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7年，罗马帝国的疆域从非洲的沙漠延伸至里海。但其最远，最难以驾驭的边界在不列颠北部。在这片无情的土地上，罗马军队遭到了一个名为皮克特民族的顽强抵抗，皮克特民族通过发挥自己的所长，利用地形和游击战术，迫使罗马的侵略不得不暂停。

在不列颠的前线，这种僵局已经维持了二十年，而此时的罗马帝国已经无心再把这种僵局维持下去了。罗马帝国皇帝，哈德良陛下已经下令，可采用任何必须的手段来结束这个僵局。

睡梦中的盖伦被一道远处的闪电惊醒，他掀开覆盖在身上的毛皮，翻身下床套上自己的皮质外衣步入门外的寒夜。

“去把迪亚斯叫起来。”他对门口的士兵说道。

“是，长官。”即使是在深夜，罗马的士兵依旧反应迅速，行动敏捷。

他走上哨所的城墙，深邃的蓝眼睛望向墙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夜晚的风中夹杂着细小稀疏的雨滴，冷彻骨髓。今夜的天空乌云密布，远处的闪电划破天空，成为了黑夜中唯一的亮光。盖论不禁为巡逻队担心起来。

“长官。你听到了什么吗？”一个身材矮小但敦实强壮的男人出现在了盖伦的身旁。

“我也不确定，可能是野牛吧。”盖伦回答道。

“迪亚斯，那里。”盖伦看着一处黑暗说道：“你听到那个了吗？”

两人屏气凝神，一阵无言。

“该死的黑暗。”盖伦说道：“你觉得我应该让大家准备战斗吗？”

“如果真是野牛的话，弟兄们可不会感谢你的。”

“生气总比死了好。”盖论呼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准备战斗吧。”

“是，长官。”迪亚斯应声退下。

“迪亚斯！”盖论叫住了迪亚斯。

“长官？”

“保持安静。”

“是，长官。”

盖论和士兵们迅速的的穿好了铠甲，军团在哨所中列队待命，一切行动都在悄无声息中完成。随着时间流逝，士兵紧张的情绪逐渐被慵懒替代，就算是罗马的重步兵，也不喜欢在熟睡的时候被无缘无故的叫醒。盖伦和迪亚斯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尽是尴尬。

突然，一支火箭从城墙下呼啸而来，正中盖伦的头部。做工精良，制式考究的高卢式头盔再一次救了盖伦的生命。

“举盾！上城墙！”迪亚斯用身体掩护住盖伦，大声的命令道。

一时间，燃烧的箭矢抛射着向哨所的士兵们飞来，重步兵们高举的盾牌和精良的赛格蒙塔胸甲帮助他们挡下了致命的攻击，但惨叫依旧声不绝于耳。如果是一般的军队，此时恐怕早已军心涣散了，但第九军团可不是一般的军队，这是一支由首席百夫长指挥的军团，是罗马的代名词！哪怕只有一个小队，罗马士兵也会为了生存，为了荣耀，血战到底，更别提此时这小小的哨所正里驻扎着整整一个中队的兵力。

木质的城墙不仅低矮，还非常的粗糙，皮克特人冒着罗马人的标枪和短剑源源不断的爬了上来。盖伦捡起掉落在地的百夫长头盔，重新戴在了头上。他抽出短剑，接二连三的把敌人放到。但敌人似乎永远都杀不完，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点燃沥青！”盖伦大吼道，不一会，哨所外燃起了熊熊火光，一道围绕着哨所，不足半米宽的火焰屏障挡住了敌人的进攻。在火光的阻挡和照耀下，城墙下的敌人纷纷撤回到了黑暗的树林中，余下被火焰阻断退路的零星敌人，不是被士兵们群而攻之，就是倒在了标枪之下。

黎明过后，盖伦穿着铠甲巡视着哨所，士兵们纷纷向盖伦致以敬意。

“昨晚我们损失了三十个弟兄。”迪亚斯走来向盖伦汇报损失。“二十一个的重步兵，九个辅助兵。”

