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不曾收到这封莫名其妙的信件,刘首安依旧住在这所江边别墅里安享晚年。当他无所事事时,就去旁边他的画院舞动画笔,肆意宣泄一番。
一切要从这个夏天的一个午后说起,那是三伏天最热之际,空气燥热得令人窒息。知了群体亦燥热难耐,拼命扯着嗓子嘶吼,抗议这该死的鬼天气。
一位戴老花镜,身着白色亚麻衬衫的胖老头,躺在自家别墅客厅内的摇椅上悠闲摇晃着,这是属于他的午休方式,他不习惯躺在床上午睡。
他面容安详,胡茬茂盛,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完全一副退休老干部派头。
他年轻时的确曾在政府部门任过职,在他四十岁那年,他果断选择下海经商,从房产销售一直做到公司老总。
在他五十七岁那年,儿子遭遇车祸不幸遇难,妻子也因此受了重伤,她躺在病床上勉强支撑了半年后撒手人寰。
从此,他看透人生,退居二线,开始学会享受生活。
由于肥胖,他睡着时,总会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这时,保姆通常会走过来给他盖上一层毛毯,防止他受凉。
忽然,一阵急促的门铃将他惊醒。
保姆慌忙跑到门禁前,按下接听键,“是谁?”
“有你的快递。”
“让他走,我从来没在网上买过东西。“老刘不耐烦道。
“我们没买东西,你搞错了。”说罢,保姆果断挂了。
叮铃铃,叮铃铃。
老刘再也坐不住,蓦地从摇椅上站起,怒气冲冲走到门禁前,对着话筒道,“告诉你,你搞错了,你是聋子吗?”
“可……可地址没错,新叶大道168号,是这里啊。”
“快递单上有名字吗?”
“只写了三个字。”
“哪三个?”
“故人,收。”
老刘左手无名指在坚硬的胡茬上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他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那会是谁呢?”
“知道是什么东西吗?”他问快递员。
“应该是文件之类的东西吧,很轻。”
老刘对保姆努了努嘴,保姆会意,走出客厅,前去开门。
他将保姆支开,一个人拿着快递,来回在客厅内踱步。
会是谁呢?
与其饱受好奇心的折磨,不如亲手揭开这个悬念。他小心翼翼撕开快递边缘,从中得到了一个米色信封,封面空白无字。
他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笺,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密密麻麻布满一整页。显然,潦草的字迹显然是写信人故意为之,为的是避免被人认出字迹。
他情不自禁读了起来:
还记得我吗?估计你是记不得了,歹人总是擅长一件事,那就是——忘记。你不是一个健忘之辈,只是有选择忘却而已。提醒你一下,我曾为你堕胎,为此终身不孕。当然,心甘情愿为你堕胎之人不在少数,估计你也记不清了。我不会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然,这封信就彻底失去了意义。
你相信报应吗?
我信。
虽然老天有眼,让你失去了儿子、妻子。但你这个负心汉依旧活得滋润,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生活。
写这封信给你,就是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没错,我要杀了你,而且是光明正大的那种,你等着吧,当第五封信到来之时,你的死期就到了。
一位熟悉的陌生人
读完来信,他缓缓放下信纸,仿佛那纸张是铅做的一般,他脸色煞白,一言不发,呆呆坐在沙发上,整整坐了一个钟头。
他从记忆中苦苦搜寻,符合条件的人太多,他很难做出有效筛选。年轻时,他事业有成、风流倜傥,难免欠下一些情债。他认为,当初不过是你情我愿的玩耍,没想到她们其中居然有人认真过。俗话说,认真的人容易受伤。再说,他觉得从金钱角度从未亏待过任何一个和他有过交集的女人。
不过,当他回头看自己的人生,的确犯过一些错误,有些事,的确是金钱难以弥补。比如,信中提到的,他此刻多么希望找到此人,亲自向她道歉,做出补偿,以平息她的怒火。
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恶作剧。毕竟,这世上以捉弄别人为乐的,大有人在。按说,黄昏时,他应该在江边漫步,但这封信打乱了他的计划,或者说他心有余悸,不敢一人出门。
这个世界上,你得到越多,越害怕失去。老刘就是如此,他不想自己花费大半生创造的财富还没怎么享受就离开这个世界。他比别人更加惜命。
2.
