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路不能走,
踏上了就无法再回头。
“呼哧、呼哧……”他跌坐在地上,吃力地喘着粗气。身旁掉落了一支空了的针管。
他只是跪在这街角太久,深秋日暮寒凉,想起身动动取暖,可是他失败了。他几乎没有力气了。
眼前的城市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不过万千繁华也似与他毫无干系。无论他哀求或痛哭,从没有人扔下一分钱,行人只是或厌恶或漠然一瞅,便绕过他急急走开。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谁又乐意靠近一个瘾君子呢!
衣裳褴褛难以蔽体,肮脏破烂的半截袖子遮不住布满密密麻麻针眼的手臂,溃烂流脓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他已经很虚弱了,形销骨立,形容枯槁,面目黧黑,气若游丝。他的眼睛也早已昏花,不大看得清楚,模糊中见得不远处有成群穿着校服的孩童踏着夕阳迎面而来,有说有笑,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斜阳好生刺眼!恍惚间,数年不曾记起的前尘旧事纷至沓来。
他也曾是这般耀眼的少年郎,走路生风,衣襟挟香,眉眼含笑。
向阳而生,沐光而行。
也曾和兄弟们帮家里砌墙,吆喝院里的鸡鸭,和玩伴们上树掏鸟窝,下沟捉龙虾;
也曾眷嗅母亲的衣袖,眼馋她下的鸡蛋面,听她唱老旧的曲儿,陪她一同在黄昏谷场抡起打禾棒溅起脱穗的稻谷,帮她擦去额头的汗水;
那时啊,村里也有个青梅竹马的傻丫头,言笑晏晏,软软糯糯的声音常爱念一些好听的诗句。那年外出打工前,她红着眼眶一直送到村口,自己说好了学得本事赚了钱就要回去娶她过门的。对啊,说好了要回去娶她的……明明……说好了要回去的……
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忘记自己、母亲、兄弟、家和她?是什么时候就再也回不去了呢?
他痛苦地抓着头皮,苦想中垂下头,忽而瞥见身旁的空针管幽幽地折射着冷光,一愣,继而发狂一般抓起针管,混沌的眼里满是憎恨,呼吸短促急切,嘴里不住的呢喃:“魔鬼!魔鬼!……”
是,他想起来了。冷光间闪现了那年诱骗他吸入第一口毒的人的假笑。那时候,好奇和疑惑间,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快乐和力量,殊不知自入口起,他便签订了交付魔鬼的卖身契,开始坠入一生难逃的不复之劫的梦魇。初时,只觉享受幻觉,不知今夕何年;而后,无常的不安暴躁,色厉内荏,再到弱如扶病,健壮的身子像是掏空了似的。如今更是气咽声丝,呵,恐是大限将至了。
梦想支离破碎,憧憬毁于一旦。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阳光,甚至自己都迷途在黑暗里。
毒品,塞壬之惑——这个魔鬼,摧残人躯体,荼毒人精神,毁灭人意志,啃噬人灵魂!吞噬着自己的生命和希望,狞笑着看自己变成蜷缩在阴暗处的怪物、沦为行尸走肉一般的傀儡!
“魔鬼啊!”他嘶吼一声,脸几近扭曲,眼睛充血,眼神愈发狠决,呼吸愈加急促,青筋暴起,像是用尽全身气力想要捏碎手里的针管。
“当——”针管滑落在地,颤抖的双手再也动弹不得,巨石压身般呼吸困难,眼睛涣散,他好似折了翅的蛾子般瘫倒在地。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孩童们嬉笑间穿街而过,只听得吟唱的童谣在渐暗的天色里顺风传开:
“你拍一,我拍一,毒品是个坏东西;
你拍二,我拍二,吸毒贩毒是罪恶;
你拍三,我拍三,染上毒瘾苦不堪;
……
你拍十,我拍十,执迷不悟后悔迟。”
后悔迟。
他眸中最后那点微光黯淡了。他的尸体消溶在无边的夜色里。
甜白酒话:
故事来自真实采访。(痛心…)正当好时光的你,可以尝试各种新的领域,直到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物;可以为爱试错,直到遇见对的人。可是要记得,有的路是一定一定不能走错的。世界纷繁,面对诱惑时一定要冷静清醒自持。永远要记得,毒品像魔鬼,会一寸寸侵蚀生命的温暖和美好,吞噬着希望。亲爱的,这个宣传禁毒的故事送给你,祝愿你一世安好,喜乐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