讲,这里一直是人来人往的,只是到了抗战时湘黔公路建成通车后古道行人渐少,这驿站也就日渐衰退、寂静清冷下来,成为矗立古寨的历史,仅供世人游览感叹。就如驿站旁老民居大门两侧的对联一样“佩韦遵古训,耕稼守遗风“,令人思绪万千!
出古驿站,就是被誉为“南方丝绸之路“的湘黔古道。古道兴于汉,臻于明、清,在历史上上控云贵,下制长衡。古道全由青石铺成,宽1米5至2米不等,险峻的地方立有石栏,以维护行人安全。据当地瑶族老人介绍,此去不远的古道边一块天然石块上刻有一个巨大的“寿“字,相传为唐朝天宝年间大诗人王昌龄所书,这也成为王昌龄被贬龙标(洪江黔城镇)县尉时经过湘黔古道的佐证。我们正兴致勃勃地前去寻找,那边来电话说要开会了,只得无功而返。踏着掩没在荒草中的湘黔古道,看着有些断裂残缺、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一股苍凉感不由自主地滋生出来,世事无常,一朝三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是社会发展的规律。然而我又在想,古道所赋予世人的,是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和沧桑历史沉淀下来的古文化魅力。古道昔日的热闹繁华已消逝于历史的长河中,如宝瑶河的流水般静静地带走一个又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但作为湘西南地区的古老遗迹,风韵依然如陈年老酒清香四溢,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会场上,瑶家姑娘给我们每人端上一杯罗溪熬茶。据介绍,熬茶是罗溪上五里(崇阳坪团、宗溪团、白椒团、宝瑶团)独有的习俗。有了湘黔古道就有了熬茶,纯朴好客的瑶族同胞专门用来款待上宾,传承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熬茶分为六个茶系,分别是迎宾茶、欢聚茶、孝顺茶、和气茶、暖和茶、恩爱茶等。所用茶叶也很讲究,都是每年谷雨时节在崇山峻岭涧边溪旁采摘的野生嫩茶叶,经过“炒、揉、熏“等多道工序制作而成。熬茶用的茶锅同样奇特,一般是几代人流传下来的,生铁铸就式样小巧,边缘有把把内有孔,几乎每家都有几件这样的老古董。熬茶不仅清香甘醇、生津止渴,而且具有除障祛瘟、清热解毒、提神强心等神奇功效!
熬茶虽然奇特幽香,倾注了瑶家人的满腔热情和虔虔诚意,但我心里始终空荡荡的。那留在石壁上饱经风雨的“寿“字,义薄云天的思义亭,两棵树龄达1608年的鸳鸯银杏,我都由于时间的原因而无缘得见,这是这次宝瑶之行的最大遗憾。也许,我下次还会来,但现在我只能放飞想象的翅膀,在梦中与它们神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