连续三天过去,第二封信迟迟未到。他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从一早起床,到晚上睡觉前,他只惦记一件事,就是门铃有没有响,是否有快递员前来。
第四天,下午,三点半左右,他实在憋得难受,决定去江边走走。他顺道去了一趟画院。
当他回到家时,一个快件放在客厅茶几上。保姆告诉他,快件是晚上七点十分左右到达,不过不是上次那个快递员,“按照您的要求,我询问他是否知道快件从哪里寄来。他回答,不清楚,说是公司统一分配派送的,他不是收件员。”
“你做得很好。”他对她道,接着他拿起快件。
他将保姆支开后,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内,身上不觉打了一个寒颤,可能是空调温度太低,他拿起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两度后,再次坐下来。
这次会写些什么内容呢,他不安地拿起快件,将包装拆去,里面的信封和上次一模一样。
应该还是她。他暗自揣测,左手再次习惯性搓动起坚硬的胡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他小声嘀咕着,打开了信封,取出信笺。这次字迹明显和上次不同,难道换了人,他带着疑问读起信来: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居然敢一人前往江边散步,不过,我也会遵守承诺,第五封信不到,我是不会下手的,不过,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万一哪天我心血来潮,说不定揣上一把刀就出现在你面前,反正你早已记不得我长什么样子,你能防备所有女人吗,再说,我可以女扮男装,那时,你一定发现不了。
算了,我发现我说得有点多,还是说点正事吧。
你还记得一个叫李慕扬的人吗?没错,他曾经是你的竞争对手,你为了获得竞标,不择手段,派人制造了一起车祸,导致他不仅错过那场竞标,下半身还为此截肢,成了残疾人。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上个月他去世了。他的离去加速了我复仇的进度,不能让你这种自以为混得如鱼得水的小人有好下场,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只会越来越黑暗。
为了光明,你必须死!
黑暗中的光明战士
读到这里,信的内容戛然而止。他全身汗毛倒立,双颊发烫,他踱步来到镜子前,发现自己的脸庞犹如两座火焰山。
他再次陷入惶恐不安之中。
她到底是谁,和李慕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难道他们之间有交集?他走到客厅斗柜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熊猫牌香烟,取出一支,点燃后,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他戒烟刚满三个月,今天他破了戒。
当他想把烟头放进烟灰缸里时,他才发现茶几上根本没有烟灰缸的踪影,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戒烟了。他捏着烟头,站起来,走向垃圾桶。他看到保姆正站在厨房门口,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保姆见他发现自己,慌忙开口询问,饭菜是否可以上桌。
他根本没有食欲,只是走程序一般吃了几口,就让保姆收起来。
后来,他躺在沙发上,接连抽了三支烟,香烟并没有带他走出忧虑,最终,靠着加量安眠药的作用,当晚他才睡下。
3.
第二天,临近中午他才醒来,他醒来后第一句话便问保姆,有无快递员来过。保姆回答,无。
他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欣喜,总之,面无表情。
“不能束手就擒,得学会反击。”他下定决心,要雇佣一位私家侦探前去调查这位幕后之人,一定要把她揪出来,他咬牙切齿,暗暗发誓道。
在他看来,虽然我国并没有正规挂牌营业的侦探门面,但私下里早有一批人在这个行当混出了名气。比如,他要找的这位,名叫何伟,绰号“福尔摩斯伟”。据说,其最擅长的就是寻人。坊间传闻,他曾多次成功帮助许多女人找到丈夫出轨的确切证据,经常费尽周折帮某个主人找到其丢失的宠物。让他名扬业界的还是那次为某家娱乐报纸提供某明星的独家偷腥照片事件。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出这个人。我出十万块。”老刘在自家客厅与何伟首次见面,两人交谈了整整半小时,之后,何伟收了五千块定金,满脸谄笑离去。
何伟首先按照老刘指示,对他身边以及关系密切之人挨个调查一遍,甚至连他的保姆也没遗漏。结果,一无所获。
之后,他找到之前两位快递员,准备顺藤摸瓜,倒查出寄件人。
经过一天马不停蹄的“侦查”,他终于见到了第一封信的收件员。
从收件员那里,他得知寄件人是一位戴着口罩的中年男子,而且取件地址是约在一个公园。
第二位收件员提供的信息是,寄件人是一个少年,取件地址是约在闹市区的一处游乐场旁。
以上两人在何伟看来,均很难查证。
调查暂时中断。很明显两位寄件人都不是老刘说的那个人,至少性别不符。
在“侦探”行动期间,老刘也未闲着。他请来一家私人科技公司,对他的别墅监控设备以及院墙电网进行了升级,在他家房前屋后新增了三处高清探头,分别对准各个路口,他只要坐在屋内电脑前,就能看到外面的一切。用那位科技公司员工的话说,哪怕是一条狗跑过来,也能分得清它是公是母。
这一天,他在忙碌中度过,只有空闲的时候,他才会有空担心。不过,如今技防工作已经到位,他觉得晚上应该不用借助安眠药入睡了。
4.
