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2,5,8,坦坪镇有圩赶。
还记得,第一次读《芙蓉镇》,颇感亲切其中的乡土气息:芙蓉镇今春逢圩,跟往时不大相同。往时逢圩,山里人像赶“黑市”,出卖个山珍野味,毛皮药材,都要脑后长双眼睛,留心风吹草动。粮食、茶油、花生、黄豆、棉花、苎麻、木材、生猪、牛羊等等,称为国家统购统销的“三类物资”,严禁上市…那时,在外求学,出于对“圩”之称呼以及书里种种熟悉场景的好奇,我收集了书作者的信息。原来,古华先生就是嘉禾人!
书里的芙蓉镇,还未求证过,但是口口相传的是塘村樱花。花应着花,倒是极有可能。在嘉禾,有许多乡镇,每个乡镇都有自己的圩,且有自己的日子。像我老家钟水,便是逢的3,6,9。只是,钟水的圩就不那么地道了,离城近,大家也不管啥日子,有菜余了就街上摆个小摊。这日子好过了,反而味道淡了。
来坦坪工作一年,这是我第二次赶圩。第一次,连圩里都没进,就在路边买了点水果。坦坪镇是没什么弯弯的,一条路可以走到底。到了赶圩这一天,各处的村民们挑着萝,开着小三轮,呼家唤口的就往一处来了。
一个小镇就数今天最热闹了。衣食住行的东西,在这一天都可以买齐了。要是老了,一定要依山而居还得有圩。
小时候,村里来了补鞋匠,奶奶就会把裂了缝的小皮鞋和胶鞋找出来。“缝缝补补又三年”奶奶总说“钱要用在刀刃上”,你看那三角架上的小玩意可是救了好多双脚。“以前啊,家里可能就只有一两双鞋,如果你太公穿出去开会了,我们就得光脚上学,那山石子啊…”补鞋的老师傅说,一双鞋2-5元就整好了,现在好多年轻人,脱了点胶就给扔了。在这圩上呆了快10年了,“也就涨了块吧钱吧。”脚是越来约金贵了,可这补鞋人还是初心未变啊。
朋友在和卖家还价,操着“外乡口音”的客人总是会被宰。然而,圩也是个可自由发挥的地方,你得慢慢来——“货比三家”,好比我,入口处的香蕉卖三元我就觉得挺实惠,二话不说就拿下了。结果沿着小摊往里走,“香蕉,香蕉二块五”、“快来买啊,便宜卖香蕉两元”…这圩里也不尽是本地人,有不少专业水果商,赶场子样的去各个圩里卖。还有些个大货车,拖着些衣服皮包,到处嚷嚷着“厂家倒闭,亏本大卖,10元一件…”
买好水果,又是归途。沿途总会碰上不少学生,或是单独出来觅食的,或是跟着父母来添置些衣物的,大多,是来凑热闹的。路过一个算命摊,看到先生跟老妇吵了起来“就50元都不出,怎么算得好呢!”不禁莞尔,莫非出了这五十,就能好命?命又是什么?忽而想起奶奶给我去算的三卦:一、命里克父;二、紫薇高照;三、夫大起三。总结一下就是——丧父,学问高,丈夫至少得大三岁。真是“满嘴喷粪”。有句话说的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那么“何时命里有,何时就命里无”呢?
在路上,我拍下了一张很有意思的图片:老爷子的三轮车停在了路边,奈何车水马龙堵的厉害,大货车要擦边过。两个人就商量了起来,大货车很大,小三轮很小,然而这中间却隔了一个时代。
“赶个圩,赶出了人生百态。”
J是本地人,似乎对这一切见怪不怪。有人来,有人走,有新人,有故人。但是多少,风景如何,于我,更在于和谁看的风景。 “ When in Rome, do as the Romans do”人看物,我看人。倒是极有趣的。
让我们,慢慢走回学校。
有我之境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继续,有感情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