“愿太阳光辉与他们同在。”盖伦说。

“愿太阳光辉与他们同在。”迪亚斯重复道。

“我们本会失去更多弟兄的，长官。”迪亚斯朝盖伦说道。

盖伦颔首问道：“巡逻队有消息吗？”

迪亚斯低垂眼帘，摇了摇头。

“长官！”城墙上的士兵朝盖伦喊道。

盖伦和迪亚斯顺着阶梯跑上城墙，远处，人数众多的皮克特人正把十几个五花大绑的罗马士兵押解到战场上，朝着城墙上的士兵们叫嚣着。盖伦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跑下城墙，迪亚斯紧跟上去。

“让我来带队吧，长官。”迪亚斯说道。

“不，既然派出巡逻队是我的决定，那么带他们回来也是我的责任，我带所有的重步兵出发，你带辅助兵们守住大门，准备接应我们。”盖伦回答道。

“是，长官。”

盖伦再次戴上了头盔，象征着百夫长的缨饰，在风中颤动。他低声祈祷：“米瑟拉斯，光芒的主宰，众父之父，请接受所有的献祭，不要让我把厄运带给我的军团……”他转过身来，一百七十人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了，盖伦命令道：“听我命令！龟甲阵型！准备！”

“开大门！”随着一声令下，木质的大门打开，军队鱼贯而出。“加速！前进！”士兵们在运动中变换队形，逐渐的构成了一个长方形方阵。

皮克特弓箭手和投石手纷纷用自己的武器向靠近的罗马军团宣泄心中的怒火，一波又一波的远程打击向士兵们射去。

“龟甲阵型！”盖伦命令道，“列队！”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外围的士兵们把盾牌挡在身前，中间的士兵们把盾牌高高举起，方阵瞬间被红色的盾牌包裹起来，粗制简陋的弓箭和石子根本穿透不了士兵们严密的防御。方阵就在箭矢和石块的攻击下继续前进。

“标枪！”盖伦大喊道：“发射！”

盾牌瞬间撤下，细长的标枪如同狂风骤雨般朝向敌人飞去，贯穿了皮克特人的身体。

遭受打击的皮克特弓箭手向两边撤退，手持镰刀，重斧的皮克特勇士吼叫着冲向罗马军队。

“重标枪！”盖伦大喊：“发射！”

士兵们手持重标枪，停下了脚步。第一列士兵向前助跑，对准了十米之外的敌人扔出了手中的标枪，之后立刻蹲下身体竖起盾牌，第二列的士兵马上跟上，向前助跑，扔出标枪，竖起盾牌，然后是第三列，第四列，第五列。经过特别配重的重标枪，轻松的穿透了皮克特人脆弱的盾牌，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保持阵型！”

数量众多的皮克特人如海浪一般起来，可结成阵型的罗马军团却坚如磐石，轻装上阵的皮克特人破不开罗马重步兵用盾构成的防御，但罗马士兵如同毒蛇一般的短剑，却可以迅速的杀死皮克特人。皮克特人源源不断的来，罗马人源源不断的打。

“前进！”

方阵缓慢的移动起来，朝着被俘虏的士兵前进着。

高强度的作战，很容易让人疲惫，只听见一声哨响，方阵最外围的士兵们立刻撤下，第二列的士兵们马上补上空缺，继续战斗，撤下的士兵从队列的缝隙中移动到方阵的中心位置。方阵在战斗中继续前进了大约十米，又一声哨响，原本第二列的士兵们立刻撤下，第三列的士兵们补上位置，继续战斗，整个方阵就这样在轮流战斗中继续前进。

终于，方阵来到了捆绑侦察兵的位置，皮克特人也许没有想到，哨所里的罗马人真的可以到达这里，所以并没有杀死俘虏。

“环形阵！”

重步兵们把侦察队围在阵中，盖伦和几个重步兵用剑割断绳子，并把自己的匕首交给了侦察兵们。

“保持阵型！”

皮克特人的号角从树林深处传来，更多的皮克特人从阴影里如潮水般涌出，加入了围攻罗马人的队伍。

“保持阵型！”盖伦高举自己的短剑，高呼道：“奋战至最后一刻！为了罗马！”

（谨以此文，向第九军团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