第三天一早,他被门铃惊醒。
快递员送来了第三封信件。
他这次没有经过心理斗争,径直走进书房,直截了当拆开信封,取出信笺,低声朗读道:
哈哈哈。听说你聘请了私家侦探来找我,进展如何?我劝你死了这条心,留着那些钱给自己备上一个上等的骨灰盒吧。
你找不到我的,我没有傻到自己写信,自己寄信的地步。不要以为安装了监控设备就万事大吉了,记住,机器是人控制的,我可以轻易将它们破坏,只不过我不屑于这么做而已。
向你打听一个人,苏华你认识吗?别说不认识,他曾是你的司机,三十五岁时意外死亡,死亡原因:喝醉酒,在桥上休息,失足落水而死。后来,你赔了家属一笔钱,这件事不了了之。相信真相你比我清楚,你是凶手,他只不过是知道了你做的丑事而已,具体什么事,你比我清楚。我想问问你,你每天晚上想到这些怎么睡得着?
不要诧异,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为了报复你。不过你一切做得都很隐蔽,几乎没留下什么证据,所以我也没法去公安局举报你。不过,法律并不是万能的,除了法律,还有真理,那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古有梁山好汉替天行道,今日有我。
我有必要提醒你,这已经是第三封信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劝你还是留点时间安排后事吧,尤其是你这种孤寡老人,还是早点把你的财产该捐的捐,该分的分,不要到最后成了无名财产,落到银行手里。
不要枉费心机来找我了,该出现的时候我会不请自来,到时就是你的死期。
一位真理践行者
老刘读后,后背发凉。他感觉自己已被人监视,不然她怎会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而且她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刻喘息不得。
而且,据保姆一次不经意提及,她曾在买菜回来的路上碰到过一个戴口罩的中年妇女,那人正在别墅附近转悠。不过,那时,监控设备还未安装,因此,无从查证。
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报警。但是证据呢,他总不会傻到拿出这三封信给警察看,那不等于引火烧身吗,可能她也是基于此种因素,才会如此嚣张。
这个女人太可恶,每封信里都记载着他的一桩恶行,这样的信,他恨不得把它锁在保险箱内,除了一个人偷偷摸摸看以外,根本不会示众。
他找来了警察。在这之前,他把三封信悄悄烧了。
警方问他为何报警。他答,电话里收到威胁,有人要杀他。
“你知道对方是何人吗?”
他回答不知道。
警察在对他进行了一番询问后,坦诚道,“我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再说,不能凭借一个电话,就要为你安排民警守护,万一是个恶作剧呢,我劝你还是雇佣两个保镖,人身安全当心,有突发情况,记得报警,我们会第一时间赶来。”
警察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对了,有空的话,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只是他怕招来投诉,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受到恐吓信件影响,这几日他的确有些神情恍惚,难免警察如此想。
当天下午,两名身材健壮,身穿黑色衬衫,眼戴墨镜的小伙准时出现在他的小院内。
当他穿过客厅走进院子时,两名保镖立刻立正,不约而同敬了一个标致的军礼。
他上下打量着两人,十分满意。
“你们都是退伍军人?”
“如假包换。”一个道。
“放心吧,我们都是经过正规训练,保证连只苍蝇都不能靠近你。”另一人道。
他高兴点点头,“走,去我的画院溜溜,这两天可把我憋死了。”
两位黑衣人时而一左一右,时而一前一后,在他身边如影随形,倒真像两只苍蝇在围着一大团蜂蜜打转。
画院内,他心情大好,提笔挥毫写了四个大字,“柳暗花明”。
从画院出来,他在江边散了一会步,然后回到家中。他第一句话便问保姆,有无快递,保姆答,无。他哼着歌走进卧室,两名保镖坐在客厅待命。
当晚,他睡得很好,两名保镖一人睡在客厅,一人睡在他隔壁房间。是夜,并无异常。
5.
翌日,没有来信。
接连三天,老刘依旧没有等到第四封信。他以为对方见他提高警惕,打消了杀他的念头,不觉暗暗自喜。
不知为何,他现在对待生活,比之前更加积极,也许是在他看来,逃过一劫后,他更懂得生活二字。他也越发留恋这个多彩的世界。他甚至去了公司一趟,召集董事们开了一个会议,聆听了他们对于公司近期发展的汇报。董事们俱纳闷,决定颐养天年的他怎么又重出江湖了呢。
一切看似回到当初的平静,不料,这天他一到家,保姆就等在门口。
“来了?”他问她,显然是指第四封信。
她失望点点头,仿佛不愿这一切发生似的。
他急匆匆走进客厅,发现茶几上果然放着快递的纸袋。他示意两名保镖留在客厅,他拿起纸袋径直走进书房,将门咣当一声闭上。
他坐在书桌前,百感交集,曾经以为第四封信永远不会来到,他便能回归到生活的正常轨道上,但他错了,他低估了对手。
不知为何,他久久没有拆开这封信。他呆坐在书桌前,一种不祥的预感占据了他的大脑。也许第五封信出现时,真的是我的死期。想到这里,他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内心挣扎了十分钟左右,他鼓足勇气拆开信封。信封上写着“4”的阿拉伯数字,这似乎是在提醒他时日不多了。
你对于我的警告置若罔闻,我很失望。你没有着手安排你的后事,居然大摇大摆去了公司,这不是一个濒死之人该做的事。请你不要低估一个复仇者的决心。
按照惯例,此时,我应该问你一件事或一个人,这次也不例外。
刘守业,这个名字你一定耳熟吧。这可是你亲自给你儿子起的名字。你心里一定好奇,为什么是他,他可是你亲儿子。可你别忘了,是你间接害死了他。
如果不是你强烈反对他娶一个外地女生,他会半夜负气出走吗?还有你的老婆,不放心他,追到楼下,上了他的车,以为看住他就安全了。结果呢?意外车祸导致他们命丧黄泉。
而你,居然拒绝他的女友前来吊唁。你是不是打心眼里认为他们在一起门不当户不对,最主要你觉得她配不上你儿子,对吗?
