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和国际战队这一场赛我赢了日本选手。赢的有些顺利,我也有点儿飘忽,好像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上一口气了。
一个声音把我飘忽的思绪拽到了地面,我听见蒋老师在问“昱珩,你怎么看这一场比赛”,我有点儿紧张,不亚于刚才的开场时的紧张,我不知道水哥会怎么回答,我想要继续保持别人眼里淡定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怎么也离不开水哥,心里隐隐升起的期待感满满充盈了我的整个心房。水哥…
“嗯,我先平复一下…”水哥的声音预料之中的响起了,恍若在我耳边。我有点儿想笑,但是场合不合适,所以只能抿一下嘴角咬了咬嘴唇。水哥呀,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后来,我听见他夸了日本选手,夸了我身后的团队,夸了很多人,但是好像没有单独哪怕一句他把他的目光焦灼在我的身上,也完完全全的夸上我一句。我有点儿委屈,水哥,你总是对我过分严格。心里想着的同时,头也不自禁的跟着低了下去,直到徐萌一下子把我抱了起来,那一瞬间我不在导演的镜头下,眼泪一下子聚集在眼眶里,像被洋葱熏到了的那种辣辣的涩然,水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想像孙奕东一样和你撒撒娇磨一磨,讨你一次宠溺。可是我不能,因为你说过“英豪,便应该是少年英豪,你不愧你的名字”,我想活成你想看到的样子,我想变厉害,想让别人提到水之队的时候先想到你再想到我,这是我的小小心思我想让你知道又怕你知道,因为我明白,哪怕我直言出来你也只会当我是少年意气。如果我早出生二十年,我一定站在你旁边,和你比肩承受你所有要承受的,我会照顾好你保护好你的眼睛,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新加坡南极或者去航海,只要你想。实在不行,哪怕我再早生十年。哎,时间啊时间,我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人力的有限性和其无奈,暗暗握紧了拳头,只是不想做你眼里的孩子。
比赛之后,你说水之队一起吃个饭。从导播厅出去的时候,奕东和我一直在说些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清,下意识的目光追逐着你,怅然若失 — 比赛之后什么时候能再见你啊。栾雨和徐萌在你左右,你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眉眼和嘴角全是笑意,我也像个傻子一样跟着笑,孙奕东突然撞了我一下“英豪,虽然感受类陈述是我的短板,但是你好像一直在忽略我,想什么呢?”“啊?哎,我没有,就想不知道下次大家再聚是什么时候,真不想回去上学”我捏了捏奕东的小肉脸,眼角却瞟着你。你回过头来“英豪你又调皮了,走快点儿你俩…”英豪,英豪。所有人都这么叫我,唯独你嘴里的两个字我怎么都听不够,珍之爱之。
那天后采的时候,导演组小姐姐问我“水哥团战时,把你放在奇袭,以至于六场比赛你只上场了一次,你怎么看?”我怎么看,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把他按在怀里打上两巴掌了。再好好问问他,对于栾雨有没有其他想法。他就这么欣赏兴趣爱好是烫头和游戏的浪子么,要是这样我也去浪啊,谁愿意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克制有礼!但是想法归想法,面对外人,我当然要说“水哥啊,他做的决定都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是一个团队嘛,一定要有一个人去奇袭,他信任我我也愿意听他的安排,输了赢了都不重要,大家(主要是水哥)觉得不遗憾了就好了。”说完自己倒是笑了笑,小姐姐也笑了,“英豪想到什么开心事儿了?”啊,我没有,倒是你啊,再多问问我一些关于水哥的问题,反正他在我眼里怎么着都是好的。
离开那天,我在休息室里磨蹭来磨蹭去,衣服装好了又拎出来打乱,因为我看见你的帽子和包还在桌子上,我想你肯定要回来一趟的。手机又震了一次,已经是爸爸第三次催我了。算了,我一生气直接把衣服团成一团塞到包里,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你没良心的,又在干什么,都不和我告别么?!“英豪,”爸爸叫了我一声,一抬头看见你也站在旁边,抱着胳膊,笑意盈盈。“怎么这么久,是不是舍不得了”你弯了弯眼睛,逗趣着问我。“是啊,时间过的太快了…,水哥,你会经常想起我么?我们,像奕东徐萌我们”终于有点儿矫情的问了出来,但是离别在即好像问什么都是可理解的。“会的啊,都会想的,你们给了我太多前所未有的感受。英豪,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分别,我们会经常见面的”你用你一贯的语调,说的慢条斯理,我知道你不爱长篇大论,所以更加用心的来记每一个字,想把这些字一个个印在团线拉开时的节点上,我听见你说“希望你一路前行,不负英豪,来…”说着,张开了怀抱。好,如你所愿。我暗暗想着微微用力收紧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