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朋友之邀,南海一游。生于北方的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从接到消息开始,一颗心早已飞往南方,畅游碧海蓝天之中。愉快的踏上开往南方的火车,开始了我南行的脚步。
我的车票是硬卧的下铺,非常的方便又可以观看窗外的风景。在我的对面铺位是一位中学教师,谈吐文雅,知识渊博,我庆幸一路上有这样的邻居陪伴。火车经过了几站后,人也多了起来,硬卧的小隔间里面共有六个铺位,在我的上方中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打扮整齐,留着分头,长相比我好看的多。我发现女老师多看了他好几眼。分头男换好了车票,爬上了他的铺位。我继续找话题和女老师交谈,这回女老师不怎么爱说话了,并不时的皱眉头。我没有办法,谁让来了一位帅气男。女老师掏出一块手绢挡住了嘴和鼻子,我这时也感觉一股味道从上面慢慢的传来,由淡而浓。这味道实在不好闻,怪不得女老师不开口,还挡鼻子。原来她先接触到这味道,我因为有铺位隔着,所以才闻到。我忍受着等待那味道离去,可是却经久不息。我猜出是上面人的脚,但是不知道是哪个人。半小时过去了,那味道好像专门找人的鼻子。我忍无可忍了,我到是适应能力很强,但是还有美女在呢。我站起身子准备寻找味道来源,我起身一回头,分头男的一双脚就在我的面前,那是一双穿着咖啡色丝袜的脚。我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接下来就是我昏迷后的苏醒。我昏迷了,因为我的身体状况欠佳,是过敏体质,小时候也曾经在医院昏迷过,医生说这是紧张所致。慢慢的这个症状很多年没有了,隔了二十几年又发作了。后来我知道我倒在了女老师的铺位上,还是她伸手接了我一下,要不就会撞头。很多人围在身边,乘务员也来了,问我一些话。我告诉他们没事的,我感谢了他们,他们纷纷走了。不走不行,没有人可以承受那味道。列车员还是很有经验的,她拍了拍分头男的腿,告诉他盖上被子。二十几分钟过去了,味道慢慢散去了。我替车里的人难过,谁想到火车上会遇到这样的袭击。我感谢女老师帮助了我。她微笑着说还要感谢我。是的啊,没有我,那味道不知道持续多久。
可惜好景不长,分头男悉悉索索的起来了,他下来了,两只脚叉开,下铺上一边一只脚。由于我们早早有了防备,用湿巾和手绢挡住了鼻子,虽然有丝丝的味道,然而我们还活着。分头男出去了,我们剩下的五个人决得应该和他摊牌了,由谁来说呢,上铺的一个小伙子自告奋勇由他来说。我们终于赢了,小伙子强迫分头男去洗了脚。我们的隔间里活跃了,人们都很高兴,仿佛脱离了苦海。分头男回来了说其实他是很干净的人,这次因为匆忙赶车才这样。接着他拿起铺上的枕头一顿拍打,又把床单一阵狂抖。刚刚赶走了异味,又来了灰尘。我们的隔间里好像刚经过一场战争,灰尘扬子乱飞,水杯里水面上落满灰尘。分头男制造了这些以后爬上床。闭目养神了。在我们的忍耐中,灰尘慢慢的飞走或者落地了。我的内心刚有点恢复,上面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分头男又爬下来,去接了一杯水,回来坐在了女老师的旁边。我忽然觉得我们剩下的五个人因为有分头男的存在变得神经质了,每个人都不太自然。我试着回复自然,和女老师搭讪聊天。忽然传来了有节奏的异样声音。先是一阵呼呼噜噜,然后哈的一声,接着哼的一声长哼。声音大且入耳,想躲避都不行。无疑这是分头男制造的,他每喝一口水都是先呼噜几声,咽下去以后哈的一声,最后来一个长长的哼。我们五个人都是一个心态,希望他快点喝完。事与愿违,可能是因为水热,一口水虽然声势浩大,但并没有喝下去多少。足足哼啊哈的二十分钟,这轮折磨过去了。我觉得他的到来是试验我们忍耐力的。他又爬上去了,悠闲自得。人们开始对他另眼看待了,我却担心晚饭时间的到来。担心来却还是要来。果然时间一到,想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分头男坐在过道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是一盒盒饭。人们没有猜错,他那惊天动地的声音仿佛提醒车厢里的人该吃饭了。可怕的是他又出去接回来一杯水。
在他吃饱喝足之后,我们感觉到车厢里异常的安静。
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安静是那么的美好,简直是奢侈的赐予。上铺的另一个小伙子忽然开心的说:“朋友们,我要到站了,终于解放了。”我们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一个多么幸运的人啊。接替他上车的是一个女人,这女人三十左右年纪,挺漂亮的,上车以后坐在分头男对面椅子上,拿出一堆啤酒,还有食品。我看出这个女的是不怕死的人,因为她竟然和分头男谈的很投机。过一会他们二人竟对着喝了起来。大谈他们的人生,展示他们高光的时刻。我们只能当听众了。听着那些熟悉的台词,不知不觉火车已经关灯了,可是他们的人生探讨还没有结束。终于我们又捱过去一关,人生探讨结束了。他们各自爬上了铺,那女的可能是酒到量了,上去就睡了。分头男到还意犹未尽,对着上铺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却没有得到上面的回答。我想他也应该睡了吧。这一天难捱啊。忽然间传来一阵音乐声,分头男竟然听起了歌曲,自己还荒腔走板的跟着唱起来。
我实在是难以忍受了,我起来想去找列车员。上铺的小伙子也下来了,他比我直接的多,他抓住分头男的手机,扯了过来然后出去了。半夜三更的,我们车厢的灯亮了起来。列车员,乘警都来了。最后由小伙子赔偿手机的钱,这时候女老师递过来一千元,我也拿了一千。分头男说这钱多了。女老师优雅的说:“列车长,我帮他补一张软卧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