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我早就跟你说过,斩草除根,早把他杀了不是一了百了。”男人身上是gxg西装,设计成熟,衣料讲究。
“我想我们只是合作,不是上下级关系,我这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李反仁厌恶对方发布施令的样子,自己搞黑帮疲于奔波,干的都是不干不净的活,而他坐在区内最高档建筑顶楼的办公室,大笔一挥几百万就进了账户,心里多少对他抵触。
月色下两具身影相谈甚晚,一前一后分别离去。
“严初成,你看。”刘家恒指着监控录像,这录影带前前后后看了几百遍,终于有新发现,“茶水间里的西瓜刀一会儿横放一会儿斜放,但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
“你是想说期间有两个人动了那把刀。”严初成一言点破。
“吴是暖说过,她找遍了所有的厕所,说明凶手不是在阿初换衣服时趁她不备下的手,你觉不觉得凶手的目标并不是阿初?”
严初成等他的下一句,“阿初与凶手认识,他可以轻易将阿初杀害,但吴是暖会被骗进电梯是因为阿初的尸体在那,他可以一刀两命。”刘家恒终于从程序员变成了推理小王子。
“又或许他的目的本来就是吴是暖。”
“男人杀女人不是为了奸尸,就是因为她损害了自己的利益。”温茹冷冷插嘴。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把刀。”严初成走出检察院。
吴是暖办好离任手续后找了半年工作仍是杳无音信,她找到林好,“当不了律师,我妈怎么办,她还巴巴望着我养家呢”吸了一口饮料,做哭泣状。
“姐姐,我爸就是开律师事务所的,我帮你问问。”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像只纯洁的小白兔。
“好!”是暖猛点头,她说情,这事就成了一半,果然是个人情社会,安心回到家准备做饭。
电话响起,“喂,谁?”“说话。”
“呀,菜糊了。”她跑回灶边,一阵翻炒的声音从这头传到那头,电话已经挂断。
“不是说想她,现在好点了吗。”阿进走回金靳身边,毒瘾已经发作完,他被绑在椅子上,人和椅子一起翻倒在木板,阿进将他嘴里的毛巾拿出来擦掉他脸上的灰和汗。
无神的眼睛苦涩疼痛,“阿进,我想她,我想她就在我身边,看着我就行,不要抱我也不要说话,你让她别嫌弃我。”
有人说,一日吸毒,终生戒毒,阿进,我是不是永远配不上她。
……
奈颍溪镇上,一条铺着大理石的长街,来来往往都是妇女孩童,几个中年男子骑着车上班,“奈颍溪就这一家理发店,你还想去哪剪?”妇女揪着孩子的耳朵将他拖进理发店。
“师傅,明天就开学了,帮这孩子剪个学生头。”
“好咧。”他沙哑着声音,妇女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一身旧衣物,胡子拉渣,自己是个理发师但是头发又长又脏。
“妈妈,我怕!”一向调皮的孩子惊慌地跑离座位,扑进母亲怀里。
“怎么了?”她语气高昂,死死盯着眼前镜子前肮脏邋遢的男子。
“他,他左手只有四个手指。”他是个怪物。
“别怕,妈妈保护你。”他却觉着有妈妈在身边真好。
送走了母子俩,阿进走进来,“来,今天的午饭。”将手里的饭盒递给他。
“谢谢你。”他洗了个手准备吃饭,摘掉面前的口罩,坐在温暖的阳光下,端起饭碗,大口进食。
“为什么不去找她?”阿进坐在一边,看着大理石上的阳光。
“等我把毒戒好。”他塞了满满一嘴,对他笑。
“你真的变了好多。”阿进感叹。
“我没有变,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样幼稚无脑。”
“只不过好像更自卑了。”嘴里的饭似乎变硬发冷,噎住了他,我说我不难受,说我好得很,说我不喜欢她,怕她不相信。
无爱可失,得不到相恋,别说失恋。
阿进怕怕金靳的肩,“今天收活早点回家,小舒又在家念叨你了。”他坐上卡车,转动方向盘驶出小镇。
“姐,我爸答应了,下周一你就开始上班,但可能得从实习律师做起,要不要我做不了主。”隔天接到林好的电话。
“好妹妹,谢谢你!”是暖挂掉电话,兴奋地抱住母亲,妈妈一副这丫头傻掉的面瘫表情,继续看自己的《何以笙箫默》。
“妈,怎么从小到大,你脑残这特点就一直没变过?”她指着母亲的脑门。
“没大没小。”妈妈不屑,把她赶到另一个沙发上。吴是暖啊,你要能笑就笑一辈子,别像前一阵,你妈心疼。
“林律师,这是这个案子的答辩状。”是暖将手中熬了一夜写好的文档递给他。
“放桌上就行,以后的部分你不用跟进了。”林律师捂住电话,转身对她说。
“可是调查、取证连答辩书都是我写的。”她站在桌子前。
“你就是一没名没钱的小律师,跑腿的,去给我倒杯咖啡。”
“是。”她讪讪离开。
“姐。”是林好的电话,“你上班都快半年了,还不请我们吃顿饭?”
“请,想在哪里吃?”她坐在拥挤又狭窄的工作区,想了几秒“你把温茹他们一起约来吧。”
“好啊。”林好甜甜地笑。
约在了一家似曾相识的烧烤摊,大伙落座,热闹许多。
“吴是暖,你穿起高跟鞋了?”温茹讶异,“记得上班第一天boss就说过你跟高跟鞋不配。”
“谁还能跟谁配,不都是磨疼了脚塞进去。”她傻笑,“来,干杯。”
“哎,这案子我们一找到疑点凶手就自首了,你们不觉得快得奇怪吗?”刘家恒晃晃手机屏幕上的今日江楼头条。
“这事时隔一年才破案还快?”温茹嚼着嘴里的食物,看向严初成,他又变回以前的模样,不与人说话,沉默内向,让人心怀负罪感。
她有些许尴尬,林好与一旁的阿甘打闹起来把手里的酒蹭了她一身,“姐,没事吧,我带你去洗洗。”
“没事,擦擦就行。”她往纸巾盒里拿了好几张纸,一张一张往外抽,“烦不烦啊!”严初成站起来,走出了烧烤店,本来这次就是温、刘二人硬拖着来才肯来。
是暖冲出门外,跟在他身后,“严初成,对不起。”
他顿了顿,说,“我不怪你了。”
“有的事,你不知道,但我会给阿初给你一个交代。”江楼又进入秋季,离冬天不远了,风吹得鼻子酸痛。
“你是不是有事一直没有告诉我?”严初成转过身。
她不语。
“就算你不说,我自己也知道一二了。”严初成站在大桥上,抽着烟,风将烟头吹亮又暗,“或许我会站在你那边。”他悠悠吐出二字,“阿初也会希望你好。”
鼻子更酸了,眼睛慢慢微笑,怎么长大让人越来越爱哭,越来越怕疼。
“手机响了这么久,还不接?”严初成提醒她。
她擦干眼泪,“妈。”
“今晚啥时候回来?来了个小伙子说是你男朋友,长得挺好看,虽然说你妈不刷脸,但是他长得好看我就让他进屋了,但这孩子看起来没钱,但是他长得好看,你妈就不介意了。”
“啊?”她摸不着头脑,妈妈被最近的言情剧教坏了。
“不跟你说了,我先领他吃饭。”