别忘了,你的父亲也是一位农民的儿子。最后一封信谜底即将揭晓,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份。
一位旁观者的自白
他泪流满面,这封信戳中了他心底深处最敏感的地方,无数个日夜他一睁眼就听到儿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爸,我恨你。”
他习惯性从抽屉内取出一支香烟,一口口猛啜,一连三支烟被他消灭,而他脸上的愁容有增无减。
他轻轻拉开门,走进客厅,发现两个保镖坐在沙发上正专心玩着手机,保姆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似乎在问他是否有吩咐。
他轻咳两声,两名大汉慌张着将手机揣进口袋,他们的脊背立刻像压扁的弹簧一样一下子直立起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时针指向十点三十分。他才意识到自己在书房待了许久。
“你们都休息吧。”说完话,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洗澡间。
整个晚上,他几乎没有闭眼,一闭上眼,他就会想到儿子、妻子。安眠药对他来说毫无效果。
连续三天,第五封信没有出现。他面容憔悴,苍老许多。这几日他没心思打理头发,任由其像花儿一样荒芜枯萎,和他一样精神萎靡。
他雇佣的侦探“福尔摩斯伟”期间登门拜访过他,带来的尽是一些渺茫无头绪的线索,准确来说,侦探发现诸多疑点,却一无所获。老刘将他赶出门外,拒绝支付他后续费用。何伟扬言要去法院告他,大骂其违反契约精神,单方面撕毁合约。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他被迫离开。
6.
第五天。
大雨下了一整天。
他终于等来了第五封信。他紧张至极,从他拿快递的手不停哆嗦就能看出。
他照例一个人走进书房。这次,他没有关门,以防万一有事,可随时喊来保镖。他将有点淋湿的快件放在书桌上,拉上窗帘前,他检查了一下防盗窗,以及窗外的情况,他深怕从窗外冷不丁射进一发子弹将他击中。他从来没有如此格外小心过,窗帘拉上后,为了安全起见,他将椅子挪到了墙角,“远离窗户,子弹就打不到我了。”他暗想道。
他从抽屉内取出一把精致的户外折叠刀,打开,放在书桌边上。
“这该死的天气,雨下了一整天,仍未停歇,快件不湿才怪。”他抱怨道。
他小心翼翼拆开快件包装,深怕里面的信件被破坏。好在,信封完整无缺。只是受到了天气的连累,有点潮湿罢了。对此,他不是十分在意,他更在意的是信件内容。信封上的阿拉伯数字5由于受到雨水浸湿,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对于当事人,他一眼就明白了其中含义。
“这封信谜底就将揭开,她会是谁呢?”怀着疑问,他忐忑着打开信封,潮湿的信纸已经有点粘在一起,他费了一点工夫才将信纸展开。
令他惊诧不已的是,信笺上只写了四个大字:
“我…是…死…神”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全身在抽搐颤抖,接着全身麻木没了知觉,他想喊人,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和在梦魇中一样。接着,他感觉浑身发烫,呼吸困难。他意识到自己中毒了,他望着火红的右手,明白信上根本不是雨水,是有人故意为之。他极力朝门外望去,眼前一片模糊,他隐约看到保姆站在门口不远处在朝他反复说着什么,接着她意味深长地笑着。
客厅,沙发上,两名保镖正在饶有兴致地玩着手游。
透过长廊昏暗的灯光,你能看到外面的雨势依旧很大。
警察到达现场时,人已死亡。经法医初步勘验,他是中了某种剧毒。有人将毒液涂在了信笺上,奇怪的是信纸上一片空白,无一字。
后来警察才发现,信纸上可能本来有字,只不过慢慢消失了,这种神奇的墨水在网上就能买到。
目前,警方正在全力侦查此案……
(全文完)
本文系作者原创,首发于简书。如转载,请简信获得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