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揭开的伤疤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精神抖擞的向这边过来，简单的衣服、慈祥的面容，但那精干的身子骨、坚而挺的步伐，加上那张老练的脸，足以看得出这人觉对是身老心不老。

这名为玲玲的大小姐一听到老人的呼唤，有如一只雀跃的小麻雀一样，蹦蹦跳跳就往男子那串去，也像风一样，一头就埋进了老人的怀中。

「爷爷您终于醒啦！」玲玲此时的声音就有如黄莺一般，甜得整个早晨都更加美好似的。

「他们是？」

「方伯伯，许久不见，看您健康的样子，文生也就放心了。」文生露出了笑容对方靖全点了点头。

方靖全露出了惊讶且高兴的表情说道：「文生？文生你长这么大了阿！」

虽说方靖全的热情招呼，但许文生却捕捉到了他脸上那不过转瞬而逝的紧张感。

「方伯伯，文生恰好路过，顺道来看看您，知道您最喜欢喝茶了，这是上好的玉露茶，还请方伯伯收下。」

「人来就好，怎还备礼呢？快开门，让他们进来。」方靖全看了看后面两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们是？」

「不好意思，他们是我同事，刚陪我出完远门，就冒昧带他们也过来了！方伯伯，不知这位小姐是？」

「她阿！是我孙女，叫方玲，她全家住在美国，可这小不点，偏要回台湾念大学，这不！就丢我这了！」方靖全摸着方玲的头笑得非常开心。

「爷爷！」方玲赌气的跺了跺脚，反倒惹的许文生笑了出来，她瞪了瞪许文生，反倒被方靖全给斥责她没礼貌，文生尽力的挡着身后那两个家夥，毕竟他们也被这女孩的反差给逗得很难受，尤其是张智宇，那腮帮子活像被人打了几十巴掌一样鼓。

有这样一个气派的大门、华丽的庭院，那房子内绝对也是上等的装潢，果不其然，典雅的木质地板与具有义大利艺术气息的地毯，那挑高的楼层以及精致的挂灯，一进门左边是各式各样的酒柜与茶柜，而右边是一整片落地窗，外头还看的到游泳池，而那桌椅的华丽不说，这采光就让人沉醉其中！

这具有中古时期的装潢，却带着现代艺术感的配置，实属一流，杨正凡跟张智宇早已经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正凡学长，这才叫房子阿！我们俩那是仓库吧？」

许文生笑了笑说道：「你们那不是仓库，顶多扫具间！」

「玲玲阿！招呼一下客人，爷爷去换件衣服！」方玲一脸不乐意，但也没办法，毕竟他们家看起来是没有其他人了。

方玲一坐下来就瞪着他们三人，搞得他们坐的挺正，不太敢乱动。

张智宇首先开口说道：「我说玲玲妹妹阿...」

「闭嘴！谁是你玲玲妹妹，你这轻浮的家夥！」方玲首先开了第一枪骂道。

「我说妳讲话怎就不客气点..」杨正凡虽不至于动气，但这人讲话也是不太客气。

「说什么呢？这是我家！」方玲马上开了第二枪继续骂道。

杨正凡跟张智宇完全没辙，张智宇直接摊在了沙发上，杨正凡倒是坐得很挺直，动也不敢动。

张智宇发起牢骚说道：「文生哥，这女人我没辙，交给你了！」

「方玲，感觉妳对我们有着敌意呢！」文生浅浅的一笑对着方玲说道。

方玲看了看他们三人，抬着头居然还带点高傲的气息：「我觉得你们来这绝对不怀好意。」

许文生随即转变成了冷笑：「孩子，你这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人很不舒服呢！」

「要你管！」

「这种方式还是难以掩盖妳的紧张。」许文生站了起来，一个弯腰，整张脸都快贴到方玲脸上，吓的方玲往后一靠。

方靖全在此时换好了衣服，他先到茶柜那拿了茶具，看来这上好的玉露茶还真得挑对了，但此时让许文生微微皱眉的是，这方玲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不怀好意，方靖全看得出来他能理解，毕竟他一定知道他们是警察，但这小女孩呢？

