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本书,最开始单纯从书名的字面意思理解,觉得这应该是一本优美的散文,或写故乡,或写田园静谧,又或者是一本哲学书籍,写一种信仰。
作者塞林格出生于一个富裕的犹太家庭,1936年从军事院校毕业,曾参与二战的反间谍工作。1951年,塞林格发表了第一部也是其唯一一部长篇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之后大获成功,一举成名。然塞林格随即拿着巨额稿费隐居田园,之后鲜少有作品问世。
小说讲述了美国的一名少年霍尔顿,在弟弟去世后,愤世嫉俗,看不惯周围的一切。因为挂科太多被学校开除后,在纽约晃荡了三天,混迹于酒吧、小酒店和纽约街头,见识了各色人等的故事。
01 世界上没有一个可爱的人,连自己都是
霍尔顿不喜欢自己的学校潘西中学,尽管这所学校享誉盛名,他觉得这所学校根本没有栽培什么人才,学校里也没人任何优秀的、有脑子的人,全是伪君子、贼和卑鄙的家伙。
他不喜欢校长绥摩,觉得他是个只会谄媚家长的假模假式的饭桶,连周六食堂稍微改善的午餐都被他认为是为了讨好周日来学校看学生的家长们。
对他最关心的老师斯宾塞,他也在告别的时候,听到对方的尊尊教诲表现出了极大的不耐烦。
他不喜欢他的室友,觉得阿克莱邋遢、愚蠢、惹人厌,说的都是废话。另外一个室友斯特拉德莱塔虚伪、放荡轻浮,并且跟他打了一架。
连他自己也是,认为自己谎话连篇、胆小懦弱。
在纽约晃荡的那几天,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出租车司机、酒店开电梯的工作人员、妓女、酒店的客人、酒吧里的追星女孩等等,除了两个修女,其他人都被他一一讽刺了一遍。
他总是幻想自己心窝里中了一颗子弹,而他自己捂着伤口,不让血流得满地都是,正如在人群中独孤伤感却又极力表现出正常的他自己。
这本书全篇几乎都是一个少年的内心独白,充满了沮丧、懊悔、烦闷这样的字眼。
然一经出版,却在青少年中引起强烈共鸣,霍尔顿成了美国中学、大学中争相模仿的人物:他们在大冬天身穿风衣、倒戴着红色猎人帽,学着霍尔顿的言语动作。甚至在60年代初期,外国学者只要跟美国学生谈起文学,他们就马上提出了《麦田里的守望者》。
02 你不喜欢正在发生的任何事情
如果说霍尔顿曾在自己的内心独白中对谁存在温情,因白血病去世的弟弟艾里是其中一个,这种失去亲人的创伤也被很多读者认为是霍尔顿逃避、沮丧、孤僻的根源。
在霍尔顿的回忆里,艾里聪明、脾气温和、讨人喜欢。他会坐在笆篱外的自行车上看霍尔顿打球,也会在饭桌上想起可笑的事情突然笑得不可开交。
艾里去世时,霍尔顿用拳头把汽车间里的窗玻璃全部打碎了。家里人差点要送他去做精神分析。
他受不了艾里孤零零地躺在公墓里,忍受日晒风吹。
本书最后几个章节,霍尔顿与妹妹菲宓的对话,简直是全书的高潮。
菲宓也是霍尔顿心里少有的温情。在霍尔顿心里,菲宓简直就是天使,美丽、干净、聪明伶俐、学习成绩好。即使觉得自己明天可能要死了,唯一想到的也是回家和菲宓告别。
当霍尔顿用凌乱的语言解释他离校的原因的时候,菲宓一语道破:“你不喜欢正在发生的任何事情。“
霍尔顿去辩解,却连任何一件事情都想不起来去反驳。因为对什么都没有热情和爱,霍尔顿异常匮乏的精神世界根本无法支撑其生活的勇气,他的世界是灰色的。
在得知霍尔顿决定离家出走时,小小的菲宓不哭不闹不阻挠,而是默默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提着几乎自己拖不动的箱子出现在了霍尔顿面前:“我跟你一块走,可以吗?”
这几乎要了霍尔顿的命,他自己吃苦、自我放逐没有关系,但是菲宓不可以。最终,霍尔顿打消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03 谁的青春不迷茫
小说最后霍尔顿拜访了自己的老师安多里尼,醉醺醺的安多里尼却给出了很多至理名言。
“一个不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你得找出你想去的地方,然后立刻马上开步走。但是你的第一步就应该是在学校里好好用功。你非这样做不可,你是个学生,不管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你应该爱上学问。”
如果这部小说的前面大半部分被当今时代的一些读者认为是废话、脏话、负能量满篇,文末安多里尼先生给霍尔顿的忠告算是相当有价值了。
“历史上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像你现在这样,在道德和精神上都有过彷徨的时期。幸而,他们中有几个将自己彷徨过的经过记录下来了。你可以向他们学习——只要你愿意,正如你有朝一日如果有什么贡献,别人也可以向你学习。这不是教育,这是历史。”
没有谁曾平淡无奇地走过自己的青春,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内心早已经历过千万次的怀疑、自我否定、苦闷、彷徨、愤世嫉俗和狂放不羁。偏偏那个年纪的心智是没有办法应对这些负能量。于是,有霍尔顿这样一个形象,让青少年的质问、怀疑和逃避得到应有的承认和发泄,霍尔顿也成为了那个年代、那个年纪的孩子的偶像。
事实上,心态和环境都是自己可以选择的。看不惯周围人的虚伪,但是可以坚守自己的内心,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可谓是最好的人生状态;不喜欢精神世界的空洞,便不要去酒吧、夜总会;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无论学习还是工作。
质问、怀疑和逃避并没有用,最终带领你走出黑暗的,是爱,对亲人朋友的爱,对生活的热爱,对一切未知的求知欲和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