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伟敏
十一月的午后,从三教的教室往外看,银杏树已从满眼的翠绿变成了耀眼的金黄,在叶子的掩映下,还有了一颗颗饱满的果实。哦,秋天到了,收获的季节到了。
看着那几颗果实,心里的湖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在秋天正是我老家的小村庄最忙碌的时侯,家家户户的庄稼都成熟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难以掩藏的疲惫,可同时又有溢于言表的幸福感。而我也不例外,姥姥家有一个小庄园,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蔬菜瓜果,每当这个时候,里面都会有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在柿子树下看两眼,在豆角花前嗅一嗅,在你还未看清这个影子时,她又跑到银杏树下。哪怕雨后路滑,不小心摔了个狗啃泥,也要趴在地上仔细看一会儿那被雨滴打落的牵牛花。这时,你要是在旁边肯定会听到老人的嫌弃却宠溺的声音: “哎呦!小祖宗,怎么又趴地上了?我那刚做好的红牡丹花小棉袄呦!”然后,一双手就把我抱了起来,一双眼就在我身上乱看。这个老人,就是我的和蔼的,慈祥的,会做桂花糕,会做红棉袄,现在却已逝去的姥姥。被抱起来后,我接着蹦蹦跳跳的去摘花,去追小狗。姥姥看了就咯咯的笑,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书上形容年轻女孩子开心时银铃般的笑声,虽然,姥姥也不年轻了。她笑完了就嘱咐我,“小心呦!地上滑”,“好嘞,好嘞”我头也不回的应着。接着满院子乱窜,自己玩了一会儿,玩够了就去找姥姥。而姥姥已经摘了一竹筐的的扁豆了,现在在打枣,我一边捂着头,防止被那枣打着头,一边蹦蹦跳跳的在地上捡着枣,往竹筐里放两个,我吃一个,姥姥笑着打趣我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嗯啊,嘻嘻嘻”我傻笑着应着。当时,我把那几天的幸福归功于那些好吃的柿子,豆角和牵牛花,可现在,它,好像有了名字,那个名字叫收获。
还是在那个充溢着收获的季节,姥姥走了,很突然的走了,我也很突然就意识到我再也吃不到那些好吃的柿子了,吃不到“不干不净”的枣子了。也就是在那个秋天,爸爸妈妈就把我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理由是我要中考了。走之前,我去了那个园子,那个充满笑声,充满抹不去的回忆的,属于我和姥姥的园子,不知道下一个秋天,下下个秋天,还会不会有那么多的收获,那么满足的幸福感,我在门前重重的踩了一个脚印,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样就可以留住一些东西,留住一些我再也触不着的东西... ...
到了新的环境,结识了新的朋友,也有了新的对我很好的长辈,可是,总感觉什么东西变了,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手里流走了,而且是怎么抓都抓不住的溜走了。在这个新的环境,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忙碌,新世纪的快时代让每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忙碌,却忘了叫人们慢下来,感受一下生活。超市里有各种各样当季的水果,甚至不是这个季节会收获的食材都有。但是在这里,没有收获,没有真正的秋天。
直到现在,我一人离家千里求学,仿佛又一次见到了收获,寻找到了真正的秋天,可我心里满满的都是小时的园子:那里的牵牛花今年有没有被雨水打落呢?枣树有人给他除虫吗?豆角花开了么?如果开了,味道还是那么好闻吗?可,没人回答我。这些问题从我离开那个园子后,我都会想起来,喏喏的自问。但是,我想,从这个秋天开始,从这个被我重新找回来的秋天开始,这些问题不会再存在了,因为,我心里终于有了答案。
推开了门,走到银杏树下,伴随着那特殊的属于银杏果的味道,一片银杏叶
划过我的脸颊。嗯,秋天到了,杏果已结,我 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