许文生快速瞟过了方玲，他发现这女孩脸上竟泛着红晕，许文生在心里倒是笑了起来，方玲是大小姐脾气，在个性上看来是要压过一切的那种人，而自然会有这种反应，但从此刻看来，她是靠直觉猜想他们的来意。

方靖全乐呵呵的走了过来：「文生，来！我们来嚐嚐你的玉露茶！」

「还请方伯伯露一手了！」

方靖全这人对茶很讲究，这也是许文生再来之前就做好的调查，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如果方靖全真有参与毒品交易，那许文生的到来，绝对会让方靖全加倍小心，所以许文生带了礼物，就是卸下方靖全的防备，即使一些些也好，只为观察出，方靖全这人所有的反应。

品茶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聊聊过往，跟近来的生意，文生虽然是警察，但他也做了不少投资，虽说文生的家世背景很好，但他也靠自己证明了，不管是当警察、或是从商，他绝对都是佼佼者。

在文生与方靖全谈笑风生的过程之中，除了这两人一直在观察对方，想探出对方的底以外，其他三人倒是很尴尬，方玲一直在一旁闷闷不乐，不太说话，不知是被许文生吓着了，还是因为他爷爷在的关系，杨正凡倒是整个过程中都坐的直挺挺的，而张智宇一直动来动去，碍于场和关系，要不杨正凡早就把张智宇给扔了出去。

「文生阿！自从你家里发生了那些事后...」方靖全突然叹了口大气。

许文生倒是皱了皱眉，他没想到，方靖全竟然会提及此事。

「往事不堪回首，多属无奈。」

「文生，我知道那是你父亲的错，你别怪自己了。」

许文生此时虽然还是保持一样的表情，但他内心有如被针扎一般的疼痛，那样的过往，他真的不想再提，他看了看方靖全，露出了一阵苦笑，但他的内心却是如此挣扎，若要打好跟方靖全的关系，他不能不让这话题继续下去。

许文生铁了心，苦笑着：「方伯伯，就像新闻所报导的那样，我想我改变不了什么。」

「文生，你难道还以为你父亲是好人？」方靖全语意中竟然带着愤怒。

许文生此时喝了口茶，他早已铁了心，因为他知道，方靖全这么做就是要逼退他自己，但若要找寻更多线索，他势必要做出牺牲。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你父亲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家都不顾，还害的你母亲忧郁症自杀，结果新闻只报导你母亲病发身亡！这根本没有天理！」方靖全一口气说完了全部的话，此时他脸红脖子粗，还将手中的茶都给溅了出来。

这一席话，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杨正凡跟张智宇尤其最甚，他们俩跟许文生工作也是好几年了，他们知道文生妈妈过世的事情，但他们不知道，真相竟然是这样！他们无法想像，文生的笑容背后，到底掩盖了多少痛苦与悲伤。

而方玲听到了这段话，整个人也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于悲伤，对于小小年纪的她，听到了这些话，再看了看许文生，她无法想像这种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这位文质彬彬、充满神祕笑容的男人身上，她连双手，都不自觉得抖了起来。

而听到这些话，最淡定的反而是许文生，他本来就知道这些事，他也知道此时方靖全所提出的时间点便是要他卸下面具，所以他更加确认方靖全绝对有问题，比起对往事悔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文生又苦笑的看着方靖全：「方伯伯，都是陈年旧事，就别再提了。」

方靖全露出愧疚的表情拍了拍文生：「对不起，是伯伯不好，不该提起的...」

「没事的方伯伯！」文生笑了笑站了起来：「我们还要上班！先走一步了。」

「文生，你们现在做什么工作阿？」

他回头对方靖全笑了笑说道：「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