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我同行这些年

昨天愚人节,顺着写完拙文。

愚笨的开头一般是段自我介绍。我叫莉,洋气地写大概就是Lee,很长一段时间,网名就叫stupid Lee,刚定下就发现这与still believe同音,迷之期待有个人能念念我的网名,然后懂我,直到改掉这名字。

愚·无邪

和“愚”结缘怕是要追溯到一岁,别的小朋友懵叉叉时,我已经能听懂嘴巴、鼻子、耳朵、头,别人问我头在哪,我马上拿起手上的玩具往头上敲,继而被问鼻子在哪,鼻子又被自己虐一顿……如此,逗我成了亲戚和村里人的乐事,通过我妈的讲述我都能想象她当时一边阻止一边乐哈哈的场面了,我也因此成功得名“deng牯”(deng,蠢之意;牯,人名后缀),被村里老乡和一半亲戚沿用至今,“聪明反被聪明误”大概要时时鞭策我了。

愚·偏执

学习,一开始以为自己很聪明,用铅笔的年月,当了好多年学霸,甚至班长,学生会主席,初中时买不到好写的笔,大概歪歪扭扭的字迹影响读书的心情,大概不配橡皮擦的笔影响了做笔记的心情,在这种完美偏执强迫症的拉锯下,好不容易考上重点高中。高二分到文科重点班,人生第一次体验中下游的感觉,但居然那么有安全感——终于可以钝一点,老师也不轻易点你名,终于可以慢慢按自己的节奏学习。最后还是如愿考上二本,现在想来,信念很重要,几次升学从没想过自己会落榜,仿佛只是想钝一点,仿佛自己有足够的能量控制底线。

愚·守拙

做文案,当然笨不到哪里去,拙劲倒是有的。四个月时公司外援问我从业多久,我说四舍五入就是零,老板损我,而到了广告催人老的后来,跟着资深地产广告公司打基础、学提案,一边带新人,一边跟着创意爆棚的广告公司学社会化营销、脑洞大开做campaign,再跟着风火系公司深造文案、深入洞察,五年多了还没开始创业,给自己设置种种瓶颈不肯往上走。业内很敬佩的大佬曾问我要不要和搭档自己组建团队,我直接说还没准备好,直到后来遇到越来越多瞎指挥的人,直到和搭档身心俱疲地离开。后来才知道准备工作是做不完的,就像钱永远赚不完一样……我想,等下一次愤怒的时候,就离出口不远了。

愚·初心

做恋人,大概“和天下所有女人犯过同样的错误”,配得上钝、愚、蠢、笨、痴、呆、傻所有字眼,大学时太任性,任凭对方对你多好都非要去证明对方不爱你,最后成功了,几年才走出来。后来有了喜欢的工作,慢慢自己一个人就能过得挺好,突然对对方没要求了(当然首先要是我崇拜的人),到头来发现还是免不了to be,or not to be的纠结,只是这一次,不是被自己内心戏函数证明出来的,而是判断题一问就被告知,辛苦他装了一路。在一起时被邀看两千的跨年演讲没让买票,他自己去了,分开后把两万的首饰还给他。也在茶不思饭不想无心工作的谷底呆了一两个月,只是这一次,必须告诉自己,不爱你的人只能带你到浅滩,只要面不朝大海,浅浅的水面,何必扑腾。

愚·赤诚

在我的相处之道里,做朋友就讲究一个“愚”字,择友之道同样如此。有一种愚,近乎盲,最好的朋友是无用的朋友,有时候就是会有个朋友走到你身边,他就是莫名其妙欣赏你,就是莫名其妙对你好;有一种愚,是诚实,太不喜欢浮夸的人了,太不喜欢对自己不忠诚的人了,对自己诚实、不犹疑,才有人格魅力;对朋友诚实,坦诚相待,才是长久的朋友,哪怕久不联络。

愚·理性

做女儿,我并不叛逆,却也并不聪明。每个人的原生家庭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每个人都只能从自己的角度看到一部分,我却习惯以讲道理的优越感去处理,这种错误的秩序,当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而时有不开心。当然,这几年物质丰盛以后,家人关系好了很多很多。

钱的方面,我得承认我数学很好,文科重点班时就数学和地理老师认得我,第一份电话银行中心的工作也是通过考试被分到个人资产室,可是,我对钱真的没有那么敏锐,在广告公司一年不提涨工资,每每是资本家主动给我涨,换工作也不太会谈薪酬,所幸,爱笑的女孩财运不会太差。

愚·苦修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课是爱自己,过去却选择了一条苦行僧的路子。沉迷于慢半拍、不出众的生活状态,仿佛这样时间就能慢点:能吃的亏决不让对方吃亏,一旦在一起从不主动分手,身边的旧物总想一直带着、物尽其用,买了一大堆几百块的化妆品,要先把几十块的用掉,感觉要让皮肤慢慢来;去年办了几张理发店会员卡,从没染发、几年没烫发,只剪过一次及腰长发,仿佛有意要活成一个古人。

今年开始接触武志红老师的《巨婴国》,他说,过去别人都说他是一个好人,他也立志做一个好人,后来才发现不想再这么下去,做好人的心理背后,可能有一套潜在心理需要被看见。他这么做了,在商务舱被邻座打翻的水泼到时,脱口而出TMD。那么我呢?


工作后一度迷上收藏,纪念币、纪念钞、邮票,可以一个人在北京烟袋胡同对门的邮局挑上一两小时,后来联想到,十几二十年前曾祖母去世后,爷爷奶奶让我们几个小辈挑银币,不争的我最后一个去挑,后来才知差异很大。大概是想告诉自己,喜欢的东西,靠自己就可以得到。帮朋友从香港带个苹果入境,被罚后自己默默交了580的关税,然后找一个地方默默把罚单收藏着。心里许是还住着另一个自己,很多年以后要把这些故事、这颗老灵魂给另一个自己过审,给另一个自己立传,可是,为什么现在不把她释放出来?

so,stay hungry,stay fool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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