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老中医是我以前浏览文章时见到的一个词,觉得自己挺适合这个称呼,故以此为标题。
从熙熙攘攘的集市里出来,阳光洒了一路,听到路过的一个老太太给她的同伴说,这娃是个医生,然后他们匆匆而过,我都没看清楚她的脸,还是觉得蛮开心的。——题记
药店里烟雾缭绕,我坐在老爷爷的对面,他老是抽那种自己用烟叶子做的烟卷,味道很呛。老爷爷气色很好,额头上的皱纹像花一样展开,说起话来幽默谦逊,常给我展示他长期要吃的各种药物,说自己年龄大了,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各种自嘲,多数时候我就笑笑,然后由衷地说,你的身体很棒呢,还能骑车啊。两张木质的桌子前后并排放着,上面各放着一张个人简介的牌子,是的,我们俩是这个药店的中医大夫,他七十九岁,我二十七岁,是不是挺有喜感?
我的前面是木质的红格子的中药柜台,抓药的两个姐姐常常在上面忙碌,我们店是总店的一个分店,在我们当地时间久了,口碑也很好,前几个月时我在总店坐诊,除了我一个姑娘,其他四,五个大夫都是伯伯,爷爷级的人物,相比之下,我年纪小,且又不爱说话,所以来找我看病的病患不多,看病的时候,我总是先望闻问切过一遍之后,诊断病情,给病人解释清楚病情后,然后下方开单,几乎不说什么废话,且我本来就不擅长聊天,虽然大家都给我说要多说话呢,但我总是觉得不好改变,我调侃自己是个笨笨嘴医生,呵呵,
人们意念里总是会觉得老中医比较厉害,呆的日子久了,我也看明白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瞪着大眼睛,天真的看待一切的姑娘了。因为一切好的,坏的人和事都显露了出来,有真才实学的,比我厉害的,我自然是钦佩,但也竟有不懂装懂,堂而皇之,理直气壮地讲一些有误的理论给病患,且为人刻薄,与同事不能和睦相处,不由得让人鄙视,作为一名接触,学习中医有六,七年的姑娘,我当然不是这些大夫中医术最差的,我有这个信心,也许我只是没有机会表现,由于我的不善于沟通。
夏天的时候,总店里重新装修了一番,外面用红木制成的字样,说明是中医诊所,来人不仅可以购药,也可以看病,调理身体,看起来正式了很多,也振奋了人心。店里面又做了个中医馆,镂空的红木圆门,里面放置了木制的桌椅,墙上面挂着张仲景,扁鹊等人的画像,颇有些古香古色的味道。
中医馆修好了,可该让哪个大夫去坐呢,大家一致觉得让张老坐里面合适,他快八十岁了,人品,德行,医术都是店里最好的医生,可无论好说歹说,他就楞是不去,他就喜欢跟大家一样,坐在墙下面的那一排红桌子里的一个,不喜欢特殊待遇,呵呵,大家着急也没办法。说到这里,介绍一下张老,
他是外地人,快八十岁了,气色红润,头顶黑发之中点点白,腿脚灵便,常常乐呵呵的,老家住深山里,很自来熟,让我叫他伯伯,告诉我他们山上有很多草药,还说有机会带我去采药,他是个怪人,他是个乐天派,大大咧咧的样子,喜欢喝酒,衣服穿的不整齐,上面有很多灰白色的污渍。他是穷苦人家出身,为了母亲的病才钻研药理和医学,这一学就是几十年。读了好多古时的中医药书籍,时不时地就用外地口音给我背上那么一些口诀之类的,有的我就听不清了,但还是觉得不错,好奇。他自己整理,钻研出好多药方,作为一个农家人,有这样的成就实属不易,我不由得对他的悟性佩服起来。
看着不起眼的一个老头,却常常语出惊人,比如,他说不同情人民疾苦的大夫都不是好大夫,有时他也去乡镇的药店坐诊,逐渐的在周围都很有名气,有时回市里找儿女,有时回他老家收种庄稼,抓药的伙计戏称他为“游医”,一些外地,外省的人也慕名而来,我曾亲眼见他的一个食道癌患者病情好转,能吃下东西了,不由暗自称奇。
古语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作为小辈,我觉得像张老这样的医生,是我们的楷模,无论是医德还是医术,更重要的是,无论做什么工作,首先都得把心摆正,把善良刻在心里。
我呢,时常静静地坐在药店里,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门照在我的桌子上,照在我迷茫的尚有青春气息的脸上,照在我挂在椅子上的泛着光芒的白大褂上,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孤单的影子,也照在我时而焦躁时而宁静的心里,给人温暖的感觉。
其实我穿着白大褂微笑时的样子也挺好看,希望自己能不断进步,带着中医,和我的老爷爷同事们,坚定地走下去,走下去,总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在未来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