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开始往往毫无征兆。命运伸出手来,把种子埋下,幽秘的笑着,等待开花结果的那一刻。命运伸出手来,我们无能为力。有些爱要用一生去忘记,恨,一样会模糊时间。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挽留不住的,终究挽留不住。只是爱情,更像邂逅一场盛景后,摆出一个苍凉的手势。
十年了,我重新踏上这片土地。那棵老槐树依然在。已经是深秋了。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佝偻的枝干上攀爬着的腾蔓也已枯萎,一只乌鸦停在上面,偶尔叫唤着几声,夕阳拉伸着影子,倍显凄凉。树干全部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我抚摸着它满身的皱纹,眼泪不觉滑下来。
老树厌恶别过头去,我知道它认出了我。十年前那个下雨天,小柔一路狂追我。我只在这棵树下回了下头。那一回头,斩断了我和她两年的情份。那时满树槐花的它狠狠瞪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当年爱小柔多一点,还是爱青青多一点?我一直记得小柔微笑如水的模样;记得她抹平我胡须撒娇的模样。记得她拉着我让老树见证我们爱情的时刻。那时的她,笑得灿若桃花,老树也笑得左右摇摆。她依在我的怀中,我却想起了青青。那个冷落了我多年的女子。孤冷、独立。从不主动约我。可我就是那么的迷恋她,义无反顾的单恋着。只到两年前遇到小柔。我才发现,被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她黏着我,依着我,一心一意的爱着我…………
那天,青青从另一个城市给我来信。说想见见我。我发现自己爱的天平还是偏向她的。听到小柔的哭喊。我的心其实是痛的,但远方的诱惑似乎让我止不住脚步了。风雨中,我仿佛看见青青那高傲的脸庞上,那极少带笑的眼神。她向我伸出手来,我跑得更快了。
青青是叫我参加她的婚礼的。她确实用带笑的眼神接纳了我。我却站不起来了。朦胧中,她不是不会笑,她也笑得如此灿烂,却是对着她的新郎的。一点都不冷。
我瘫坐在地上很久,我知道自己一无所有了。可小柔那巧笑的面容一直浮现在我的心底。只能是心底的。我没权利把她拿出来,我不配。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呆了十年。孤单的十年。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伤心的世界了。我才决定远远地来看看小柔。我依着树坐下。树的脚脖处,还有一行模糊的字。可我怎么会不认得?“诺,我在这里等你”
老树渐渐地原谅了我。苍老的树干和我紧紧依偎。月亮升到了中空。那么大,那么圆。我冷,我感觉老树也冷。因为它更近的靠紧了我。抬头看着月亮。小柔的笑脸在月亮中出现。她对我伸出手来,说:“诺,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叫诺,一只即将死亡的猫咪。我比小柔幸福,因为她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