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号的中午12点,我下班后要立即赶往文化宫去接她。我前两天答应了她可以到我家来借住几天的请求。
这两天广州的天气异常的寒冷,天空正下着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见过的小冰粒。
我出了琴行的门口,打起一把黄色的雨伞,寒风非常无情地刮痛我的脸,撑着伞的手并没有戴手套,已经冰得没有了知觉。广东人一般没有那么完备的御寒装备,特别像我这种年轻人。
我来到了她上班的地方,她还没够钟下班,我就站在大门口等她。天空依然下着我叫不出名来的小冰粒,它对我来说是新鲜的事物。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撑着伞,腰杆挺得很直,看着路人行色匆匆,他们对这种天气既兴奋又无奈。有两个穿校服的中学生从我面前走过,他们把伞倒了过来去接天上掉下来的小颗粒,很认真地在研究。
而我心里有点担心她,本来今天的见面是一件挺值得开心的事,但今天一早我微信就收到她的信息,说买早餐的时候手机被偷了,苹果6s。
从我几个月前认识她开始,她运气似乎就显得不那么好。我没有在微信上极力地安慰她,只是第一时间把自己的电话发过去,还有让她赶快把手机卡和银行卡停掉。
我大概又等了十分钟,她终于走了出来,撑着伞,手上拿着大概装的是衣服的袋子。
她一步步走近我。
她终于走近了我。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可能天气实在太冷了;她对我笑了,可是笑得并不放松。
我们走到旁边的公交站等车,她将她的那袋衣服给我帮她拿着,然后向我陈述手机被偷的经过。我还是没有说太多安慰她的话,我只是跟她讲了我前几个月刚买的自行车不够一星期就被偷了。她问我自行车多少钱买,我说八百多,她提高了语调说她的手机五千多呢。
“可是这种心情是一样的。”我说完看着她微笑了起来。
她继续地跟我抱怨着今天的种种,我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敢看太久,时而伸出头去看看22路公车来没有。
天空依然下着叫不出名来的小冰粒,落在雨伞上、落在地面上,然后反弹,一种另类的活泼。
车终于来了,我们上了车,坐在了前面靠左侧着的座位上。她说她的手机微信语音用不了(另外一台旧手机),我试着帮她修了起来。
车又行驶过了几个站,车窗忽然飘起来雪花一样的东西,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广州的冬天啊!
不一会儿,路边商铺天桥,都是拿着手机要拍照和拍小视频的大人,而小孩们叫着,跳着,整条街都热闹起来了,大家都不顾及寒风的凛冽。
她带点傲气地说:“好像没见过雪似的,我小时候就见过了,我才不拍这玩意儿。”
我明白她,她也是兴奋的,只不过被其他事情弄得她悲喜交加,一时不知怎么表达自己。
我是没见过雪的,我去过的地方很少,这样的景象我其实兴奋不已。
到站了,我们下了车,周围很空旷,左边是一个公园,右边是颐养园,前面的小路两边都是绿油油的叫不出名的树。天空还在飘着雪花,似乎还比刚才要飘得大一些。
雪花是慢慢地、慢慢地落下的,落到远处的大树上,落到路边的积水上,落到她的秀发上,然后消失。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感受着身边一切,真的好美。
我们应该没有说太多深刻的话,否则我不会忘记我们走在那么浪漫的情景下所说的对白。
忽然飘来的一场雪,令青春又不知所措了起来。
又或许不是雪,谁在意这些,前面还有路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