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地中学记忆

二十年前,我家去荷地没有直达车。老爸送我到新桥头,带了棉被、锅碗瓢盆好些家当搭上了荷地的客车。从那一天开始,我像是淌着河水过河的小马,在做中学习和摸索着做“老师”的角色!

第一年我住在老校舍里的楼上!房子是土木结构,楼梯、楼板、房与房的隔板都是没有油过漆的木板。久经岁月,变得素素的灰白色。一条廊道较宽敞透亮,栏杆齐腰。下雨天时,廊道屋瓦上的雨滴沿着屋瓦像一雨帘垂挂下来,嘀嗒嘀嗒。天晴时,廊前的几棵树木枝叶繁茂,阳光照射下,树影斑驳。树下比较阴湿,树底下的石块长满了苔藓。

楼下有几间教室。楼上以中间一个大教室为对称中心,两边的格局一样。大教室里放了几排两层的床架,是学生的寝室。然后紧挨着两间小房子。每间房子里外隔开。靠走廊的这边放了一个小餐桌,有两张旧课桌,一张桌子摆煤气灶,一张桌子摆放菜板和碗篮。里间简简单单一张床,靠窗放着一张发旧的办公桌。窗外是一片空地,是老操场。隔着这个老操场,对面有一幢教工宿舍。天晴时,阳光总是不遗余力地照射到房间里来,使整个房间都有那太阳的气息,被子里也有太阳暖暖的味道!虽然简单朴素,却也非常温馨的家。我在那烧水做饭,备课,休息,度过了一年难忘的时光!

一头住着我和志琼,对称的另一头住着泽飞和小春。志琼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很有气质,是个美人儿。四个人中,我是大姐姐,他们都比我小一岁。到了夜晚,隔壁间的学生们睡下后,变得异常寂静。这老校舍又在山顶上,不在街边,没有明月的夜晚,让人毛骨悚然。每晚都早早的关门睡觉,把内心的“惧怕”挡在了门外。每一天的早上都睡得很沉,学生们在隔壁隔着木板,急急走在地板上“咚咚”响声,学生们之间的叫嚷声,早上总会一阵喧闹,我都难得会被吵醒!

从我住的地方去荷地中学新校舍有两条路可以下山。一条,就在我住的那幢房子拐个角,经荷地小学到街上。另一条就在旧操场有一条高高的阶梯通到山脚下的教职工宿舍。阶梯是一块块的石头,往下倾斜。一到霜冻的天气,很滑,很容易摔个四脚朝天。有几次,我摔得脚磨破了皮,还流出了血花。一到冬天寒冷季节,宿舍楼下的水管结冰了。洗菜洗衣,就要到山脚下的电影院内,用个桶从井里打上水来洗。水冰冷冰冷如刀割,有一次在瑟瑟发抖中,冻疮的手还要从井里拎水洗衣,不知不觉,眼泪就在眼里打滚流出。

荷地海拔高,在荷地几乎没有夏天。因为气温低,菜也不好种。老爸老妈怕我没有蔬菜吃,隔几天便搭菜到庆元,庆元的姑姑再辗转搭到荷地。隔壁的泽飞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是他外婆的掌上明珠。老人家,年纪很大了,还时常跑到荷地来看孙子。每次来都会带上节气时做的美食而来。自己疼还不算,见着我跟我念叨她的女儿女婿不够疼孙子。也许在老人家的心中巴不得,父母长辈三天两头看到孩子,能照顾孩子的起居呢!

我们当时的邻居几个,志琼转行去外地了,小春也去了杭州那边教书。泽飞成为了我的堂妹夫,成为我们姚家的一分子。

第二年后,我搬到新校区的宿舍楼住。在教学之余,我常常和鲍可媛老师、英妹老师、周琼老师、传香老师、青霞老师、程花老师以及黄师母等去学校周边的丘陵上摘野菜。作为老师,嗓子很容易受伤。可媛教我认一种名叫“一枝黄花”的草药,她说将一枝黄花洗干净后,放几粒米蒸一下,可以缓解喉咙的干痒不舒服。

可媛的婆婆脾气温和,她的公公是农村里的能人。因为孩子她爸和可媛的丈夫张成炉老师曾经是室友,可媛和我相处得很好。两个老人对我也很疼爱,家里节日时总邀请我们一起去!老人家思想开明,望子成龙。可媛一怀孕,就到学校里照顾生活,孩子生下后就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忙带着孩子。在工作上支持儿子儿媳妇,时常跟我说,带好孙女儿最重要,带孩子的时间可不能耽搁了。胡一英老师的婆婆和钟顺娇老师的婆婆也是很贤惠的老人。她们在学校里带孩子,我也跟她们混熟了,有空时抱抱孩子,逗逗他们!黄梅香老师就住在我楼上,她是我们竹山村的媳妇!我也经常在她家玩。我家邻居是郑河南和张成通、黄晓春老师。隔壁邻居之间经常没米拿米,没油拿油,大家都相处得非常愉快。

学校里有个小店,有个跟我同龄的女孩,名叫高花的开着。冬天里,她总有个热呼呼的火盆,我就时常去那里蹭蹭火,搬个凳子坐在火盆边暖暖那快要冻僵了的脚!

学校里有一部公用电话,叶师母管理着。当家里人或者朋友打电话来时,叶师母在下课时间就叫老师接电话。

学校里有一个小小的图书馆,很少书,最多的是各科的教学杂志。图书馆由黄师母管理。我常常会借些教学杂志,取取经。那时,我想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过人的才智和学识。我就多多向别人学习,取百家之长,去百家之短,吸收人家的智慧结晶,在教学之路上慢慢成长吧!

学校里还有一群可爱的学生。那时的荷地中学,一个年段八个班,一个班里近六十人。一下课,学生们蜂拥而出,整个学校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很是热闹!记得孩子们经常跟我讨价还价,我总是心软,我的那门作业就布置少些。

有个周末,吴永新老师的婚礼就在教学楼里举行,酒席就摆在教室里!那餐桌上的山珍冷盘——山须,是荷地海拔高的山上才特有的。吃起来软软如棉花,是我第一次才吃到,那个口感就深深地烙印在我脑海中!

……

荷地中学的点点滴滴,你们还记得吗?时间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忙着,都在为家里的柴米油盐操心着,都为照顾孩子的起居,为陪伴孩子的成长忙乎着。时间如白驹过隙,消逝得那么快。在荷地中学一起工作的友人们,我们头上的白发已越长越多,在荷地中学我抱过的娃娃们已悄然长大!有的读大学,有的读高中。有时间我们再次聚首,叙叙旧可好?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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